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不說!恍然間,殿中的少年仿佛回到了從前,那一聲懵懂的承諾,猶自不斷的回響在他的心間,縱然歲月變遷,猶自不曾更變。死也不說.......死也不說.........死也不說........江晨頗有些震撼的將這一幕看在眼中,這一刻,不拘彆人是怎麼看待張小凡,他卻從這個並不聰明的少年身上看到了精誠、守信......是人性的光輝,但也是人性的悲哀,將這少年推上絕路的悲哀。刹那間,周圍的世界,一片沉默,但卻仿佛化作了無邊巨大的無形之牆,把張小凡夾在中間,冷冷地擠壓著。張小凡慢慢覺得喘不過氣來,可是,他始終還是沒有說話。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吧?“砰!”一聲大響,眾人吃了一驚,張小凡也抬頭看去,卻見是道玄真人重重把燒火棍往茶幾上一拍,霍然站起,眉頭緊皺,顯然動了真怒,喝道:“孽障!你莫要以為你不開口,我就拿你沒辦法!”“掌門息怒!”眼見道玄真人殺機大動,突然一聲呼喊從青雲門弟子中傳出,頓時青雲門中一片聳動,眾人失色。道玄真人坐鎮青雲垂百年之久,威勢向來無人敢當,不料今日竟有人膽敢攔阻於他,此時連張小凡也轉頭看去。在一片嘩然聲中,赫然隻見陸雪琪決然排眾而出,走到中間,跪在張小凡身邊,她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卻無絲毫退縮之意,那無雙美麗的容顏之上,雪白的牙齒輕輕咬著淡淡的下唇,靜靜地道:“掌門師伯,小竹峰弟子陸雪琪有話要說!”道玄真人向周圍看了一眼,隻見那些其他門派的道友目光紛紛看來,隻得冷冷道:“好,你說罷。”“多謝掌門。”陸雪琪應聲道:“掌門師伯,諸位師伯師叔,我與張小凡張師弟並無深交,但在七脈會武之後,也曾與他一同下山,在空桑山萬蝠古窟和百裡荒原,親眼見到張師弟與魔教餘孽殊死爭鬥,絕非是魔教內奸,弟子......願以性命擔保!”“弟子林驚羽,也願以性命為張小凡擔保!”幾乎就在陸雪琪說完此話的同時,林驚羽再也忍耐不住,毅然衝了出來,跪在大殿之上,也不看師父蒼鬆道人頓時變成豬肝般的臉色,豁出去了一般,大聲道:“張師弟為了青雲出生入死,絕對不會是外派內奸,弟子與他從小一起長大,更知絕無此事,還請掌門師伯三思啊!”道玄真人此刻的麵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此刻仿佛受到了什麼刺激,青雲弟子中突然一陣騷動,片刻之間,風回峰門下弟子、龍首峰門下弟子以及大竹峰門下弟子,同時有人跑了出來,一起跪下,大聲道:“弟子也願以性命為張師弟擔保!”眾人失色,放眼看去,這三人卻是曾、齊昊和田靈兒,此刻除了田不易夫婦,龍首峰首座蒼鬆道人和風回峰首座曾叔常,同時都站了起來,驚愕之極。此刻大殿之上,情況一片混亂,道玄真人心中怒氣大盛,心道這些忤逆弟子難道今日都要造反了不成?偏偏這個時候正道眾多同道都在,發作不得。他這個青雲門的掌門真是丟儘了顏麵,這一下怒氣直衝胸膛,卻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正在這個時候,忽然隻聽背後有個人輕輕咳嗽一聲,卻是他的弟子蕭逸才,輕聲道:“師父,你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下,等一會再來處置?”道玄真人立刻醒悟,重重哼了一聲,砰地一拍桌子,頓時一片混亂的青雲弟子安靜了下來,目光都向這裡看來。道玄真人一聲不吭,大步向內殿走去,眾人麵麵相覷,隻有蕭逸才微笑著站了出來,對著眾人道:“嗯,後山剛才有件急事,急待我恩師處理,請諸位稍候片刻。”雲易嵐麵有譏諷之意,道:“蕭師侄,早就聽說你們青雲門的規矩大,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尋常啊!”蕭逸才眼中怒色一閃而過,但隨即微笑道:“前輩說笑了。”說著轉過身來,輕輕咳嗽一聲,走到蒼鬆道人等各脈首座麵前,低聲道:“諸位師叔,還不叫他們起來?”曾叔常等人反應過來,立刻上前喚回弟子,拉到一邊狠狠訓斥不已,而田不易雖麵色鐵青,眉頭緊鎖,卻一個字也不說,悶聲坐在椅子之上。片刻之後,道玄真人方才緩緩從後堂裡走了出來,回到了座位之上,大殿上頓時安靜下來。