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小△說§網..】,精彩免費!容煌看著紀夏秋道:“豐州與遼州比鄰,兩地隻有十日不到的路程,你卻這麼多年,都不肯來見本王一次?”紀夏秋語氣不冷不熱:“見不見又如何?”容煌皺眉。紀夏秋隻道:“我明白你的心意,隻是,我一人,亦能過好。”容煌聽著紀夏秋這話,起身道:“本王該走了。”紀夏秋起身,相送:“王爺慢走。”容煌看著紀夏秋這清淡的表情,停頓一下,再次叮囑:“記得看大夫。”紀夏秋回以一笑,溫和點頭。容煌走後,紅姐兒走了進來,滿麵不悅的遣小丫鬟進來,將屋內收拾一番,待周圍沒了旁人,才道:“坊主,那位王爺,明日不會還來吧?”紀夏秋一邊脫下白色的外袍,一邊笑著道:“不會了。”紅姐兒點點頭,終於安心下來。紀夏秋倒是有些好奇:“你好似對他,尤其不喜?”紅姐兒也不否認,直接道:“纏著坊主的狂蜂浪蝶也是不少,卻隻有這一位,奴婢最為不看好。”“哦?”紀夏秋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紅姐兒道:“他太煩了。”紀夏秋一笑。這個理由,倒是的確無法反駁……容煌究竟有多煩,她與柳桓,深有體會。當年柳桓遠赴邊境,平亂抗敵,她喬裝入營,原隻是為嬉鬨玩笑,卻不想,因此迷上了那馳騁萬鈞,雷霆若風之人,最後,甚至為他不顧一切,至今也毫不後悔。而那個時候,容煌與他們年紀一般,隻小一些,但卻仍是個孩子心性。容煌遼州封王,柳家軍在遼州安營,容煌作為封主,自然是要過問一番。柳家軍奉了皇命前來打仗,容煌就是再不喜京都裡來的人,也不得不憋著那口氣。容煌不敢在大事上為難柳桓,卻總愛悄悄的找柳桓麻煩,做了許多幼稚,且可笑之事。其中最為嚴重的一次,是容煌偷換了柳垣的護心盔甲,害其險些在戰場上戰死。當奄奄一息的柳桓被軍醫抬回來時,整個軍營都沸騰了。容煌也是在那時,才恍然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嚇得臉色蒼白,活生生大病一場。病愈後,又恰逢遼州政變。當時眼看著這位少年權王,便要身首異處,退位讓賢,關鍵時刻,卻是柳垣光著膀子,裹著繃帶,一臉煞氣的帶著手下兵團,前去鎮壓。一場變亂就此遏止,紀夏秋現在還記得容煌當時的表情——羞憤,羞憤到了極致。而不顧容煌那張漲紅的俊臉,柳桓大手一揮,一掌拍到比他矮半個頭的少年腦袋上,輕笑著說:“嚇傻了嗎?嘖,文文弱弱的,真沒見過世麵。”容煌當時一愣,隨即,臉頰更是通紅。容煌知道,柳垣這個動作,就是告訴他,他不怪他頑皮,也不打算秋收算賬,讓他,可以放心。也就是那次之後,兩人關係逐漸轉好,而紀夏秋,還是個女扮男裝,藏在柳垣營帳內,老是想偷看他沐浴的大頭兵。回憶起當年那些荒唐事,紀夏秋心口開始悶痛。紅姐兒看坊主的表情越來越差,連忙道:“奴婢不說了,奴婢該死!不該說坊主朋友的壞話,求坊主責罰!”紀夏秋這才回神,擺了擺手,道:“無事,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紅姐兒應是,臨走前又回頭:“坊主,紀楓鳶回到嶺州後,寄了封信回來,您可否要看看?”紀夏秋垂了垂眸,道:“燒了吧。”紅姐兒點頭應了,心中卻想,坊主果真是硬下了心腸。其實,對待紀家,坊主已是格外寬宏。那些人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是得寸進尺。哪來那麼大臉?紀家當年放棄了坊主,放棄了公子與流落在外的小姐,這早已說明,那些人的秉性就是這般無情,對待無情之人,如今又何必客氣?