“石大叔,咱們村裡這位新來的陳大哥是什麼來曆啊?”前去陳子昂藥鋪的路上,趙小二眼中閃爍著八卦之光,開口問向石鐵匠。陳子昂是去年來到這裡的,趙小二隻見過兩次,了解不多,但心下卻覺得這人挺不錯,待人溫和,說話也有趣,不像教書先生,開口閉口都是子乎者也。“吧嗒……吧嗒……”石鐵匠抽了口旱煙,然後側著頭,神神秘秘的的道:“我告訴你啊!聽說這陳小兄弟是位京城的名醫。”“真的?”趙小二大嘴一張,他隻見識到了陳子昂釀酒的技術,倒是不知道他的醫術如何,這個時候心中不由的開始轉動起念頭,是不是帶出酒水的時候再捎帶一些膏藥?“我也是聽說。”石鐵匠一臉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繼續道:“我還聽說,他那娘子本是京城裡有名的清館人!賣藝不賣身的那種,後來兩人一見鐘情,但陳小兄弟拿不出那小娘子的贖金,於是兩人就私奔到了這裡!”再看身旁,大嘴張開的趙小二已經雙目圓瞪,精神都開始出現恍惚,腦海裡已經自動編撰出一曲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村子不大,道路也不長,片刻之後,陳子昂就見到了一臉激動的趙小二。“陳大夫,久仰!久仰!”趙小二一臉激動的握住陳子昂的雙手,頭顱轉動,道:“嫂夫人去哪了?”陳子昂一滯,再看旁邊,則是笑容中透著詭異的石鐵匠。有石鐵匠做說客,趙小二成功多拿到了兩壇酒,又用自己帶來的貨物換了一些專治跌打損傷的膏藥,才依依不舍的告辭離開。可惜蘇巧兒一直呆在後院,讓他一睹京城名人的念頭沒能實現。牽著自己的驢車,沿著崎嶇難行的山道回轉縣城,看了看後麵車廂內穩穩安放的四壇美酒,趙小二不由得喜笑顏開。不管陳大哥的醫術如何,有了這四壇酒,自己這趟就有的是賺頭。在破舊的小鎮街道上轉了幾轉,驢車最後停在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院門口,趙小二跳下驢背,就朝著院內大吼。“婆娘,開門!我回來了!”“咯吱……”破舊的木門隨聲打開,趙小二一邊搬起一壇酒,一邊笑道:“你這婆娘,往日怎麼沒見你這般利落?”回轉身子,他的身軀猛然一顫,雙手一鬆。“咣當!”酒壇摔落地麵,四分五裂,酒水的香味隨之逸散開來。卻見自家門前竟然站著一位腰胯繡春刀,身著飛魚服的冷臉錦衣衛。“大……大人?”趙小二臉上的肌肉都開始變得僵硬,口中更是結結巴巴起來,再無平日裡利落的嘴角。“趙小二是吧?跟我走一趟吧!”那錦衣衛顯然很喜歡趙小二這時的恐懼表情,眼神中透著股滿足。“撲通!”趙小二突然雙膝跪地,重重的跪倒在地麵之上。“大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你知道什麼?你知道我想問什麼嗎?你就什麼都不知道!”那錦衣衛嘴角一撇,拔出繡春刀,放在他的脖頸之上,冷聲道:“跟我走一趟,老實交代的話我就饒你一命!”三更時分,小鎮的一處角落。擒下趙小二的錦衣衛正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而一位上唇留著兩個小胡子,臉上掛著朦朧睡意的中年男子正一手托腮,雙眸中帶著股莫名意味看著桌上的一疊白紙。“上百號人不交賦稅,不服兵役,這可不是小事啊!”他口中說著不是小事,但語氣卻是沒有絲毫在意的意思。“百戶大人明鑒!屬下聽說他撕下告示,就覺得不對,果不其然啊!”下方的錦衣衛急忙點頭附和,順便給自己請功。“不過這和我們沒什麼關係吧?收了錢也沒咱們的份。”這位百戶打了個哈哈,聳了聳肩。“你準備怎麼辦?”“大人,您再看看這位?”那錦衣衛眼見自家上官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態度,不由心下著急,他可不像自己的這位上官,可是一個心思的要往上鑽的。“這個怎麼了?”百戶拿起其中一張紙張,卻見上麵寫的是那村裡殺豬匠胡不為的相貌特征。“大人你不覺得這人的描述有些眼熟嗎?”“眼熟?”百戶湊近看了看,眉頭一皺,提高了一絲嗓門。“眼熟什麼?有什麼你就直說得了,拐什麼圈子?”“是,大人!”錦衣衛臉色一正,道:“屬下懷疑這殺豬匠胡不為正是十八年前滅了司馬家滿門的血屠夫胡有為!”“十八年前,你說的是那位江南大俠司馬鑫一家吧?”百戶用手摸了摸自己唇上的小胡子,笑道:“不為,有為!