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8章仵作改行,殺豬去了……這個說法,很是超乎莊檢察吏的意料。“仵作,不是歸府衙調派任命的嗎?”沒聽說過還要單給錢的。宋縣令可憐巴巴的解釋:“我們西進縣沒有仵作,早年倒是有,後來衙門也沒出過什麼死人案子,仵作就改行,去殺豬了……”莊檢察吏:“……”現在這麼看,問題就有點複雜了,一千兩銀子,兩袖清風的莊大人是拿不出來的,但他還是決定先讓宋縣令去問問,拉拉關係,說點好話,最好是能讓那位柳先生無條件答應幫他們。宋縣令覺得懸,可上級有命,他還是隻能硬著頭皮去。他去的時候也是不趕巧,柳蔚和小黎在屋裡煉藥,雲想雲席也去幫忙了,聽說要過一兩個時辰才出來。宋縣令不敢打擾,愣是在人家大堂乾坐著等。等的時候有個小姑娘出來給他送了茶,宋縣令看那小姑娘挺麵熟的,就道了句謝。誰知那小姑娘突然“哈哈哈哈”的怪笑起來,然後一揮手,把他手裡的茶杯摔地上了。宋縣令愣住,人都傻了。“這……這,這位姑娘,你……”宋縣令妄圖跟這位神神叨叨的小姑娘好好說話,可小姑娘不聽,摔了茶杯就開始瘋瘋癲癲的亂竄,一會兒跳到椅子上,一會兒跳到桌子上,還去扯宋縣令的帽子。宋縣令忙護著頭頂,遠離那姑娘,哆哆嗦嗦:“姑娘,本……本官不認識你,你……你有話好好說……”小姑娘看抓不到帽子,就改去抓宋縣令的衣服,看他衣服上有花紋,就去拉那花紋。宋縣令被逼得沒辦法,直往屋外走,一邊走一邊喊:“來人啊,快來人啊……救命啊……”雲楚本來在前院澆花,聽到聲響,好奇的過來看,一看就看到李玉兒追著那位來尋容大嫂的縣令大人跑,她忙放下水壺,過去攔住李玉兒:“玉兒姐,你怎麼跑出來了?雲覓呢?”李玉兒看雲楚過來,就哈哈的笑著,去摸雲楚的頭發。雲楚的發髻都被她摸亂了,沒辦法,隻能捉著她的手腕,要把她往後院帶,邊走邊喊:“雲覓,雲覓你去哪兒了?你又偷懶是不是!”剛喊了兩聲,就聽右側不耐煩的少年音傳了過來:“大白天的,嚷嚷什麼?”雲楚看到雲覓從側院出來,剛要斥責他丟著李玉兒不管,就看到雲覓背後又走出來一人,深青的長衫,手裡拿著長劍,劍眉星目,身姿頎長。雲楚到嘴邊的責罵頓時又咽回去了,她小鵪鶉似的埋著頭,乖乖的喊:“容大哥。”以前是叫容公子的,但因為叫了柳姑娘容大嫂,所以自然而然就改了,稱呼容公子為容大哥了。容棱將手裡的長劍收了收,看著雲楚道:“雲覓在學劍,有事嗎?”雲覓一直想練武,但彆看他平時膽子大,嘴巴壞,但真要讓他求著彆人教他,他又拉不下這個臉,以前他就垂涎小黎弟弟的武功,可小黎弟弟不提,他也不敢讓小黎弟弟教他。容棱自從身體逐漸康複後,便每日練劍,相反小黎則開始搗鼓各種自認為奇異的藥草,如此一來,雲覓就從黏著小黎弟弟,變成黏著容大哥,每天一有空,就來偷看容大哥練劍,久而久之,容棱也會時不時教他一點,都是些基本的東西,比如拿劍的手勢,用力的方位。不是收徒,就是指點指點小輩,無傷大雅。雲覓學得可起勁了,也因為想練劍,總忘記彆的事。比如今天,他應該照看李玉兒的,卻把李玉兒丟了,自己跑不見了。雲楚敢跟雲覓吆喝,卻不敢跟容大哥較勁,她咬了咬唇,心想容大哥這是給雲覓撐腰了,她就委委屈屈的道:“那,那我帶玉兒姐去後麵玩吧。”她這麼一提,雲覓也想起來自己本來的職責,他有點尷尬,紅了紅耳朵,悶悶的道:“下次還你。”雲楚瞪了他一眼,撅著嘴就要牽著李玉兒離開。可李玉兒這會兒又發病了,她嘻嘻哈哈的掙脫開雲楚的手,一個拔腿,就往院子跑,然後看到院子裡探頭探腦的宋縣令,她就又跑過去拉宋縣令的帽子。宋縣令沒料到這大姑娘又出來,讓她那一嚇,往後踉踉蹌蹌幾步,竟然直接摔到了。坐在地上,他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像被暴風驟雨侵襲一般,閃個神的功夫,頭上的帽子就不見了。他忙按住自己的腦袋,悲痛欲絕的大吼:“我的烏紗帽,那是我的烏紗帽啊!”雲楚此時也追出來了,伸手就去搶李玉兒手裡的帽子。可李玉兒不給她,一蹦一跳的,拋著帽子到處跑。雲楚在後麵喊:“玉兒姐,那是彆人的帽子,你還給人家,我給你買個新的好不好,給你買帶花邊的,帶綢帶的,帶繡紋的那種……”大院裡鬨得不可開交,容棱和雲覓也走了出來。容棱還好,雲覓一看這陣仗,給嚇住了,忙過去跟雲楚一起抓人。容棱則淡淡的掃了院中央那急的團團轉的男子一眼,容棱見過宋縣令,就一次,是他上回來找柳蔚的時候,當時隻是一瞥,兩人也沒打招呼,說不認識也行。那邊李玉兒跟遛狗似的,溜著雲楚和雲覓滿院子跑,叫叫嚷嚷的,搞得雞飛狗跳。容棱聽著煩,趁著李玉兒跑到他這邊時,伸手一撈,將那烏紗帽抓住了,拿在手裡。李玉兒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容棱手裡的帽子,小嘴一撇,委屈了,哼著鼻子就要再搶那帽子。可容棱不是宋縣令,也不是雲覓雲楚對李玉兒千依百順,他生的嚴肅,眉眼不笑時給人的感覺便是不怒而威,他板著臉,站在那兒,盯著李玉兒的目光很是不善。都說腦子不好的人,第六感都超強。李玉兒奪帽子的手頓在了半空,她看著容棱,又看帽子,又看著容棱,然後,鼻尖一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雲楚、雲覓都有些著急,李玉兒不常哭,但每回哭了之後,都不容易哄,畢竟不是個有邏輯的正常人,你跟她講道理她根本不聽,就光哭。可容棱卻不吃她這套,他冷著臉,聲音跟夾了冰渣似的:“閉嘴。”一瞬間,周遭仿佛凍了三度,李玉兒不敢哭了,咬著嘴,可憐巴巴的望著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