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國主冰猙和七八十名妖祖們,被蘇塵那從天而降的一劍打的沒有任何脾氣,隻能老老實實跟著白卜等修士,來到瀛洲聖山朝拜聖尊。卻見,在瀛洲聖山之巔,蘇塵一襲樸素青色衣衫迎風獵獵,盤膝獨坐一塊巨石之上。他俊秀的臉龐,帶著些許冷峻和淡漠,迎著初升的朝霞,遍體綻放聖神的金輝。蘇塵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他不再收斂自己的修為和氣息,強大的威壓幾乎籠罩了整座瀛洲聖山,半聖氣息令無數低階妖修顫栗。聖人出落凡塵,並世無雙!睥睨蒼穹,遺世而獨立!雖未化神飛升,卻已然有破空飛升之姿。瀛洲聖山上千部落的無數低階妖修、妖獸們,早已經聚集在山腰,成片成片的匍匐在地,無比狂熱的朝聖叩拜。它們紛紛激動的叫著,拍著胸脯,表達自己的赤膽忠心,願意為聖尊大人赴湯蹈火,獻出自己的一切。妖國和東海妖庭的眾老祖們,望見蘇聖的風采,一時都看呆了,半響沒能回過神來。隻有蘇府的眾老祖們,倒是早就習慣了。妖皇蛟敖的神色最為複雜,它和人族的靈島同盟鬥了許久,未曾想這個不起眼的敵人,已經變得如此的厲害。它的性命,反而是被人族聖尊搭救。“小妖冰猙,拜見蘇聖大人!之前未能及時認出蘇聖大人,小妖冒犯了!”冰猙率領眾妖祖們來到山巔,離蘇塵千丈遠便不敢再走了,回過神,慌忙俯首叩拜。蘇塵看了它一眼,淡然道:“剛才把本尊的話當耳旁風,怎麼這會兒服氣了?”冰猙心頭發苦,不敢辯駁。它也不是不把聖尊放在眼裡。問題是,化神靈膏就那麼三份,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一份落在蘇塵的手裡。它思來想去,當然不信蘇塵成聖了。可是萬萬沒想到,蘇塵手中還就真的有一份化神靈膏,順利的成聖了!“冒犯聖尊,罪該如何?!”蘇塵道。冰猙心頭頓時一涼,看來蘇聖大人還是沒有打算放過它的冒犯之罪啊!戰不了,也逃不了。也罷!是它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它唯有自裁,以謝罪。“冒犯聖尊,自是死罪。聖尊要我死,我不能不死!”冰猙任命的閉目,舉起利爪,便欲一掌自斃。“且慢!聖尊大人手下留情。”遠方傳來疾呼聲。卻見,又是兩艘巨大的戰艦,從遠方飛來。這兩艘宏偉的萬丈巨艦上,分彆掛著“通天皇朝”、“天道盟”的巨大戰旗。赫然是天道盟主商承天,以及通天皇朝新登基的天子姬允,率領數百名元嬰老祖,以及數以千計的金丹修士。他們趕來東海修仙界,是為了尋找蘇塵和化神靈膏的下落。卻沒想,他們剛剛趕到,卻已經收到了蘇塵成半聖的消息,妖國主冰猙倒黴的撞到了蘇半聖的手上。在兩艘巨艦的眾老祖之中,孔靈、衛驥、周青、韋震南老爺子、韋氏三傑等一些熟悉的老祖們具在。“聖尊大人,冰猙冒犯聖尊大人威嚴,固然該死。但是聖尊大人乃一界之主,人族也好,妖族也罷,皆為你的子民。聖尊大人仁慈,還請寬恕它一二!”商承天飛到瀛洲聖山,叩見聖尊,急道。“聖尊大人仁慈,還請饒冰猙一命!”眾老祖們有些納悶商承天為什麼要替冰猙出頭求情。但是有些精明的老祖卻忽然醒悟過來,紛紛為冰猙求情。其實,商承天也好,他們也罷,都不是單純的為了救冰猙。半聖在這一界是無敵的存在,已經完全破壞了這一界的秩序平衡,一言可定生死。