紅姐兒離開後,看著外麵懸掛在天上的圓月,今日不是十五,月亮卻這麼圓,這是否意味著,有些事,有些人,也該有個圓滿的結局了?……“阿湫。”清晨的京都,格外的涼。柳小黎坐在床上,揉了揉發紅的鼻尖,他眼睛迷糊的看著眼前占了大半邊床的娘親,撅了撅小嘴,推了娘親一下:“爹。”柳蔚睡著,沒醒。小黎又推了一下:“爹。”柳蔚還是沒醒。小黎委屈的垮下臉,連續推了娘親好幾把,嘴裡接連的喊:“爹爹爹爹爹……”“咚。”一記粉拳,落到小黎腦袋上。柳蔚睜開眼睛,眼底的戾氣儘顯,看著皮癢的兒子,冷著臉問:“作何?”小黎捂著小腦袋,眼眶裡濕漉漉的,可憐的道:“爹你怎麼在我床上。”柳蔚看了看外麵天色,覺得時辰差不多了,便起身,一邊穿著衣裳,一邊道:“我不能睡這兒?”“阿湫。”小黎又打了個噴嚏,搓搓鼻頭,說:“可以。”又問:“爹,你昨晚是不是搶我被子了?”柳蔚僵了一下,立刻道:“沒有。”小黎說:“可是,我半夜覺得好冷,而且我好像發燒了。”柳蔚回頭,看了兒子一眼,見兒子狀態果然有些不對。柳蔚緊張的伸手探探兒子的額頭,真的滾燙。“是你自己踢被子……”柳蔚說。小黎點點頭,顯然也相信了的確是自己的錯,但他還是委屈:“爹,我該怎麼辦。”柳蔚道:“吃藥,躺著養病。”小黎乖乖躺下,縮回被子裡,巴巴的望著娘親。柳蔚走到櫃子前,將小黎平時鼓搗的那些藥瓶,找出來幾瓶,又拿了幾樣藥材,挨個放到桌上,道:“一會兒我讓人給你煎藥,你好好養病,莫要出去亂跑,聽到沒有。”小黎老實的點頭:“爹,你不陪我嗎?”生病的小孩,總是格外脆弱。柳蔚停頓了一下,走到床邊,為兒子掖了掖被角,說:“我今日有重要之事去辦。”小黎抿著唇瓣,問:“很重要嗎?”“非常重要。”小黎眼神黯然,隨即還是點頭:“那……爹你早點回來。”柳蔚輕笑,摸了摸他的頭:“不過,你容叔叔會陪著你。”小黎訝然的睜眸:“容叔叔不是也很忙?”“對,但他今日會陪著你。”小黎彎了彎眸子,點點頭,顯然,容叔叔陪著,他也滿足。柳蔚也笑了,容棱不是要學著寵孩子,那就好好學……早晨起床,正在穿戴衣衫的容棱,突然打了個噴嚏。好看的眉宇皺起來,他看看外麵的天色,卻不覺得今天格外冷。等到衣衫穿好,容棱正要去找柳蔚,卻迎來慌慌張張的小妞。小妞氣喘籲籲的說:“三公子,小公子病了,嚷著要找爹,可是,公子已經出門了,怎麼辦?”“她出門了?”容棱沉眸。小妞點頭,著急的說:“小公子發燒了,頭上可燙了,臉上也是……”“幾時出的門?”小妞回憶一下,道:“就是一刻鐘前。”又繼續說:“三公子,小公子他說鼻子也難受,喉嚨也難受,還說腦袋疼,這可如何是……”“她走前可說了什麼?”小妞說話老是被打斷,但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回答:“公子走前什麼也沒說,隻說要進宮,會早些回來,三公子,您要不要去看看小公子,他真的很難……欸,三公子,三公子你去哪兒……小公子的院子在這邊……”眼看著容棱越走越遠,小妞叫不回人來,整個小臉都沮喪起來。小妞不知道,小公子生病容棱會吩咐人照顧,煎藥,但柳蔚和肚子裡的孩子,有個不測卻是,一生不可更改。小妞回到屋子,看到小公子平躺在床上,正用手指做各種動作,玩得不亦樂乎,她垂著頭說:“小公子,三公子出門了。”小黎一愣,從床上坐起來,皺著眉道:“爹不是說容叔叔會來陪我嗎?”小妞撅嘴:“可是我覺得,三公子不是很在乎你。”小黎:“……”這時候的柳小黎還不知道,跟娘親肚子裡的小寶寶比,他就是個辣雞。一個過時的兒子,跟一個即將誕生的小寶貝比,他,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