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小△說§網..】,精彩免費!待到深夜,容棱進來的時候,就看柳蔚手裡雖還拽著這兩樣東西,人卻已經睡著了。他將佛經闔上,再把招魂釘收起來,上了**,將人擁著,抱在懷中,也睡了過去。山上的夜晚,比山下要冷,但山上人睡得早,深夜的冷空氣,似乎也不算多難熬。固文得了柳蔚吩咐,這夜開始,便得守著師父睡。所以,待確定師父睡著後,固文就坐在桌旁邊開始打盹兒。原本隻是淺眠,但過了子時,固文卻越發迷糊,不過一會兒,便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再也起不來。明悟大師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桌上那明明滅滅的燭光,歎了口氣,慢慢從**上坐起來,虛弱的靠在枕墊上,對著空氣問道:“還來作何?”燭光晃動一陣,接著,房門打開。門外頭,卻不止一人。十數道身影,影影綽綽,最後,卻是中間那道身影走了進來,那人進來後,其他人,從外頭將禪房門闔上。禪房裡頭,再次恢複安靜。明悟大師渾濁的眼睛看著那走進燭光之人,臉上的疲憊,尤為深重。而燭火下那人,也循著步伐,慢慢走向**榻。待站到塌邊上了,其才幽幽的開了口,聲音,卻是個蒼老的女音:“千年的人參百根,上好的藥材百斤,已送至你這寺廟。”明悟大師念了個佛偈,才道:“施主一番好意,老衲心領,東西請原物拿回,老衲這破敗身子,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對方卻出了口氣,似乎隱忍著什麼,最後冷厲的道:“哀家不願受人恩惠!大師護駕有功,一些身外的藥物,不過一番心意罷了!”明悟大師不說話,看那蒼白的臉色,在搖晃的燭光下,卻顯得格外模糊。對方有些憤然,咬著牙道:“年輕時候便是個文弱書生,老了也是個迂腐和尚,你這一輩子,便當真一點長進也無?”明悟大師閉上眼睛,默默念了個佛偈。對方卻繼續輕嘲一聲:“伺佛多年,你也終究超脫不了塵緣,若是當真什麼都看開了,又何故會為哀家受那一掌?總是有些人,想置哀家於死地,你多管這個閒事,害的,也就是你自己,和你這寺廟。”“路見不平,太妃娘娘嚴重了。”寧太妃丁氏冷哼一聲,威嚴的臉上,露出幾分常年慣有的清高,看著眼前這半死不活的老和尚,道:“哀家聽說,今日你這寺廟,來了幾位客人?”明悟大師頓時睜眼,眸中帶著防備。寧太妃一笑:“你緊張什麼?當年之事早已過去,柳桓早已死了,紀氏多年音訊全無,哀家若是要對那個柳家遺孤動手,何苦等到今日?”明悟大師聲音變冷:“老衲也是數月前才知曉,她便是柳家大小姐,但看來,太妃娘娘,卻是早已知曉。”年過八俞的寧太妃看起來精神奕奕,年紀雖是蒼老,但氣色卻怎麼瞧怎麼好,毫不隱瞞:“哀家也比你早知曉不了多久,隻是京中盛傳一位柳先生,哀家怎的也要查一查,這普天之下,凡姓柳的,哀家皆不放心!”明悟大師語氣不好:“如此不放心,可是娘娘做過太過虧心事,怕那柳家先人,找您算賬?”“隨你說去。”似乎聽多了這類話,太妃娘娘並不在意,麵色輕鬆,說話的語氣也很是輕漫:“總歸,你替哀家擋了那一掌,哀家欠你一次,藥材你好好吃,本是還想請兩位太醫為你診治,想來那柳蔚來了,也不需了,往後,若有機會,這人情,總歸要還你。”明悟大師道:“老衲已是半條腿踏進棺材之人,娘娘報恩,老衲不收。若是可以,老衲請求太妃,放過那孩子,就當,看在死去的柳將軍麵上。”太妃卻說:“柳垣沒這個臉麵!他殺我親兒,我要他性命,未將他柳家趕儘殺絕,已是難能可貴。至於你,明悟明悟,明了多年,到底不悟,你這佛經,怕是都念到狗肚子了!”如此口出惡言,明悟大師也沒有發怒,隻是平靜的低垂著頭,再次念了個佛偈。寧太妃就看不慣他這副仿佛看破一切的模樣,冷聲問道:“明日哀家便要回宮,你可知,哀家為何回去?”明悟大師不語。寧太妃似也不用他回答,直接道:“沁陽死了。”明悟大師眼皮動了動。“你還記得沁陽嗎?沁陽的名字,還是你取的。”明悟大師不語。寧太妃笑了:“宮裡的孩子,哀家一個都不喜歡,唯獨是那孩子,與哀家同月同日,哀家一見著她,便甚是歡喜。抱著尚在繈褓中的她,哀家親自前往觀緣寺祈福,恰好,你與觀緣寺主持論道,也在那裡,哀家當時就請諸位大師賜名,但隻有你取的,哀家最和心意,你可知為何?”明悟大師當然知曉,但越是知曉,明悟大師越是狠狠閉上眼睛,如果可以,甚至想合上耳朵。明悟大師,不想再聽一遍。“沁陽,沁,是哀家的表字,陽,是你的出家前的表字,你說,你想表達什麼?”“隨口一言,太妃莫要多心。”明悟大師硬撐了半晌,才咬著牙道。說完這句,明悟大師臉又白了幾分。寧太妃搖頭:“你在戲言,哀家聽著,卻並非。所以,哀家給那孩子定了這個名字,但現在,那孩子卻死了,到底,是沁陽死了,還是你我……死了……”明悟大師幽幽的看太妃一眼,難得的,看到那位盛氣淩人數十年的國母,露出了鬱鬱的表情。明悟大師神色未動,心底,卻到底晃蕩:“你我早死,何須再提。”這話堪是絕情,寧太妃幾乎是立刻繃起鬆弛的麵皮,眼底露出厲色,最後道:“不見得。”明悟大師又看向太妃。寧太妃道:“哀家發現,哀家與你還有一個相通之處,便是那個柳家的孩子,與我容家的孩子,成了一對兒。這是否意味著,你與哀家,到底,還有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