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逛縣城(1 / 1)

我是仙凡 百裡璽 2443 字 1個月前

對於幫派的新人學徒們來說,三大丹田的理論還是高深了一些,對他們目前的修煉並沒有太大意義。大院內,少年們在李魁藥師的指導下,收斂心神,紛紛開始下丹田的入門修煉。老槐樹下,李藥師背負雙手,神色嚴肅道:“習武入門,從紮馬步開始煉起,腿、腰、背合一。這在淬煉你們的肌肉、筋骨和氣血,血氣旺盛,才能生出力道。”眾少年們紛紛在院中紮馬步,背脊繃緊如弓,雙腿曲立。隻堅持了小半柱香功夫,蘇塵便感覺自己腿、腰、背都在充血發脹,尤其是大腿處如千蟻在噬,又酸又脹,仿佛血肉開始燃燒起來。按照李魁師父的說法,這恰恰是大腿得到淬煉,肌肉和血氣在強化的現象。又過了一會兒,院內的諸位少年們便受不了,一個個雙腿打顫堅持不住。儘管隻是一式最簡單的紮馬步,對於練武學徒們來說也是難以堅持。短短一炷香下來,他們腿酸背痛,幾乎牙都快咬碎了。“這才是下丹田淬體,習武入門第一式而已。連最起碼的馬步都紮不穩,腰背無力,腿腳虛浮,哪怕是你們手中拿著一柄絕世寶劍,也不過是幼兒在胡亂揮舞,毫無殺傷力。這種不入流的實力,在三流武者麵前,一招都抵擋不住。”李魁藥師冷哼道。蘇塵等人這才明白過來,李藥師說言不虛。哪怕是下丹田的入門修煉,對他們來說也絕非易事,至少要半年時間才能小有所成。對於他們這些新人弟子來說,更高階的中丹田煉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更彆說虛無縹緲的上丹田了。眾少年少女們足足練了一個上午的紮馬步,累了歇,歇了再練。練的渾身筋骨酸痛,走路飄虛,兩腿打顫。午休時,蘇塵、張鐵牛等眾位弟子在夥膳房狼吞虎咽的吃了幾大碗飯,三五個粗糧大饅頭,回到小屋紛紛在炕頭上倒頭就睡。連平日裡最嘈雜嘴貧的少年,此時也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說了,滿屋的呼嚕聲,雷響不醒,午休了一個時辰,才稍微緩過勁來。下午時分,李藥師開始教眾位新人弟子們,識文斷字,以及辨識諸多的藥材。隻有先學會認字,才能學入門級藥術“辨識藥材”,辨認多達上千種常用的藥材名字和摸樣。至於低級藥術,則包括諸如“分揀、曬藥、切藥、配藥”等等諸多方麵,要一年之後才傳授。而中級藥術則包括“看病問診、配置藥方”,這是內務堂弟子才會學的東西。高級藥術涉及到“煉製藥丸”,是內門弟子達到三年之後,才能涉足的領域。王富貴和李嬌都上過蒙學,自然無需學識文,直接跳過這個環節,開始看李魁藥師給他們的藥書,辨識上千種藥材。而蘇塵、張鐵牛、楊得誌等五名外門弟子都是平民出身,未上過縣城的蒙學,要從一個字一個字認起,想學完三四千個大字並非易事。好在,李魁藥師也不強求他們把字都學全,隻先教他們辨認藥書上的草藥名字,儘早看懂草藥圖譜。畢竟要學的東西太多,前半年隻學入門級的藥術常識,時間依然很緊張。...不知不覺,臘月已過,便是除夕新年。