道玄真人卻沒有立刻向張小凡問話,反是麵有歉意的向著旁邊的普泓神僧道:“普泓師兄,我門下弟子無禮,讓師兄見笑了。”普泓微微一笑,合十道:“道玄師兄哪裡話!”這時,蒼鬆道人走了過來,手中拿著張小凡的那根燒火棍,放到了道玄真人手邊的茶幾上,道玄眉頭微皺,向他看去,眼中微有疑惑之意。蒼鬆道人低聲道:“師兄,剛才你走之後,形勢稍有混亂,此物關係甚大,為防萬一,我便將它收起,現在再放回在此處。”道玄點了點頭:“師弟有心了。”蒼鬆道人隨即退了回去,道玄真人的目光,也再一次地回到了大殿中央,緊緊盯著張小凡,口中厲聲喝問道:“張小凡,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說是不說?再不開口,那可就休怪我......”說話間,赫見道玄真人緩緩抬手,眉眼之間,分明已多了幾分絕殺之意。張小凡額頭之上滿是冷汗,這一刻,隻覺已到生死臨界,卻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突來一聲輕喝:“且慢!”眾人聞言一陣詫異,轉眼看去,卻見一個紅發青年越眾而出:“道玄真人且慢動手,本座有話要說。”“是他?!”在場眾人之中,見過江晨的人不少,知道這人曾經在百裡荒原出沒,但卻並未直接參與正魔大戰,摸不準他的底細,卻不曾想對方竟然也來到青雲門了,而且還有意插手張小凡的事情,一時之間,大殿之內的氣氛倒變得有些微妙起來。先前已經被陸雪琪打斷過一次,如今又被一個外人打斷,但道玄真人心中自然惱怒非常,但他畢竟是青雲門的掌門,麵子上的活要做足,當下連忙壓住怒氣,沉聲問道:“敢問這位道兄是何來曆,為何出言乾擾我詢問門下弟子之事?”“本座江晨,乃是一介散修,來曆什麼的,倒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同為道門一脈,本座實在看不慣青雲門為佛門欺辱,所以這才仗義開口!”江晨雖然暗中導演了正魔之戰,但明麵上依舊隻是一個遊離在正魔兩道之外的散修,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的站出來,至於目的,當然不是為了幫張小凡洗刷冤屈,而是想要借此機會,破壞正道三大門派之間的關係。聞得江晨所言,天音寺等一眾佛門僧人,紛紛為之大怒,天音寺的法善更是忍不住喝問道:“施主此言繆矣,他青雲門弟子偷學我天音寺不傳之秘大梵般若,分明是他們欺辱我佛門在先,我佛門今日上門,隻不過是為了討回一個公道.......”“是嗎?”江晨不可置否的邪魅一笑道:“既然大梵般若是貴寺的不傳之秘,那麼,這位張小凡小朋友又是如何學到這門法訣的呢?”微微一頓,他方才歎息出聲道:“其實,想要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說話間,他徑直將目光投向天音寺方丈:“敢問普泓大師,天音寺是否有典籍被盜?”“這.......”普泓稍稍一陣猶豫,終究還是起身回應道:“回江先生的話,本寺大梵般若絕學一向口耳相傳,沒有秘籍存世,自然談不上被盜!”江晨嗬嗬一笑,接著道:“很好,既然無法偷學,那不妨換一條思路,大梵般若向來口耳相傳,這位張小凡小朋友要想得到大梵般若,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天音寺諸位大師口中得知,那麼他該怎麼做?”“是啊,怎麼做?”眾人紛紛猜想,道玄真人也苦苦思索。究竟如何從天音寺僧人口中得知這不傳之秘。“誰知他用什麼方法騙了天音寺神僧!”就在此時,一直沒有開過口的雲易嵐終於不鹹不淡的出聲,言語之間。卻是帶著幾分煽風點火的意味。他本是個有野心的人,一心想要焚香穀壯大,成為天下第一大門派,可現在,還沒等他壯大焚香穀,就被一個來曆不明的神秘強人破壞了,搞得焚香穀元氣大傷。沒有個百八十年隻怕是難以恢複,還拿什麼來爭奪天下第一大門派。是以,他倒是有心想要挑起青雲門和天音寺的爭端,當然,如果他知道破壞焚香穀基業的人就是近在眼前的江晨,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這份心思。“雲穀主說的對啊,看來,天音寺的大師們不是弱智就是是傻子,否則怎能說騙就騙?”樂得有人配合,江晨臉上滿是戲謔笑容的出聲問道:“普泓大師,敢問你們天音寺中哪位大師被人誆騙,連不傳之秘都被人騙去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