有趣,有趣。”“我記得司馬鑫有一個兒子沒有死,而且後來還加入了我們錦衣衛。”“沒錯,司馬玉,南鎮撫司的千戶大人!”錦衣衛急忙點頭,眼中滿滿的都是**。“嗬嗬……”陰森的笑聲從這個小鎮最為黑暗的角落響起,給黑夜平添一份人之意。******夜色降臨,小小的山村慢慢變得寂靜起來,隻有蟲鳴之聲不時的在四下裡響起。藥鋪早已關了門,而在後院,陳子昂正盤膝端坐在一顆槐樹之下,正在打磨真氣,緩慢的增進修為。“難怪太監裡麵有那麼多高手,你們比常人少了一件東西,是不是就少了一份雜念?每日這樣練功你也不覺得枯燥嗎?”一個躺椅之上,蘇巧兒雙目無神的眺望星空,一邊對著陳子昂低聲說著話。“你今天心情不好?”陳子昂睜開雙眸,身為先天真人,又有這段時間勤修神光內照法,精神通透,對於他人的情緒波動也能輕易感知。而今天自從貨郎趙小二來了之後,蘇巧兒的精神就一直不對勁,滿是頹廢之意。而且平日裡為了不讓自己難堪,她可是從不提起太監這兩個字的。“嗯!”蘇巧兒嗓子裡發出一聲悶哼。“是因為九皇子的事,你也有參與?”陳子昂心思轉動,試探著開口。“那九皇子我見過幾次麵,是位脾氣很溫和的年輕人。”蘇巧兒閉上眼,聲音有些低沉。“身在皇家,性子溫和可不是什麼好事,而且他還是爭奪皇座的幾個最佳人選之一。”陳子昂語聲冷淡,繼續道:“那這麼說來的話,九皇子的事,是信王下的手了?”“我不知道。”蘇巧兒再次睜開雙眸,眼中一片茫然。陳子昂點了點頭,不再言語,既然決定擺脫這些紛爭,過悠閒自在的日子,他就不會再把心思放在這上麵。倒是蘇巧兒,她性子多變而又多愁善感,隻能希望她以後慢慢把這些淡忘吧。見蘇巧兒沒了再開口的意思,他隻是微微搖了搖頭,也不在規勸。對於信王與九皇子的事,他最感興趣的反而是那位林大統領,不過現在自己沒興趣找他麻煩罷了!心神下沉,陷入定境之中,體內的先天真氣有條不紊的運轉不停,神光內照法下周身通透,五臟六腑各自散發著不同的光芒,而自己的精神就沉浸在這柔和的光芒之中,感受著人體運轉的獨特意味,神魂也在其中緩慢的增強。隨著這段時間神光內照法的修煉,他也開始漸漸明白修煉神魂之力的好處。在以前,他全力爆發鬥戰之法之時,往往會因為速度力道過快過強,經常控製不住,招式變化總會有些僵硬,不是那麼靈活。而現在,神魂之力變強,精神通透,不僅僅對外界的感應變得更強,對自身的掌握也變的更加得心應手,即使是鬥戰之法爆發之下,也能遊刃有餘,靈活運轉肉身之力。不知過了多久,外界傳來蘇巧兒緩慢平穩的呼吸之聲,陳子昂收起心法,起身來到躺椅之旁。蘇巧兒已經陷入沉睡,圓圓的臉蛋掛著一絲悲傷,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輕輕抱起她柔軟的嬌軀,懷中發出輕輕的嗯聲,似乎意識到是誰,少女身軀微微一動就再次陷入沉睡,就連臉上的悲傷也淡了許多。把她放到床上,陳子昂再次回到槐樹之下,閉上雙眸開始修煉另一門功夫大周天煉竅訣!這門功夫不僅記載了如何修煉,還記載了兩位前輩的修煉經驗。其中一人用這門煉竅訣夾帶了修煉大周天星辰劍法,以人體三百六十五個竅穴對應諸天星辰,分彆收納對應的星辰之力。修煉成功之後,三百六十五個竅**就孕有不同的星辰之力,對敵之時,星辰之力噴發,瞬間形成諸天星辰劍陣,滅絕一切!可惜陳子昂不懂大周天星辰劍法,也不知如何收納星辰之力,隻得告吹。而另一位前輩,則用這門功夫修煉諸神之法,在每個竅穴之中蘊養出一位神靈,以眉心祖竅為統禦至尊,把肉身化為天庭,最後修成肉身破界之法,甚至以金丹修為硬抗元神。不過修煉諸神之法陳子昂也是不懂!無奈之下,他隻得把這煉竅訣當成了備用丹田來使。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分外嫉妒這些有宗門傳承之人,不像自己,功夫雖然會的不少,但雜七雜八,毫不同屬,也無人教導,不知前路再何?也許,自己應該加個宗門試試,至少會少走許多彎路,省的在修行之路上兩眼一抹黑。比如那太玄派就不錯,如果自己加入真傳的話,也能讓門派的長輩施法化解體內的魔胎,省的再去找那些和尚。就是不知他們會不會收自己這位身懷魔胎、一身來曆不明功夫的弟子?哎,一切都是那麼麻煩!一夜無語,時間就在他的修煉中緩緩流逝,天光方亮,第二日已經悄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