藥王幫給眾弟子們放了一天假,有不少家在姑蘇縣城縣城的新人弟子們回家過年去了。但是還剩下少數新人弟子,因為離家遠,怕耽擱修煉的時間,所以在山上過了一個新年。過大年,剩下的少年們聚集在藥王山莊內的火膳房一起揉麵,切菜,包餃子,也頗為熱鬨有氣氛。有些少年想家了,又哭又鬨。蘇塵吃著一碗剛出爐的熱騰騰餃子,想起家裡的窘迫,心中不由酸楚。不知爹娘近況如何,繳了縣衙的舟捐和巨鯨幫的過秤費沒有,弟弟妹妹今年有沒有新衣服穿。雖然他不再是家裡的負擔,可是家裡今年依然差了足足二兩銀子的錢,這個年關怕是很難熬。入夜了,藥王山莊內外一片喧鬨,一些少年閒來無事,用竹做筒,裡麵填充了硝石、硫黃和木炭,製成威力頗大的爆竿。遠方,姑蘇縣城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掛對聯,充滿了過大年的喜慶氣氛。蘇塵獨自一人在小屋的炕頭上,聽著外麵“劈啪”的爆竿聲,心事重重,徹夜難眠。...新年很快過去,離開山莊的眾多新人弟子們返回,又開始了緊張的修煉。除了紮馬步之外,他們開始練習入門級武技,如入門拳法、入門腿法、入門步法等等。蘇塵等五名外門弟子,有了一個驚奇的發現。王富貴和李嬌在李魁藥師的指點下,使用一些中低階的淬體配方,用草藥來輔助修煉,激發身體骨髓的血氣。聽李魁藥師說,用草藥輔助淬體有很多好處,一來加速激發氣血,提升修煉進度。二來也可以治愈練武帶來的磨損之傷,可以進行更長時間的練武。因為練武之時,經常會用拳腳捶打硬木樁,反複的熬煉自身的筋骨、皮肉,令自己血氣強化。這樣熬打身子,會給身體帶來一些小瘀傷和隱患,所以每日最多修煉兩個時辰,不能過於頻繁,否則超過身體血肉承受的極限。淬體草藥則能較好的治愈這些損傷,不留隱患。如果不使用藥材輔助淬體的話,新手大約要二三年才有望完成全身筋絡、骨髓、皮肉的淬煉,令氣血飽滿下丹田略有小成,從不入流晉升成為一名三流武者。而使用淬體草藥的話,至少可以節約一大半的時間,修煉起來突飛猛進,很快超過同門弟子的修為。蘇塵這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神奇的淬體方法,讓淬體修煉事半功倍。但這法子太耗銀子,簡直就是在燒錢。哪怕是一副最廉價的淬體藥材,都要超過一兩銀子。也隻有王富貴和李嬌兩位內門弟子,家裡大富大貴有大把的銀子支持,才消耗得起。蘇塵、張鐵牛他們五名外門弟子家裡條件都很窘迫,可買不起昂貴的草藥,隻有羨慕的份。山莊外日月如梭,眾學徒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門心思修煉武技、識文斷字和學習藥術。如此這般,一晃又是二三個月。眾新入門弟子們不論是紮馬步,入門級拳腳步法,都有一些像模像樣。蘇塵以拳捶打木樁,拳力十足,紮馬步一口氣一炷香功夫,雙腿穩如木樁,也絲毫不顫抖。張鐵牛的體質最好,甚至可以雙臂舉石,一口氣舉起一百斤重的大石,令蘇塵和楊得誌等眾同門師兄弟們羨慕不已。