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午膳都出來了,老夫人也餓了,讓柳蔚扶著自己去用膳,這才將柳城柳域攆走。等人走了,老夫人眉目清明的看了柳蔚一眼,哼了一聲。柳蔚嬉笑一聲,原本不打算解釋,但發現老夫人對自己有了兩分真心後,就想解釋了:“下頭有人給孫女帶信,說為了秦嬤嬤的事,母親打算處置孫女,孫女這不是害怕……就索性在祖母這裡躲一躲,可孫女是真不知,母親竟會驚動父親,孫女若是知道事情鬨得這般大,定是不敢的。”“你有什麼不敢?不是連神佛都奈你不得。”柳蔚又迎上去,挽住老夫人的胳膊,笑著道:“孫女不服神佛管教,就服祖母。”“少在我這裡討乖。”老夫人斂眉:“晚些時候,去你母親那裡一趟,說到底是你母親。”柳蔚點頭,又為難:“可是孫女還差兩個字沒繡,怕是去了母親那裡,一耽擱,就來不及了,明日祖母可就要進宮了。”老夫人想了一下,道:“讓楊嬤嬤陪你一道去。”有楊嬤嬤一起,那就是做了姿態給呂氏看,這是老夫人知道呂氏的意思了,派人過來警惕,不準對柳蔚動手。柳蔚要的就是這個,乖乖的應下,隨著老夫人去用膳。吃了午膳,柳蔚飽飽的跟楊嬤嬤一起去了主院。呂氏這會兒和柳瑤一起用膳,兩人麵色都發沉,眉心隱有鬱鬱,顯然是之前被柳城給罵過了。看到柳蔚過來,呂氏強打起精神,已經決定要將這個仇,報在柳蔚身上。可柳蔚身邊的那不是楊嬤嬤嗎?老夫人身邊的第一人,最貼身的嬤嬤,竟然陪著柳蔚一過來給她請安?呂氏哪怕能對柳蔚呼呼喝喝,但對老夫人,卻不敢放肆,連帶著對楊嬤嬤,也是尊尊敬敬的。柳蔚按規矩跟呂氏請了安,呂氏想說什麼,可看了眼旁邊的楊嬤嬤,又把話咽回去了。但呂氏能忍,柳瑤卻不能忍!柳瑤眉心一豎,怒斥起來:“柳蔚,你故意陷害我娘,你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我不會放過你的!”柳瑤說得太過突然,楊嬤嬤微微擰眉,呂氏也是嗬斥:“你胡鬨什麼!”“母親,今日之事分明是她設計我們,她這是將我們當傻子糊弄呢,總歸我是不甘心,母親您甘心嗎?”“放肆!”呂氏氣的心頭大燥,這個女兒莽撞衝動當母親的是知道的,可怎麼卻這樣愚蠢?沒看到楊嬤嬤已經麵帶不愉了!這些話要是往老夫人那裡一遞,老夫人隻怕再是念在嫡女,也要對柳瑤失心幾分了。柳瑤能嫁給太師之子,這裡頭要說看關係,柳城與太師的關係還是其次,老太爺與太師卻是實打實的師徒情分,而這交情,現在老太爺去了,就落到了老夫人頭上。太師家的老夫人與她們家這位老夫人,那是多年的手帕交,好的每年年節時候,都要見一回的。要保住柳瑤嫁過去了不吃苦,不受委屈,其中就要看老夫人的麵子。若是老夫人對柳瑤不滿,那連帶著,柳瑤未來的日子便隻能自己嫁過去熬了。呂氏的娘家呂家也是高門府邸,嫁過來之前在家裡也是被父母千珠萬寶,但是嫁人前的尊貴,和嫁人後哪裡能夠一樣?哪怕柳城對她尊好,與她和睦恩愛,可這府裡姬妾公婆,上上下下,都是自己慢慢磨出來的。呂氏可是花了足足十五年,才從老夫人那裡得到了管家之權,如今這樣的心性思慮,都是要花這樣長的時間。而柳瑤這樣的脾性,又要在彆人家熬多久才成?呂氏唯恐柳瑤再口不擇言,也不敢讓柳蔚多呆,三言兩語就把人遣走了。柳蔚也樂的清淨,臨走前還得寸進尺的說:“祖母命女兒每日早晨兩個時辰,自覺到小佛堂思過,女兒想給母親告個假,往後一兩個月,隻怕都無法抽身來與母親請安了。”一兩個月,你怎麼不說一兩年!呂氏氣的咬牙切齒。但看柳瑤又被點燃,打算不知輕重的說話了,呂氏隻得憤憤答應:“既然是老夫人要你去的,你去便是了。”柳瑤徹底不乾了:“母親!”“你給我閉嘴!”呂氏暗暗頭疼,揮揮手,讓柳蔚趕緊走。要整治柳蔚,多的是機會,沒必要在老夫人公然維護柳蔚時去硬碰硬,這對自己可不劃算。不過今日這個仇,呂氏也是記下的,待到來日,雙倍奉還也是肯定的!柳蔚輕鬆愉快的離開,出了正院,特地給楊嬤嬤道了謝:“多虧嬤嬤。”楊嬤嬤矜持的道:“大小姐客氣了,老奴是奉老夫人之命,大小姐要謝,便謝老夫人吧。”“祖母恩厚,孫女自是省的。”“大小姐明白老夫人一片苦心便好。”柳蔚其實有些不懂,為何楊嬤嬤就是不願擔她一句好,什麼恩惠,都要算在老夫人頭上。楊嬤嬤自然有自己的心思,隻是這心思,卻不能說到明麵上去。柳蔚走後,呂氏在屋子裡,又把柳瑤好好教訓一頓。柳瑤自然是聽不進去,最後呂氏隻好讓柳瑤回房思過,今日之內不準出來。柳瑤回去後,越想越不服氣,母親不讓她出院子,那她就把柳沁叫來。柳沁有做狗頭軍師的資質,背著鐘姨娘出來,聽了柳瑤的抱怨,便道:“二姐姐有否覺得,咱們家的人,都像是糟了魔似的?”柳瑤深有同感:“可不是,那個柳蔚就像給大家都灌了迷湯,我就納悶了,怎麼柳蔚一個犯過錯的庶女,回來後非但不打不罰,還能把祖母和父親都捏在手心,耍的團團轉?”“妹妹覺得,這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七王爺。”“七王爺?”柳瑤挑眉:“這話怎麼說?”“當年七王爺一眼就看上了大姐姐,大姐姐不識趣,逃了婚了,這五年七王爺有多氣,咱們便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能聽到幾個消息。可為什麼這會兒大姐姐回來了,七王爺卻輕易放過了?”柳瑤來了精神:“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