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店。”容棱道,將行李順手遞給小二。小二接過行李,就往裡頭喊:“掌櫃的,來客人了。”容棱開了兩間房,小二給他們將行李送上去,臨走前,柳蔚丟了一兩銀子給小二,問道:“聽說你們這店,前幾日出了事?”小二一聽,就開始打哈哈了:“客官您聽岔了,咱們客棧正正經經,本本分分的,能出什麼事,指定是誤會了。”柳蔚又拿出五兩銀子,闊綽的丟了過去。小二這才轉首看了看外麵,確定沒人聽到,才壓低聲音說:“客官您看,那真不怪咱們店,那是那位外商客人攤上的事兒。”“說仔細些。”小二便道:“那日一早,店剛開門,那位外商客人就帶著活計,說是去製衣鋪拿緞子,之後是搬回了三個箱子,但沒一會兒衙役就來了,說他們謀財害命,私藏屍體。”“那外商人一家,自然是否認,結果打開箱子一看,原本說是放緞子的箱子裡,竟然真的有一具屍體,接著人就給帶走了。客官您看,這不是我們店出的事兒,頂多也就是那箱子在本店大堂裡放了那麼一小會兒,事後也沒官府的人找我們,咱們店可確確實實是冤枉的,您莫要聽那些外頭的閒話,那都是其他客棧抹黑我們呢,都沒存好心。”柳蔚看這小二這般緊張,擺擺手,繼續問道:“那外商客人後來呢。”“後來啊。”小二回憶一下,道:“後來就關進大牢了,我前個兒去衙門送酒,聽著說是,不認罪,還吆喝是京都大官的家眷,您說這不是瞎胡扯嗎,大官兒的家眷,那府尹大人會把你給關起來?這擺明了就是亂拉親戚。”是啊,這沁山府府尹連丞相的麵子都不給,的確是有些蹊蹺。柳蔚又問了小二一些話,小二也都老實說了,柳蔚又賞了他二兩銀子,人這才走。柳蔚思忖著這些信息,回頭,正要跟容棱商量,就看到屋裡的行李都歸置好了。小黎因為在馬車上沒睡醒,這會兒已經倒在床上,抱著被子卷成一團了。柳蔚便樂了,走過去,摸了摸床邊的杌子上,被疊放得整整齊齊的換洗衣服,笑道:“容都尉賢良淑德,蕙質蘭心,在下竟是今日才知道,失敬,失敬。”柳蔚話音剛落,正給小黎掖被子的容棱便看過來,而後起身,挑起半邊眉毛,看著柳蔚。柳蔚笑笑,拍了拍容棱的肩膀:“都尉大人彆這麼嚴肅,開個玩笑。”容棱順勢抓住柳蔚的手,將柳蔚拉過來些,低頭問道:“好笑?”柳蔚不舒服的推開他,他卻不放,兩人拉鋸兩下,眼看著越靠越近,柳蔚咳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你說那沁山府府尹,到底是怎麼想的?”容棱卻不讓柳蔚逃避,抓著她,身子一轉,將她壓到床邊的床柱上,托起她的小臉,讓她看著他,問道:“還沒回答,真有這般好笑?”柳蔚無奈:“就是隨便說兩句,你還得寸進尺了?”“嗯。”男人又靠近兩分,將呼吸打在她的臉上:“我一直是這種人,今日才知道?”說著,側首,咬住她的耳朵。柳蔚倒吸口涼氣,更加用力的推他。容棱卻篤定她不會下死手,更加不放了。兩人磨磨蹭蹭,推來推去,最後柳蔚累了,容棱趁機想含住她的嘴唇,柳蔚機敏一朵,他的一吻,隻落到她臉頰上。但因為這一偏頭,柳蔚看到床榻上,原本已經睡著的柳小黎,不知什麼時候坐起來,正抱著被子,頭上豎著兩根呆毛,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柳蔚震了一下,狠狠的推開容棱!容棱淬不及防,被柳蔚打中腹部,悶哼一聲,剛要說什麼,也感覺到右邊有道視線正看著他,他側眸一看,也愣住了。柳蔚趕緊從容棱懷中掙脫,咳了一聲,看著兒子:“小黎,什麼時候醒的?”柳小黎眨巴眨巴眼睛,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先看看娘親,又看看容叔叔,一句話沒說。容棱也有些尷尬,坐到床邊,摸摸小黎的頭,將那兩根豎起來的呆毛壓下去,問道:“還困不困?”柳小黎偏過來視線,認真的看了容棱一會兒,出聲道:“容叔叔……”“嗯。”“你為什麼親我爹?”容棱:“……”柳蔚嚴肅的說:“那不是親,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在親我了?”柳小黎比了比自己的雙目,麵無表情:“爹,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被兒子目睹這種事,柳蔚不常有的羞恥心,突然爆棚了,但柳蔚還在硬撐,就是不承認。倒是容棱,思索一下,道:“這沒什麼奇怪。”柳小黎看向容棱,柳蔚同時也看向容棱。容棱道:“我喜歡你爹。”柳蔚雙目瞪圓:“你跟小黎胡說八道什麼?”“小黎早晚要知道。”容棱很淡定。柳蔚反駁:“小黎不用知道!”“為何不用?”“就是不用!”兩個大人爭執起來,柳小黎在旁邊聽著,推了推容棱,問:“容叔叔喜歡我爹?”容棱:“是。”柳蔚:“不是。”柳小黎思索一下:“可我爹……是個男的。”容棱:“……”柳蔚卻鬆了口氣,她對兒子的洗腦很成功,無論如何,在人前,一定要堅定的相信,娘親就是男的,這是鐵律!容棱滯了一下,揉揉小黎的腦袋,說道:“你爹是男是女,我都喜歡。”柳小黎不禁皺起眉,思索一會兒,問:“男的也能親男的?”“嗯。”柳小黎恍惚:“那我也能親小矜哥哥了?”容棱沉思一下,說道:“現在可以,大了就不行。”“為什麼大了不行?”小黎不懂:“你和我爹不就是大人。”“我們不一樣。”“哪裡不一樣?”“都不一樣。”話題突然變得有些怪,容棱思考一下,嚴肅起來:“現在也不能親你小矜哥哥。”“啊?”柳小黎茫然:“剛剛不是還說現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