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西隴苑的後院就專門開辟了一塊地方,給兩孩子養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最著名的是一條十八條腿的巨毒蜈蚣,小黎每天逼蜈蚣吐毒,把人家蜈蚣弄得要死不活,容矜東就心疼,總要捉一些蚯蚓蟋蟀,讓毒蜈蚣飽餐一頓。一開始那毒蜈蚣還想辦法逃,現在每天有吃有喝,就是吐點毒,好像也沒什麼累的,它就招來它媳婦,在這兒專門挖了一個洞,安家了!現在蜈蚣媳婦已經開始產卵,下個月就能看見小蜈蚣了。柳蔚沒想到短短半個月,他兒子已經有小夥伴了,想到剛才瞧見的那個怯怯糯糯的小男孩,柳蔚莫名的有些好感,思忖一下,便道:“千萬彆讓小黎欺負了他。”那麼傻乖傻乖的一個孩子,肯定不夠自家兒子一指頭的。容棱“嗯”了一聲,其實容矜東好像挺自得其樂的,大概是有做哥哥的意識,他總是讓著小黎,兩個孩子一起,素來隻聽說會吵的,還難得見到相處得這般融洽的。從西隴苑到書房,走了接近一刻鐘。書房門口有侍衛把守,看到王爺回來,侍衛便屈身行了禮,隻是抬頭時,卻饒有深意的看了柳蔚一眼。素來潔身自好的王爺,今個兒帶了個女子回府,此事已經在府裡流傳開了,短短一刻鐘不到,書房這兒都聽到消息了。侍衛們都想小心翼翼的多看幾眼,心說什麼樣女子,還能讓他們家王爺親自帶來書房重地?看那女子戴著麵紗,他們怎麼看也看不清明。正在這時,柳蔚橫過去一眼。一個正目光灼灼,像是要把柳蔚的麵紗盯穿的一個小侍衛,被嚇了一跳,趕緊埋下頭,心臟都跳快了幾分。容棱也瞧見了,淡淡吩咐:“都下去!”侍衛們紅著臉,趕緊紛紛告退。容棱推開書房門,柳蔚看容棱一眼,率先走進去。書房裡漆黑一片,柳蔚憑著記憶找到書桌方向,正摩挲著蠟燭,黑暗中,一具高大的男子身影侵襲而來。男人的手臂,穿過她的腰間,握住她停頓在半空的手掌。柳蔚不需分辨,便知道是容棱突然靠過來。柳蔚板著臉,冷聲道:“做什麼?”容棱就在柳蔚的身後,灼熱的呼吸,剛好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他低沉的聲音顯得非常沉穩,說道:“找蠟燭。”柳蔚咬著牙:“這是我的手,不是蠟燭。”“嗯。”容棱輕應了一聲:“摸錯了。”“那你鬆開。”男人卻沉默,不做聲了。柳蔚皺眉:“鬆不鬆。”容棱猶豫一下,大概怕柳蔚真的生氣,隻好放開。但手放開了,男子身軀卻不打算移開。柳蔚能感覺到,自己的前腹抵著桌角,而後麵,就是男子以身軀進行的壓迫性的圍堵,她被鎖在桌子與男人中間,偏偏這男人不要臉,明明壓著她了,卻死也不讓。“容都尉隻會玩這些無聊的小把戲?”柳蔚挑起眉。容棱裝傻:“什麼?”“你壓著我了。”柳蔚忍著火氣!容棱理直氣壯地說:“太黑了,本都看不到。”柳蔚磨牙:“容都尉武藝高強,彆告訴我,你不會夜視?”“本都不會。”柳蔚:“……”短暫的安靜後,柳蔚喘了好幾下呼吸,才控製住自己沒發脾氣跟這人動起手來。柳蔚冷靜的道:“那你彆動。”她說著,伸出了手,摸索著桌麵,尋找燭台。可摸了半天,什麼也沒摸到,正想繞到桌子另一邊去找,容棱卻突然伸手,摟住柳蔚的腰,將柳蔚拉進懷裡。“喂,你乾什麼!”柳蔚大叫。容棱將臉埋在柳蔚溫軟的脖子裡,濕潤的呼吸侵入她的皮膚,他手緊緊箍住她的小腹,那力道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骨肉裡。他沒說話,隻是保持這樣的姿勢不動。柳蔚最初叫了一聲,沒得到回答,也安靜下來。黑暗剝奪視野,卻放大了人的其他感官。柳蔚感受到容棱的心跳,兩人貼得太近,她感覺到他的心跳很慢,就像他這個人,永遠冷冷淡淡,好像對什麼都漠不關心。柳蔚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絕不能縱容他對自己動手動腳。這男人很會見縫插針,如果她表達出一絲的鬆懈,他就會更加變本加厲。容棱做得出這種事,柳蔚相信。但不知為什麼,他這樣安靜的抱著她,讓她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脈搏,她突然就有點不忍心了。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好像過了很久,但實際上並沒多久。柳蔚到底還是開了口:“容棱,放開。”容棱沒動,反而更用力的抱住她。柳蔚皺眉:“你拖延時間也沒用。”柳蔚這句話說得太過直白,容棱呼吸停頓一瞬,轉而聲音越發的悶沉:“真聰明。”“謝謝誇獎。”柳蔚語氣平平:“現在可以放開了?”男人依舊不動,卻說:“答應我。”“嗯?”“不管看到什麼,知道什麼,都不準離開我。”這個要求有點可笑:“容都尉,您搞清楚,我和你還什麼關係都沒有,你讓我不離開你,你有立場嗎?”“有。”他輕笑一聲,薄唇貼在她的後頸。柳蔚身子僵硬。他說:“我們怎會沒關係?我們的關係,深得很。”最後三個字,他說的特彆輕,聽得柳蔚耳朵麻麻的。是啊,他們的關係的確很深,比這世上大多數人都要深。肌膚相處,水乳交融。男女之間,最深的,也不過如此。柳蔚不想現在和容棱提這些事,但容棱執意,柳蔚咬咬牙,最後隻能先安撫住他:“我答應你,無論看到什麼,知道什麼,我都冷靜的對待。”男人的嘴唇,抿住她的耳垂。柳蔚倒吸口涼氣,正要說話,他卻道:“少耍小聰明,說,你不會走。”“容棱!”“說。”“你的要求很無理!”“說。”“你彆鬨。”“說。”柳蔚吐了口氣,強讓自己鎮靜下來,才被迫點頭:“好,我不會走,現在可以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