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被他摟得壓迫,雙手也被擠著,她不快的掙紮一下,想掙脫開,容棱的卻道:“彆動。”柳蔚停頓一下。容棱聲音很低:“是疼。”這兩個字容棱說得很輕,輕得像羽毛在撓人的耳朵。柳蔚不確定的想,這男人是在撒嬌嗎?可是對方的矜貴身份怎麼看也與“撒嬌”二字不配。“放開我。”容棱沒動。柳蔚“嘖”了一聲,似乎不快了。容棱這才不情不願地放開。柳蔚道:“你這傷我看不出毛病,以後每隔兩日,來找我一次,若是有什麼惡化,好及早治療。”容棱深深的看著柳蔚,湛黑的深眸仿佛是磁鐵一般,吸住她不放。柳蔚很不舒服,彆開眼去,轉身往門外走。“吃過飯再走。”此時已經太晚了,柳蔚沒吃晚飯,若這個時候回柳府,多半也沒心情折騰膳食,他卻不想她挨餓。柳蔚擺手,頭也沒回的離開。容棱敞著衣服,上前將柳蔚再次拉住。柳蔚額頭跳了一下,回頭不滿的瞪著容棱,卻盯到容棱胸前一片皮膚。柳蔚看男人的身體看得多了,從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但兩人在這樣的氣氛下,她卻還是沒控製住的心臟快了一拍。容棱執拗的拉住她,深深凝視她。三個呼吸後,柳蔚到底按下亂跳的青筋,低著頭答應:“好。”又道:“衣服穿好。”容棱瞧見柳蔚臉上不明顯的紅暈,也可能是他看錯了,但他卻堅持認為那就是紅暈。他勾著唇,將衣服一點一點穿好,然後越過她,先走出去。吩咐外麵的人準備膳食,兩人朝前廳走去。黑夜清亮了月色,天空星辰零散,寥寥無幾。柳蔚仰頭,看著那隨著他們的步伐,始終跟隨的月亮,想了想,覺得應該找點話,兩人去前廳還有一段距離,一直這樣沉默,隻怕有點尷尬。“那些孩子,什麼時候能送回?”“快了。”容棱說道:“三天前有信傳回,說就是這兩日。”柳蔚估算一下,若是快馬加鞭的話,從遼州到京都,的確這兩日也夠了。“你將村民被捕說成是凶手被拘,然後主動泄露,可有何成效?”這半月都沒怎麼聯係,金南芸又離京隨著柳逸去辦貨,於文敏馨這陣子忙著繡嫁衣,柳蔚倒是與外麵脫節了好一陣子。容棱輕笑,答道:“成效很好。”柳蔚看向容棱:“怎麼說?”“有人劫獄。”柳蔚眼睛一亮,有人劫獄便意味著有新的線索。“然後呢?”“都在控製之內。”柳蔚點點頭,也沒問是怎麼控製,柳蔚的目的是救出孩子們,容棱的目的卻是釣出幕後的大魚,那大魚很可能就是遼州的權王。但要抓到權王的把柄,卻不是那麼容易。畢竟是個手握封地的親王,在遼州,包括遼州附近的幾個州府,權王可是那邊的土皇帝了!“那你縱容金南芸散布出去權王意圖謀反這消息,成效又如何?”“成效一樣很好。”男人道。柳蔚當初在容棱主動散布村民是凶手的消息,還弄得滿城風雨時,便已經明白容棱的意思。柳蔚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了,那一刻福至心靈,她好像就是知道容棱的計劃與打算。然後柳蔚便讓金南芸散布那些謀反說法,但柳蔚也怕自己猜錯,因此當晚想去找容棱說一說,順便讓容棱護住金南芸,不要讓金南芸被攪進去。但之後發生的強吻之事,讓柳蔚憤然離去,而柳蔚雖然沒有跟容棱親口對峙,可容棱之後對金南芸的保護,加上助長流言散播得更快的等等行為,也讓柳蔚明白,自己是猜對了。柳蔚當時還不高興了一陣,覺得自己憑空幫了容棱,那時候她還在生容棱的氣,真是一點便宜不想讓容棱占。不過後來看到那一疊疊的銀票,什麼不快都煙消雲散了。柳蔚知道,沒有容棱在背後出力,消息的價格漲不了這麼快,自己的十幾萬銀票,至少有十萬以上,都是容棱送給她的。柳蔚挑眉:“不過這些流言很危險,你就不怕惹火燒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置之死地而後生?容都尉好膽魄。”容棱低笑地看著柳蔚:“多虧了你。”柳蔚撇了撇嘴,就算不是自己和金南芸插足,她相信這男人也有辦法將此事鬨得街知巷聞,明明是他助她們發了一筆橫財,卻說是多虧了她。柳蔚覺得,這位鐵骨錚錚的容都尉是越來越會說話了,這算是他的“甜言蜜語”嗎?兩人走到前廳,下人已經備好了膳食。柳蔚沒什麼胃口,但容棱非要她吃,她無法,隻好隨意吃了點。吃完了已經快三更天了。柳蔚必須離開,容棱也不再阻她,還親自送她。柳府大門外,柳蔚看著大敞的前門,猶豫一下,便往後巷走。“大門此刻仍開,必然是等你的,不進去?”容棱道。柳蔚冷笑一聲:“從大門進去,不知道什麼陣仗等著我,今晚我累了,先回去睡一覺,其他的事,明日再說。”柳蔚說著,到了後巷,身子一躍上了牆頭,往懷月院方向飛去。柳蔚飛了兩個院子,便感覺身後有人跟著,她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容棱。柳蔚也懶得管,心說這男人總不會跟她進房間,便不再搭理,走自己的。到了懷月院上空時,柳蔚卻愣住了。柳蔚降落到院子了,看著院中燈火通明的燈籠,還有前方敞開的正廳大門,以及隱隱綽綽還能看見的廳內的一眾主子下人。柳蔚抓抓頭,煩了。她今晚是真不想再折騰了,可偏偏老夫人竟然帶著柳城、柳域,親自在懷月院裡等著她。估計是楊嬤嬤把她會輕功之事說出來了,老夫人便料到她會高空回府,索性便直接找上門來等。吐了口氣,無論如何,總要進去打個招呼。柳蔚慢慢走入正廳。廳內,老夫人高坐堂前,柳城、柳域坐在老夫人的下手,數個小廝婢女,則站在三人身後。而柳蔚一眾懷月院的丫鬟們,則一個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柳蔚斂眉,恭敬的垂首,向前福了福身:“祖母,父親,兄長。”眾人沉默。沒人應柳蔚這一聲。房間裡始終安靜。柳蔚抿了抿唇,正打算自己站起來時,柳域卻嚴肅開口了:“柳蔚,你可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