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小△說§網..】,精彩免費!“柳大人。”見著柳蔚,那季師爺微微頷首,態度謙和。柳蔚朝季師爺點了點頭,錯開他,打算離開。季師爺卻叫住柳蔚:“柳大人,可有要事?”柳蔚回頭看向他:“嗯?”“若是無事,小的想與大人聊聊。”柳蔚跟這人並不熟悉,一時不明,有什麼好聊的?柳蔚看了那季師爺一會兒,瞧著其慈眉善目,溫和風度,雖說年逾半百,瞧著卻像是個儒者,讓人順眼。想著左右不急,柳蔚便答應了。季師爺將柳蔚引回廳內,兩人坐下後,手邊也沒茶水,也沒叫人進來伺候,隻是光坐著,彼此對視。是季師爺先說話:“方才見了孫大人,孫大人與小的說了些話,關於古庸府往後的勢頭,大人說,那些,都是柳大人您出的主意?”柳蔚沒什麼所謂的點頭,問:“師爺就是想與我談這個?”季師爺點頭:“此類事情,孫大人並不擅長,交托下來,是要小的來操辦,大人有什麼意思,直接與小的說,也省的中間耽擱。”柳蔚道:“這古庸府,你們比我熟,我說的那些,不過是參考,若是想真正做起來,還需要調研,判定,各種流程,這方麵我不擅長,我有個朋友倒是擅長,回頭我書信一封給她,朝她問問。”“大人的朋友,是商人?”季師爺問。柳蔚看他一眼:“是與不是,有何關係?”季師爺忙擺手:“小的不是這個意思,也斷沒有看不起商人的意思,隻是有些好奇。素來,隻聽說商人依仗官員的,還甚少聽到,彼此朋友相稱的,便多嘴了一句,還望大人莫怪。”柳蔚覺得這人說的有些多,但畢竟是長輩,她也樂得給他這個禮貌,便隻是道:“人與人做朋友,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人心,是那所謂的階級等級,實則,我落魄時,對方也不曾嫌棄我隻是個窮仵作。”柳蔚與金南芸相識,的確是因緣際會,到後來,成為好友,實則兩人的高度也是不同。金家在江南地位極高,乃是第一商家,富可敵國。而柳蔚當時,說得難聽點,來曆不明,身份不明,一窮二白,甚至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即便如此,金南芸也沒嫌棄過她。有時候,人與人相處,本就是感覺合拍最重要。聽著柳蔚說這段話,季師爺眼睛一動沒動,等到柳蔚說完,他才恍惚的垂了下眸,沉沉的道:“大人好心胸。”柳蔚沒什麼表情,隻是道:“我那朋友信得過,你且放心。”季師爺笑著:“自然。”說到這裡,柳蔚覺得已經可以走了,畢竟自己與這季師爺,當真不熟。可就在柳蔚打算提出離開時,那季師爺又開了口:“大人姓柳,也來自京都,不知與丞相柳城,可有些許關係?”柳城?柳蔚眼皮動了動,柳城還在牢裡,京都那邊的風聲,這麼快已傳到古庸府了?連一個小小的師爺,都知道了?不,或許不隻是個小小的師爺,這個季師爺,態度言辭,倒是讓柳蔚不好輕看。“在下一個區區小人,與堂堂丞相,哪來的關係。”柳蔚是柳城的“女兒”,柳先生卻與柳家毫無關係。柳蔚這個說法沒錯,出門在外,加上又是敏感時期,她不得不比平日更加謹慎。季師爺聽著,沒說什麼,隻是看柳蔚的表情,又動了一下。停頓許久,季師爺才又問:“說來,大人來了古庸府多日,下頭的人,還都不知大人名諱,雖說冒犯了些,還是鬥膽,敢問大人,名諱是否……”柳蔚自然是有名字的,但柳先生,卻沒有名字。在曲江府時,柳蔚沒換過名字,依舊叫柳蔚,隻是偶爾會被誤譯為“柳衛”,但也不傷大雅。直到重遇容棱,與其一道回京,之後,柳蔚便不再透露姓名。柳先生,走到哪裡都是一句柳先生。名字,說柳蔚不行,說柳衛又是諧音,唯恐節外生枝,因此也不行。到最後,柳先生竟是當真沒有名字。或許在司佐任命書上,容棱給她編了一個名字,但容棱並未告訴她,她也沒問過。其他人更沒問過。現在驟然被問起,柳蔚倒不知如何回答了。看柳蔚沉默了下來,眼瞼微垂,似乎在思索,季師爺抿了抿唇,突然笑著開口:“柳未,如何?”柳蔚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季師爺,眼神突然銳利起來!季師爺又笑:“不要誤會,不是蔚藍的蔚,而是未來的未,按理說,你的名字,本來就該叫柳未,那是族譜上寫好的,無論男女,都該叫這個名,隻是你娘,大略是故意避開這個字,取了一個諧音,又因你是女兒身,所以蔚字,倒是合適了。”季師爺一番話說完,柳蔚隻是僵在原地,不置一詞,一言不發的盯著這個人。柳蔚的眼瞳很黑,眼底的聚光很緊,看著那中年男子臉上溫和的笑意,眼角細碎的眼紋,她覺得手心有點冒汗,喉嚨裡更像是卡了什麼東西,一個字也說不出。柳蔚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好像,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麵,猛然間,沒有任何預兆的,被人投下一顆炸彈。轟的一聲,炸彈爆炸,接著,整個湖麵都炸開了。水花四濺,平地聲雷,眼前一片模糊,人被轟得連意識都不清楚了。大略是被柳蔚這樣盯得太不自在,季師爺又笑了一下,問:“你來古庸府,不就是為了找尋回家的路?”這句話,將柳蔚心底最後的一絲僥幸崩塌乾淨。所以,這不是誤會,不是巧合,不是意外,而是真的有個人,用了解一切的語氣,告訴她,她,已經找到了家人?柳蔚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因為前一秒還在討論古庸府旅遊勝地的開發計劃,下一秒,突然就跳轉到身世上麵。這話題跨度實在是大了點,讓柳蔚不得不深思,這是不是一場蓄謀的計劃,是不是有人在炸她,她若是直接承認,會不會中了誰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