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急忙跟上,外麵一呼啦的王府侍衛,也急忙隨上。正廳裡,柳域笑出聲來。柳城也眉眼和色,對柳蔚道:“今日多虧你機靈,想要什麼,讓丫鬟列個單子交予你大哥,必不會虧待了你。”有便宜送上門,柳蔚當然不會推拒,起身恭恭敬敬的道了謝,又不忘對柳域道:“大哥可答應妹妹,要將亦卉送給妹妹。”之前這樣混亂,柳域哪裡記得這件事,這會兒柳蔚一提,柳域也想起亦卉不就是那個之前照料豐兒不利,被譴到外院,降為灑掃丫鬟的那個?若是那個丫鬟,可不是自己說一句話就能要回來的,必定要過了母親之口方可。正想與柳蔚說明,那邊柳城卻問:“亦卉是何人?”柳蔚立刻道:“是個外院的小丫鬟,女兒見她聰慧可人,平白放在外院糟蹋了,便想帶到身邊伺候。不想派人去與那秦嬤嬤說道時,秦嬤嬤不止不放人,還將我院裡的大丫鬟閱兒打了十板子,女兒知曉秦嬤嬤是祖母的舊奴,又效忠母親,便不敢招惹,隻盼大哥能將亦卉送來,我那屋裡閱兒的傷,就當自個兒吃虧了。”“荒唐!”柳城聞言,不愉的皺起眉:“相府小姐要個丫鬟還要看嬤嬤臉色?反了天了?”“父親……”柳域想解釋,事情沒那麼簡單。柳蔚卻斂著眉眼,接道:“女兒回府不久,自該夾著尾巴做人,得父親祖母寬厚,女兒已是感恩戴德,隻是我屋子裡人本來就少,得力的就一個閱兒,眼下閱兒重傷在身,怕是小半個月不得下床,女兒就盼著亦卉能頂上,好歹讓女兒平日走動,身邊有個機靈的。”“說的什麼話。”柳城輕斥:“你是相府大小姐,即便過去有錯,回來了也自該有你的身份!域兒,你去傳個話,將那個叫亦卉的丫鬟撥給她,還有秦嬤嬤,越老越惡!平白便敢動大小姐門下之人,十板子是嗎?讓她還回來,若老夫人、夫人問起,便說我是的主意!”“父親……”柳域還想說什麼。柳蔚再次打斷,對柳城深深一躬,感激的道:“多謝父親。”又對柳域也屈了屈身:“勞煩大哥跑動了。”柳域:“……”柳域算是知道了,他這個長妹,就是隻鬼靈精,狡詐刁鑽,連父親也敢糊弄,實在膽大包天!不過今日她立了大功,並且看方才父親這般主動,多半是有心給她賣個好,全她一個麵子。如此看來,他這個做大哥的,倒是沒必要去當這個壞人了。想到這兒,柳域也不再說了,老實應下,便朝外頭吩咐下去。解決了亦卉之事,柳蔚便對柳城介紹起明悟大師,所言之中,毅然將大師奉為半個父親那般尊重。柳城原本就是想知道柳蔚當時在街市,以一隻發簪,便將岔了氣門之人,輕鬆救活,是否當真是明悟大師所教。這會兒見兩人諸般親厚,柳蔚又直言,自己在寺五年,多虧大師教導,還學了不少醫術之道,甚至連一些救人秘法,明悟大師也傾囊相授。而明悟大師也沒反駁,隻憋了半天說了一句“稚子聰慧”,柳城也就信了那發簪救人,就是那所謂“醫術秘法”中的一節。心中懷疑,登時消弭。唯獨柳域又問了句,為何方才大師說不認識柳蔚其人。柳蔚猜測大師之前估計已經被柳域套出口風了,不過這謊一定要圓回來的,因此她自己接口:“在山上,我從未表過身份,大師稱呼我也叫我法號固慧,就連後來我女子身份識破,大師留我在後廚幫忙,也為求順口,一直這樣稱呼,因此大師的確不認得相府千金柳蔚,隻認得後廚雜役固慧。”她這麼說完,明悟大師同樣沒有反駁。柳域雖有疑惑,但未上心頭,也就信了。柳蔚又與明悟大師說道了一會兒,那邊柳域派去的人也有了消息,說是那個叫亦卉的丫頭已經帶來了,連帶著秦嬤嬤也來了。柳城正要叫人進來,柳蔚出聲:“到底家醜不可外揚,這等雜事,不勞父親親自過問,不若父親與大師先坐,大哥與女兒出去看看便是。”想到的確不好慢待了明悟大師,柳城也不想糾結後宅婦人之見的小家子事,便允了。柳域萬般不願,但還是與柳蔚一同出去。出去後,便看到亦卉鼻青臉腫的跪在院子裡,旁邊的秦嬤嬤卻站得筆直,一臉不忿。柳蔚慢慢走過去,眼中已有寒意,對身邊的柳域小聲道:“大哥可記得父親的吩咐,父親說了,要讓著這秦嬤嬤還我家丫鬟十個板子。”柳域瞥她一眼:“你見好就收,父親若知道你誠心糊弄於他,不知會如何氣惱。”“糊弄?”柳蔚挑了挑眉:“妹妹何時糊弄父親了?妹妹句句屬實,絕無虛言,況且,妹妹回來前五弟已經失蹤,哪裡知道這亦卉是五弟以前的丫鬟,妹妹就是看中了她聰明伶俐,機靈可人,這有錯嗎?”“你……”柳域想說妹妹玩火**。柳蔚卻先說一句:“況且,就算父親知曉了,又怎會怪責妹妹,妹妹今日,可救了七王爺的命。”要不是你救了七王爺一命,免了相府滅頂之災,父親又哪裡會對你如此和顏悅色。雖然心中還是覺得柳蔚這樣瑕疵必報的性格,必要吃虧,但想到她回來後,暗地裡不知遭受了多少白眼,又有些歎息,最後到底不說什麼了。反正這事出主意的是柳蔚,答應的是父親,柳域覺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什麼都不知道就對了。到了秦嬤嬤與亦卉麵前,秦嬤嬤立刻屈了屈身,對柳域行了個禮,卻不對柳蔚行禮。柳蔚淡笑一聲,親自將亦卉扶起來。亦卉滿臉青腫,全身發抖,柳蔚動作輕柔的安撫著,說道:“往後你就是我院子的人了,看誰還敢欺負了你。”亦卉結結巴巴的埋著頭道謝:“多,多謝大小姐。”口頭雖然在謝,但亦卉心裡卻不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