蘇半聖既然能一言定冰猙的生死,也一樣能一言定他們的生死。連北溟大陸三大勢力巨頭的妖國主冰猙冒犯了一下,說賜死就賜死,其他老祖們恐怕更是無比忐忑,惶恐不安。他們請蘇聖手下留情饒了冰猙,儘量不開殺戒。這也是為了他們自己,畢竟誰也不知道蘇半聖還要多久時間才會飛升離去。一直不走的話,還不知多少老祖會死在蘇半聖手上。“既然眾祖為你求情,本尊便饒你一命。但懲罰還是要有,罰你回妖國閉門思過百年。你們都起來吧!”蘇塵看了一眼,黑壓壓跪了一大片的人族和妖祖老祖們,臉上淡漠。他本就沒打算讓冰猙自裁,隻是給它一個嚴厲警告而已,免得它太過張狂。蘇塵尋思了一下,麵色嚴肅起來,說道:“三份化神靈膏,皆已各有主人,乃是天定之主,非本尊定奪。他們皆和本尊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你們就不必再追查下去了。否則橫生事端,再有冒犯,勿怪本尊殺無赦!”“是!”“謹遵聖喻!”商承天、姬允、冰猙這北溟三大勢力的巨頭老祖們都不由臉色微變。蘇半聖說這番話,分明就是知道另外兩份化神靈膏的下落。但是,那兩份顯然都跟蘇半聖有密切的關聯的人手裡。他們心中不甘,卻也不敢不從。其餘數百名元嬰老祖們自然也連連稱是,表示遵從。那化神靈膏本來也沒他們什麼事,倒也不會太覺得惋惜。...蘇塵將這些事情處理完。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元嬰,發現元嬰身上有五道緊緊纏繞的較粗的因果絲線,被斬斷。被斬斷的是蛟敖、蛟敖兩條,天道盟商承天、通天皇朝姬允和妖國冰猙這裡三條。還剩下最後三條,是吳樵、呂老夫子、張小弟等三人。蘇塵隱隱感到,自己的元嬰被大幅度的“鬆綁”,變得蠢蠢欲動起來,似乎即將突破,踏上化神境界的征兆。蘇塵吃了一驚,又有些疑惑。這才斬斷了五條較粗的因果絲線。剩下還有三條未被斬斷。但是他的元嬰卻開始躁動起來,這就要突破化神了嗎?蘇塵按下激動的心情,施展聖目,朝東海遙遠掃去,繼續尋找吳樵、呂老夫子和張小弟的三人的下落。...他很快看到,東海深處,一座妖族地盤內的蠻荒靈島。此島因為地處東海妖庭的地盤,沒有人族修士敢在此地居住,整個島嶼遍布古老的靈木。此時,卻見島嶼旁邊停泊著一艘千丈大貨船。大貨船的船艙,幾乎全是一根根高階巨大筆直的靈木,被斬去了枝節,隻剩下一截滾圓的靈木頭。“呦!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穀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靈島上,一道洪亮的歌聲,引吭高歌。雄渾嘹亮,粗獷豪邁,動人心魂!一名赤著上身,渾身金光籠罩,猶如鐵塔金神的壯漢,手持一柄十丈金色巨斧,揮舞著,朝一株四人環抱的鐵杉靈木劈去。這鐵杉靈木,乃是出了名的堅硬如鐵。用來煉製木係飛劍的頂級材料,堅韌無比。尋常臂粗的一根四階鐵杉靈木,哪怕元嬰老祖想要切斷也極為費力。一道金光閃過!“哢嚓~!”那株高聳入雲的四階鐵杉靈木,被劈的鐵木飛屑四濺。三板斧頭下去,巨木轟然倒塌。壯漢沉醉在伐木之中,渾身金色光暈不停的在體內流轉,氤氳之氣不斷的蒸騰,體內元嬰中期的氣息已經達到無比旺盛的巔峰。“轟!”元嬰後期!又突破!隻用了短短十年,從元嬰中期再一次突破進入元嬰後期。鐵塔金漢渾身無比的舒暢,不由一聲興奮的長嘯,聲震數百裡,歌喉更加高亢嘹亮。