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柳蔚所料,紀南崢帶著小黎回房後,小家夥抽巴了幾下,果然不哭了。(.. )紀南崢讓小黎坐在椅子,問:“你為何要去國象監?”白日馬車,他說的清清楚楚,小黎也分明答應得脆生生的,可一扭頭,孩子卻跑去了最危險的地方,作為家長,紀南崢想知道小黎是怎麼想的。單純隻是調皮?還是有什麼彆的目的?在紀南崢眼裡,小黎是個小天才,天才的想法,或許與常人不同?小黎也不知該怎麼解釋,太爺爺已經明言規定,不可以私下接觸國師,但他還明知故犯,雖然初時是因為好,但仔細一想,他被困國象監,家裡人會有多擔心。不說彆的,是娘親,雖然對他打打殺殺的,可一開始肯定也是擔心的,容叔叔更嚴重,帶了那麼多那麼多兵士把國象監都包圍了。以此來看,他的恣意妄為,給大人們添了多少麻煩,還都是不必要的麻煩。他也愧疚,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又無聲的滾落下來。紀南崢忙道:“太爺爺隻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不是怪你,你莫哭,知道錯好了,你娘那裡,太爺爺會去說,彆害怕。”小黎搖搖頭,站起來跑到太爺爺懷裡,把臉埋進去,哽咽著道:“對不起……”紀南崢心疼的將他摟著:“下次不要犯好了,沒關係,沒關係。”小黎仰起頭,吸著鼻子看著太爺爺,猶豫一會兒,還是道:“那個國師,的確做了壞事,太爺爺說得對,我不應該自負的想去救他。”紀南崢一愣,讓孩子坐在他膝蓋:“你慢慢說。”小黎咬了下小嘴兒,將自己的所見所聞,甚至逐步分析,一一道來。“一開始我不知道那個道士與女人在說什麼,他們隻是在說悄悄話,但對周遭卻很警惕,我在房頂被發現了,後來便全院搜捕我,雲覓哥哥說,國象監分屬外殿內殿,外殿像普通的道觀一般,供信徒進出,並不設防,但內殿確屬朝廷都管部門,多少都帶著官庭之氣,娘和容叔叔接我時,我聽到那國師自稱‘本官’,也是說,國師他是個官。”紀南崢讓小黎坐正一點,又問:“你說他的確做了壞事?你看到了什麼嗎?”小黎搖頭:“沒有看到,但推理得到,剛才我便說了,國象監外殿的鬆散與內殿的周密,呈極端,我在內殿偷聽,被發現,遭到搜捕很正常,可珍珠告訴我,連外殿都被密封了,所有信客不得進出,必須全部搜查,那麼這陣仗是不是搞得太大了?換位思考一下,太爺爺,如果是你,你作為一個道人,在房與女善信暢談道論,這時有人從你門前經過,你可能會好是不是有人在偷聽,是不是有人要對你不利,但你會二話不說的將整個宅子全麵封鎖嗎?太爺爺,這不是普通宅子,是國象監,是一個朝廷部門。”紀南崢皺起眉來:“所以你懷疑……”“這是合理懷疑。”小黎道:“國象監過度的反應,使得我產生了疑慮,隻有機密遭到竊聽時,才會有不計一切逮捕凶徒的情況發生,所以轉而一想,我偷聽到的,可能是機密,雖然我不知那些內容有什麼意義,但既然是機密,且是能勞動封鎖內外兩殿的大型機密,說明,這很重要,重要到我成為了一個關鍵性人物。”紀南崢深吸口氣:“太危險了,實在是太危險了!”“其實沒有那麼危險,畢竟我還能打。”小黎又道:“那國師是見過我的,我一開始並不想現身,雖然我是個小孩子,靠著外形優勢,我算出現,也沒有人會認為我是刺客,可因為國師見過我,故此我的嫌疑指數勢必會大大增加,這是不利的,所以我不能顯身,甚至珍珠提出讓我跟隨咕咕的鷹群一起離開,我也拒絕了,青天白日的被看到臉,即便我能立刻逃走,事後國師也會將懷疑指向太爺爺你,這對太爺爺,對娘親容叔叔來說,都將是個麻煩,我不能把麻煩帶回家。”紀南崢感動得熱淚盈眶,激動的道:“你該回來的,逃回來好了,他們要找麻煩,你太爺爺我還能怕了不成!”小黎垂下眼眸:“可是我不太願意……”說著,不等紀南崢回話,小黎又道:“珍珠被襲擊後,我不得不現身,再次出現在那國師麵前時,我是忐忑的,我以為我會被他拿捏痛腳,他會通過我,懷疑到太爺爺身,但意外的是,那國師雖然認出了我,但他的注意力卻不在我這裡,他在看咕咕,他對咕咕抱有恐懼,這是我不太理解的心理活動,咕咕隻是一隻鷹,那國師的驚恐來源是什麼?而隨後,國師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珍珠身,當時我抱著珍珠,他看著我們,他的眼,有對珍珠的占有欲,我的出現在他眼裡是怪的,但他更感興趣的是,我為什麼會與咕咕、珍珠在一起,換言之,我是不是那個偷聽牆角的刺客不重要,在道士派人全殿搜捕我時,國師對內殿是否闖入竊聽賊匪的心程度是很低的,我有理由懷疑,我偷聽到的內容,在那個道士與女人看來很重要,可在國師看來,是無足輕重的,而因為這份無足輕重,國師才會隻對珍珠產生好。”紀南崢也迷糊了:“珍珠和咕咕,能與國象監有何關係?”“是沒有關係。”小黎也不明白:“珍珠與咕咕都是外來鳥,不是本地鳥,國師不可能見過它們,可是怪的是,珍珠的眼睛,在盛怒時,或者說在情緒激動時,變成了金色,我親眼目睹,這不可能是假。紀南崢一愣:“還有這種事?”小黎擺擺手:“珍珠其實一直有些問題,突然有一天,它變的喜愛野外,甚至在來到仙燕國前,我明明記得珍珠在海浪已經淹死了,可後來,它又活過來了,我以為是我看錯了,可再仔細想想,珍珠的死而複生,它的性情轉變,甚至那雙眼睛,都有太多疑點了,而那個國師,似乎是知道這些疑點來源的,他透過珍珠,看到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的重要事,這也是他出手捉捕珍珠的動機,甚至容叔叔和娘親接我走時,他都無暇挽留我,明明我的存在那麼可疑,可他顧不得這麼多,他想要的,從珍珠出現後,變得十分明確。”紀南崢:“這……這到底……”小黎又道:“所以通過這一係列的表象,我得到了幾個結論,一,我在國象監可能偷聽到了很重要的內容,二,這個內容在國師看來不太重要,但在房的道士與女人看來很重要,大膽假設一下,如果這三個人是合謀的,我聽到的內容對道士與女人造成了威脅,他們迫不及待的要抓到我,可在國師看來,道士與女人是否完蛋,他不在乎,道士與女人在他那裡是可以舍棄的。”這個猜測,在事情內容都無法確定的時候,這種表象猜測與邏輯有些不合,可逆向反推,這樣的結論,又不是不可能存在。小黎繼續道:“三,珍珠與咕咕對國師而言很重要,這個重要淩駕於道士與女人之,也淩駕於我之,那麼我將一切排個序,成了,國師與道士女人合謀成事,被我竊聽到了,道士與女人很害怕,故此沸沸揚揚的捉拿我,可國師卻在這個時候發現了珍珠,道士與女人的事變得再不重要,而珍珠成了他此時唯一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