不過,總的來說,他們這五名新人弟子依然是武技稀鬆,還是不入流境界,離三流武者境界都還差很多。而王富貴和李嬌兩位內門弟子,在淬體草藥的輔助修煉下,自然是一騎絕塵,把他們外門弟子甩在後麵,離三流武者境界很近了。時間久了,蘇塵等人也漸漸淡忘了半年一次的淘汰規矩,完全沉浸在學藥術和下丹田的武道修煉之中。...這天清晨,李魁藥師因為要出去辦事,給眾弟子們放了一天假,歇上一日,準許他們到縣城去逛逛,但必須在晚上之前回來。眾弟子們頓時歡呼雀躍,在藥王山莊裡憋了二三個月,苦學藥術和淬體,終於能好好休息一下。“走,我們這便去縣城!現在太陽剛剛出來,還能去縣城玩耍上一整日,落日再回來。”“去縣城逛逛,順便回家一趟。”張鐵牛、楊得誌幾人相約,去逛縣城玩耍。“我就不去了...還是在山莊裡看藥書吧。”蘇塵坐在老槐樹下,抱著一冊厚厚的草藥典籍翻看著,猶豫了一下,搖頭。他對姑蘇縣城不熟,在城裡也沒有什麼親朋,不知道要去逛什麼,還不如留在山莊內多學記下幾味草藥。“蘇師兄,你再看下去,就要成書呆子了。在山莊裡憋了幾個月,好不容易才歇一天,還不趁機玩玩。”秦慧慧笑著拉起蘇塵就走。蘇塵拗不住,隻得和眾位師兄弟師妹們一起離開藥王山莊,前往姑蘇縣城玩耍。藥王山莊離縣城僅僅四五裡,他們走得快,一炷香功夫便到。王富貴和李嬌二人向來不跟他們這五名外門弟子玩在一起,兩人出了山莊便各自回家去了,隻剩他們五名外門弟子一起逛縣城。進了姑蘇縣城,街道上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明顯熱鬨喧囂起來。挑著菜的農夫,挑柴的樵夫,趕路的商人和匆匆的江湖客,絡繹不絕的馬車進出城門。蘇塵明顯感覺到,路上的行人百姓,看他們一行五名藥王幫新人弟子的眼神不一樣,似乎多了一絲敬畏,自覺的疏遠,不敢靠近。他們都穿了一身嶄新的藥王幫弟子衣服,十分顯眼。藥王幫在姑蘇縣的地位很高,哪怕是幫內最低級外門弟子,也非尋常平民百姓能及。蘇塵不由心中暗自尋思,自己的身份終究是不一樣了,身為藥王幫弟子,已經一躍成為江湖弟子,雖然離那些騎著高頭大馬的江湖大豪客有很大差距,但也不再是縣城的平頭老百姓了。張鐵牛和楊得誌等人,也明顯察覺到了路人眼神的異樣,不由眉飛色舞,感覺自己渾身都是江湖弟子的豪氣。五人在姑蘇縣城裡閒逛,可能是太久沒有來縣城,走街串巷,在街鋪上吃幾碗熱乎乎的臭豆腐,街頭有名的蟹殼黃,販子的梅花糕、魚香春卷,一切都充滿了新鮮樂趣。蘇塵還是頭一次真正在姑蘇縣城裡遊玩,聽了楊得誌的介紹,這才弄明白姑蘇城的布局。城中區是縣衙門所在之地,縣太老爺和眾多達官貴人的府邸大宅,衙役們都在此地辦差,氣氛肅殺。城西是商鋪區,街道兩側全是店鋪,大多是城裡富戶人家的家產。隨處可見貨倉、米布茶鹽商行、酒樓、茶館、五花八門的店鋪。因為西門外有河運的便利,城西最是繁華熱鬨,雲集各方商人。城南是平民住宅區,住著數萬平民,都是狹窄憋屈的土房木屋,低矮街道擁擠,遍地是難聞的臭水溝。儘管如此,想要在城南區擁有一棟屬於自己的土屋木房,依然代價昂貴,不是鄉鎮小民能奢望的。