在旁邊,一名金丹後期灰袍老者和一名金丹後期的年青修士,對此卻是見怪不怪,早就習慣了。灰袍老者興奮盯著那株被砍到的鐵杉靈木,“好木,好木!這株四階鐵杉木,至少可以賣個十萬塊靈石。小弟,來,把它搬運到貨船上去。”“好嘞!”青年修士興奮應了一聲,使足了力氣,和灰袍老者扛起鐵杉靈木,嘿呦嘿呦運到大貨船上。他們三人,正是蘇塵多年未見的吳樵、呂老夫子和張小弟。三人自從來到東海,便在東海東奔西跑到處忙著賺靈石。但是靈石不好掙啊,乾活打雜不太掙錢,獵殺海獸風險巨大。思來想去,隻有吳樵伐木,掙靈石最安穩,而且投資小見效快。隻是,能伐木的靈島都是有主的島嶼,交一大筆的伐木錢就沒剩下多少了。其餘無主的靈島都在妖族地盤上,經常有妖族出沒,他們也不敢隨意去。呂老夫子和張小弟到處去尋找靈木,讓吳樵來砍伐。這幾十年下來,他們幾個辛辛苦苦才積攢了一些錢財。好不容易,他們熬到了吳樵踏上元嬰境界。人族的元嬰老祖,妖族老祖也不願意輕易去招惹。他們三人便再也沒有了任何顧忌,直接花了數百萬塊靈石買了一艘大貨船,整個東海地界到處搜尋三四階以上的靈木。在東海界內,他們簡直如魚得水,好不快活。吳樵根本不需要靈石,隻要有靈木讓他砍,他可以一個月不合眼。呂老夫子把靈木拿去賣,簡直賺翻了天,他和張小弟手中靈石快花不完,買來大把的靈丹,修煉也是進展神速。隻是,他們兩人目前還卡在金丹後期,缺了一些元嬰機緣。不過,以吳樵如今突飛猛進的實力,幫他們找到元嬰機緣,也不是太難的事情了。蘇塵看著他們三人,哭笑不得,卻又大感欣慰。吳樵太強悍了,簡直逆天修行!他身上肯定有什麼大秘密。隻是蘇塵看不透而已。蘇塵從未見到過,像吳樵一樣簡單、純粹的修仙者。不爭!不鬥!無欲無求,從不服用靈丹,不修煉法術!吳樵甚至不刻意去求修仙大道。吳樵擁有最純正的金靈髓,在修仙界也是罕見的超一流天賦者,放在任何一個勢力都是佼佼之輩。他卻偏偏無心修仙界的爭鬥和俗務,隻以伐木為無上的樂趣,以伐木為唯一的修煉法門。在中土、東海、北溟正統的修仙者眼裡,吳樵這樣的修士顯然是“不務正業,甘於墮落,毫無前途”。然而,無數修士視為畏途的修仙大道,卻偏偏為他自動開啟。這世間,想的越多越分心。越純粹,反而越是強大。從煉氣到元嬰巔峰,一路通暢無阻,毫無阻塞!隻靠自己伐木天賦,便衝上了元嬰後期境界。看來,吳樵的修仙天賦,怕是能和鯤、玄武這樣的妖祖相比,再過數十年飛升成聖也未嘗不行。吳樵的實力,足以帶著呂老夫子和張小弟倆人飛升。蘇塵見他們三人過的挺好,也便心安了。他回頭派白卜去給呂老夫子和張小弟,送幾份元嬰機緣,助他們兩早日踏上元嬰境界就足以。呂老夫子、吳樵、張小弟,是他和阿奴尋仙之路最早遇到一夥心思純正的修仙道友,也是一生摯友,能幫自然幫一些。蘇塵以聖目查看完吳樵、呂老夫子和張小弟三人的情況,再看自己的元嬰,卻見最後三條較粗的因果絲線,也已經斷裂開來。心無牽掛,因果自斷!雖然還有一些非常細微的因果絲線,依然黏在元嬰上麵,但已經束縛不住元嬰的“蠢蠢欲動”。他的元嬰端坐於蓮台上,如饑似渴的快速汲取著體內剩餘的化神靈膏液體中的能量,將剩餘的大半靈膏完全吸收殆儘。“轟”的一聲!突然,元嬰似乎吃飽喝足,打了一個飽嗝,它略顯稚氣的伸了一個懶腰,通體綻放萬丈聖神光輝。踏化神,聖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