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魔門與陳子昂本體所在世界的魔門是兩回事。這裡的魔門原名叫做自在門,曆史悠久,曾經也是正道中的一員,隻是因為門派內的功法講究隨性,速成,造成門下弟子良莠不齊,多有品行不端之人肆意妄為。俗話中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眾人口口相傳,自在門也就成了今日的魔門,估計現在有很多魔門弟子都不知道自己門派原本的名字。魔門雖然名魔,惡事做的倒也並不太多,要不然也不會被江湖正道容忍千年之久。所以陳子昂在知道方萬裡身懷魔門功法,有可能是魔門中人之時並未太過驚訝,也沒有要替天行道的意思。倒是蘇巧兒眼神變換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屋內兩人相對無言,屋外的方府則亂成了一片。一日之內,大喜的壽宴變為了喪事,紅綢換為了白綾。不管是不是真心實意,長風堂的幫眾和今日前來的客人也由一臉的笑意轉為悲戚。在陳子昂的看過方萬裡的屍首之後,馬龍又叫來了自己手下的大夫再次檢查了一次,證明了毒確實隻是輔助作用之後,就再也沒有理由攔住前來賀禮的人離開。隻是眾人離開之時又被通知了一下方萬裡七日後舉喪。看來到時眾人少不得又要送上一份禮錢。“陳大俠,還請稍候,馬舵主有事相請。”在陳子昂兩人也要告辭離開之時,一位麵容富態的管事客客氣氣的攔了下來。“找我何事?”陳子昂停下腳步。“小的不知,陳大俠請這邊走。”管事伸手一引,見蘇巧兒也要跟來,急忙攔道:“蘇大家,馬舵主特意吩咐,這次隻請陳大俠一人!”“哦,那你自己去吧。”蘇巧兒朝著陳子昂使了個眼色,腳步輕移朝著後院去找冰蝶兩人去了。隨著管事拐了幾拐,最後在一間房門之前站定。“馬舵主,陳大俠來了。”“請進。”房門無風自開,臉色有些憔悴的馬龍正立於房屋正中。管事告辭離開,陳子昂略有疑惑的看了看馬龍,上前緩聲道:“馬舵主受傷了?”對方臉色憔悴,眼神暗淡,身上更是帶著股淡淡的血腥氣,顯然是剛剛跟人動了手。“就知道瞞不過陳大俠,在下剛才與那凶手交手,不慎受了點輕傷。”馬龍點了點頭。“找到凶手了?”陳子昂一愣,這麼快?“沒錯!是一個大魏的奸細。”馬龍點了點頭,像是不願多談此事,一指左側的竹椅。“彆站著說話了,陳大俠請坐。”陳子昂點了點頭,坐定等著馬龍開口。馬龍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角,道:“陳大俠武藝高明,在下十分佩服。不知師從何人?為何馬某人從未聽聞過閣下的大名?”“家師梁花,江湖人稱白衣聖手。在下自幼跟隨師尊學藝,不久前才出山行走江湖,馬舵主沒有聽過並不奇怪。”陳子昂笑了笑,這個身份是蘇巧兒給安排的,用她的話來說,隻要是陳子昂自己不做死,就算是林慕華也不能在身份問題上查出來什麼不對來。“白衣聖手,原來是梁老前輩的高徒!久仰久仰!”馬龍雙目一亮,一臉正色的對著陳子昂拱手施禮。白衣聖手梁花是二十多年前名揚天下的先天真人,當時馬龍還隻是江湖裡的一個小角色,他可以說是聽著梁花的名聲成長起來的。隻是據聞白衣聖手琴棋書畫、醫卜天象、掌劍刀槍無所不精,更是長相俊美,深受江湖俠女們的愛戴,怎麼收的徒弟長相這般平平無奇?甚至還很老成!不過從陳子昂顯露的功夫來看,倒也是所學淵博。“客氣客氣!在下不願靠著家師的名聲在江湖上揚名立萬,沒有提前告知,馬舵主還望不要見怪。”陳子昂臉色一正,眉峰上揚,一副我厲害,我不靠彆人也能出頭的年輕人氣勢。