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遊姑娘?”柳蔚問。金南芸搖頭:“不是她。”頓了一下,補充:“確切的說,不止是她。”柳蔚明白了:“他女人很多?”“男人有女人很正常,我沒進門前,他也有兩個妾室,我進門了,由我管家,那些小的也乖覺,敬我,伺候我,日子也和順。”在金南芸能忍受自己夫君三妻四妾,還能從中找到平衡這一點上,柳蔚其實是佩服的。以前柳蔚還曾嘗試過為金南芸灌輸一夫一妻的思想,卻被金南芸嘲笑了,說柳蔚說的什麼鬼話。厲害的男人,當然要不止有一個女人,隻是再多女人,正妻之位,卻是不容玩笑,而且妾室要尊重正妻,這也是亙古不變的!柳蔚當時就發現,跨越幾千年的代溝的確是不容消磨的。之後,柳蔚便不再提這個問題,畢竟提了也沒用,久了還會影響感情。金南芸笑了:“反正,我對柳逸是沒什麼指望了,以後,我得給自己掙點東西。”金南芸把手裡的乾布丟開,拿起那本遊記,遞到柳蔚眼前:“你不是認識鎮格門的人嗎?我之前就聽到消息,鎮格門下個月要去一趟豐州,豐州那邊,比鄰漢陽國,漢陽國的瓷器素來是緊俏貨,你能不能與鎮格門的人說說,讓我的車隊,能跟著鎮格門的車隊?放心,我的人絕對不會拖後腿,隻要鎮格門的大人們在途中照拂我們一二,免於我們被山盜侵襲就好。”柳蔚真的沒想過金南芸會說這種話。愣了好一下,才想通金南芸今晚非纏著自己的目的。什麼心事重重,閨蜜情深,夫妻不睦,這一切的鋪排,不過都是為了最後這目的。金南芸笑眯眯的又蹭近柳蔚了一些,似乎知道柳蔚心中所想,趕緊道:“柳逸寒我的心,我想自立,至少要穩住我的尊嚴。你這不是有門路嗎?我就順便提了一下,成就成,不成我也不勉強你。”柳蔚冷笑,脫口而出:“不成。”“你先彆急著回答啊,再考慮考慮。”“不是不勉強我?”“我沒勉強你,隻是讓你再考慮考慮,做決定怎麼能這麼草率,應該慎重點。”“不答應就是不慎重,那我隻能答應?”“你真的答應了?這可是你親口答應的,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了,柳蔚,你真是我好姐妹!”金南芸眼睛發亮的說著,然後狠狠的抱住柳蔚,撒嬌似的。柳蔚想問問金南芸,“不要臉”這三個字是怎麼寫的。這時,浮生端了薑湯過來敲門。金南芸笑眯眯的將湯拿進來,譴了浮生去睡覺,又親自端著湯,吹了吹,伺候祖宗一樣送到柳蔚手邊,一臉春風蕩漾的看著柳蔚。柳蔚頭很痛。非常痛。端起薑湯,柳蔚抿了兩口,還是說:“我與鎮格門的人不是很熟。”金南芸推了柳蔚一下:“少騙我了,京都上下誰不知道,柳先生幫鎮格門調查幼兒失蹤案,這可是當今京都最大的案子。聽說你之前住在三王府,容都尉身邊也總跟著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那就是小黎吧,你在相府查案子,小黎在容都尉身邊輔助,你們都是容都尉的人了,裝什麼不熟。”不愧是在外麵行走的女人,不似閨中婦人那麼消息閉塞,京都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柳蔚還是咬緊牙關:“真的不熟,不管你信不信。”金南芸看柳蔚這個表情,頓時垮下臉:“柳蔚,你還記得小黎的名字是誰取的嗎?”柳蔚:“……”金南芸歎了口氣,宛若回憶:“是我取的,那次剛好是我賴在你屋裡,要和你一起睡,當時你肚子已經五個月了。那天早上醒來,我就問你想好名字沒有,你說叫‘歡歡’,我說‘歡歡’像狗的名字,你就問我那叫什麼,當時正好是天蒙蒙亮,我就說,叫小黎吧,黎明的黎。你說太繞口了,我說名字是父母對子女的第一個祝福,孩子新生,代表著希望,光明,黎,就是光明。”柳蔚太陽穴一突一突的疼。“後來,小黎就有了這個名字,之後你記得嗎?小黎還認了我姐當乾娘,就成了我的乾侄子,平時也芸姨芸姨的叫的甜甜的,哎,真懷念那個時候,小黎跟包子似的又軟又矮,抱在懷裡,想怎麼搓就怎麼搓,可招人疼了,可是往事啊,注定隻能是往事,過去了,就隻剩記憶了,就連情分,都好似慢慢消失了似的,你說呢?”翻舊情也沒用!而且,就算用這種傷春悲秋的口吻也改變不了你這顆不懷好意的心。柳蔚麵無表情的,還是開了口:“當時小黎認南翩當乾娘,死活不認你的原因,就是你總愛揉他,他看到你就怕。”金南芸一笑,然後一點不害臊的道:“這是我的疼愛方式,小黎當時沒習慣罷了。”“後來也沒習慣,小黎做出來的第一顆毒藥,就想下到你茶裡,幸虧我發現了。”“……”金南芸:“不要轉移話題,我在跟你說情分的事兒。”“我不想說,睡覺。”“你……”金南芸還想說什麼,柳蔚先下手為強:“再說話,我就走。”金南芸隻好不情不願的閉嘴。這一晚,柳蔚睡得不舒服,淋了雨,隻是擦乾,身上也會黏黏的,但大半夜的,總不好再驚動人打水沐浴,便將就著過去。金南芸因為有心事,前半夜基本沒睡,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第二天早上,金南芸醒來時,身邊位置已經沒人了。金南芸的提議,柳蔚並沒放在心上。柳蔚並不想有太多事求著容棱,光是讓容棱幫她尋找紀家人,已經用儘了臉麵,她也再拿不出什麼資本,去換另一個請求。一路從外院回到懷月院,柳蔚剛剛從窗戶跳進去,那邊就聽閱兒來敲門。“大小姐,您醒了嗎?”柳蔚沒說話,快速換了衣服,才懶著聲音道:“進來吧。”房門沒有關死,閱兒用力推了推,就推開了。裡頭,柳蔚坐在床榻上,對將臉盤放在架子上的閱兒道:“去打點水來,我要沐浴。”閱兒愣了一下:“現在?”“嗯。”閱兒有點呆,還沒聽說過大清早沐浴的呢。但閱兒還是去準備了,等柳蔚沐浴完畢,卻已經比平日晚了許多。之前閱兒就讓靈兒去孝慈院那邊秉了一句,說今日大小姐會晚點去給老夫人請安,所以等柳蔚沐浴更衣好,再慢搖慢搖的去到孝慈院,屋子裡,除了柳玥,已經沒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