“怎會?陳大俠此舉難能可貴,在下佩服。”馬龍連連搖頭,頓了頓又道:“今日邀陳大俠前來,是有一事相求,還望陳大俠看在江湖正道的分子上,出手相助!”他見陳子昂年輕,又是一副剛出道的模樣,直接以江湖道義的大帽子蓋過去。“馬舵主請說。”陳子昂心頭苦笑,這個時候也隻能硬撐了,不過也要看是什麼事再說。“最近幾年我南楚境內天災**不斷,百姓生活困苦,而大魏又趁火打劫,攻我南楚。為了籌措軍餉,朝廷多次提高賦稅、增派兵役,本就艱難的百姓更是無法承受,多少家庭因此破碎,不得團圓。”馬龍沒說何事,卻說起了南楚百姓的現狀。他眼含哀傷,一臉悲戚,虎目含淚,胸腔也隨著話中的悲憤之情來回起伏。看樣子是動了真感情。“不怕陳大俠笑話,我們長風堂一開始就是一走私私鹽的販子,但方大哥仁義!不忍見百姓生活艱難,所以暗中投了趙平將軍。”陳子昂一愣,倒是沒有想到馬龍竟然如此直言不諱。“陳大俠應該也知道朝廷有些人貪汙腐化嚴重,有些地方更是貪腐成風,比如軍隊的糧餉,朝廷十成發下來,能有三成到了軍隊手裡都要謝天謝地了!”“糧草不足,大軍就不能開動,為了籌集糧草,趙將軍就委托我們長風堂不停的在各地收購藥材、糧草,以充軍資。”“馬舵主仁義!”陳子昂拱了拱手,但心中卻是半信半疑,看方府的擺設,長風堂的堂主方萬裡可不是一位能夠省吃儉用也要支持軍隊的義士。“我們長風堂雖然從糧草上掙不到什麼錢,但也是我們對朝廷百姓的一片心意。”馬龍對著陳子昂點了點頭,平緩了一下心情,繼續道:“這件事我們本來做的好好的,不過前不久一夥強人突然占住了南麵的明月峽,拉了個嘯月幫的名號,乾起了攔路打劫過往行商的買賣起來。明月峽是我們進藥材、糧草的一個重要關口,這一堵,我們就隻能走官道了!”“我們沒有正當的行商資格,而且管道上收稅太重,根本走不起。這段時間我們也與那嘯月幫的人聯係過幾次,卻一直無法談妥,不得已隻好決定直接下手把他們給除掉!也算是為民除害了。”“我們本已經邀好了幫手,就等幾日後出發了,隨之竟然發生了這檔子事。”馬龍一臉的無奈與憋屈。“暗殺方堂主的人,會不會就是那嘯月幫安排過來的?”陳子昂想了想,問了一句。“應該不會,這件事我們從未外傳過,這人在我們這裡一直名聲不錯,要不然方大哥也不會邀請他加入進來的,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大魏的尖細,自然容不得暗中自助義軍的方大哥。”“方舵主是想邀我一同前去剿匪?”陳子昂開口問道,看來對方是病急亂投醫了,就連自己這種隻有幾麵之緣的人都要拉下水。“沒錯!陳大俠武功高強,如果能夠助我等一臂之力,必定一舉掃滅嘯月幫!”“這件事,可否容我仔細想一想?”陳子昂一臉深沉的模樣,心底裡則已經打定主意不幫忙了。“當然,隻是還請陳大俠在我方大哥的府上小住幾日。您放心,用不了幾日。”馬龍點了點頭,為了行動的消息不外泄,也要留下陳子昂幾日。見陳子昂臉色不悅,卻也沒有年輕人的衝動,心中失落的馬龍沉思片刻後,突然道:“我看陳大俠功力深厚,恐怕奇經八脈已經全部貫通了吧?”陳子昂笑而不語。馬龍頓了頓,猛一咬牙道:“陳大俠,方大哥這裡有一瓶天通地竅丸,如果陳大俠應允此時,此藥就當是酬勞了!”“天通地竅丸?當真?”陳子昂臉色一變,可以助人打通任督二脈的奇藥!“當然是真!此藥是方大哥千辛萬苦得來的,可惜他年歲已高,服之無用。就想著給盟兒留下的,不過為了鏟除嘯月幫,我想方大哥泉下有知,一定也不會怪罪的!”“我要驗貨!”“理所應當!”馬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