城北是縣城富戶、大商人、各鎮鄉紳土豪的宅院,建有諸多的武館、書院、豪宅、林園,一座座比肩聳立。街道寬敞,頗為清靜,平日都是馬車和轎子進出城北。在城西街道口,還有一座姑蘇城裡赫赫有名的青樓“煙雨樓”,裡麵鶯歌燕舞,花枝招展,琴音緲緲。老鴇帶著成群的姑娘們在樓門外招搖的招客,拉攏富家公子、江湖豪客進樓享樂。路過城西街道口的時候,張鐵牛眼巴巴的朝煙雨樓裡張望著,頗為羨慕,可惜囊中羞澀,再加上李魁藥師的戒令尤言在耳,也不敢造次。眾新人學徒們終究是青澀,不敢在青樓門前逗留,匆匆離去。逛到另一處街頭,卻見一大群百姓圍聚著看一個雜耍戲班在表演噴火、鑽火圈、鐵錘碎胸石等把戲,不時引來人群歡呼高喝。楊得誌眼尖,發現了人群中有個潑皮在調戲良家婦女,立刻大叫起來。“哎,我認得那潑皮,叫牛三,經常在這條街上乾壞事!鐵牛哥,快乾他!”“兄弟們,跟我一起乾他!”張鐵牛聽了頓時腦子一熱,興奮的衝在最前麵。蘇塵、楊得誌等人怕他吃虧,連忙也也衝過去,揪住那潑皮便是一頓痛打,打的那牛三哭爹喊娘。姑蘇縣城裡的潑皮,向來隻敢在平民百姓麵前裝狠,遇到這些身穿藥王幫弟子服的幫派狠人,哪敢抵抗,隻嚇得神色倉惶,抱頭逃命而去。眾師兄弟們在街頭一番打抱不平,不由眉飛色舞,終於覺得他們開始成為真正的江湖中人。眼下痛打一個潑皮,隻是他們在姑蘇城的江湖,小試身手而已。到了中午時分,在縣城玩了一上午,眾人終於逛的有些累了。張鐵牛、楊得誌和秦慧慧都是姑蘇縣城人,孔心巧家裡也在縣城附近,他們四人便各自回家團聚吃飯去了。最後剩下蘇塵一人,孤零零獨自留在熱鬨的街道上,也沒個去處,分外黯然失落。周莊水鄉太遠,一個來回至少要一天的時間,晚上肯定趕不回來。況且他心中芥蒂未消,也不想回去。在城裡逛到了中午,肚子卻是有些餓了。蘇塵摸摸懷裡空空如也,卻是露出一抹苦笑。藥王山莊為所有的新人學徒提供吃、穿、住,夥膳房的飯菜不用花錢,但是沒有任何錢財可掙。張鐵牛等師兄弟姐妹們,家裡多少還會給他們少量的銅錢,有一些零碎銅錢可用。但是他身無分文,走在街頭連一個饅頭也買不起,十分窘迫。這也是他不大願意從藥王山莊裡出來,和眾人一起來縣城閒逛的原因。“罷了,中午先餓一頓肚子,晚上回山莊的夥膳房再吃一頓飽的吧。”蘇塵微歎。他尋思了一會兒,該去乾點什麼。下午正好閒著有空,去找阿醜,看看他的近況。之前,兩人約好了各自進姑蘇縣的江湖幫派,日後一起闖蕩江湖,也不知阿醜入了天鷹門沒有,混的怎麼樣了。蘇塵去了一趟天鷹客棧,在後院遇到了火夫老李頭,打聽阿醜下落。老李頭看到蘇塵穿著一身藥王幫弟子的服飾出現,有些錯愕,神色間很快多了幾分拘謹和畏色。蘇塵早已經不是昔日那個穿著破爛麻衣的漁民小子,而是藥王幫新人弟子,身穿著一襲乾練的青衫,又練了幾個月的武藝,身子骨結實了許多,平添了許多江湖子弟才有的英武之氣。老李頭嘮叨著說,阿醜自那日離開之後,就再未回來。聽人說,似乎是進天鷹門,成了一名外門弟子。蘇塵聞言不由大喜,立刻前往天鷹門總堂找阿醜。但是讓他失望的是,天鷹門總堂不讓外人進。而且幫派的新人都沒什麼名氣,沒人會去特意記他們的名子。想要請天鷹門總堂守門的刀客,去幫忙找人,沒有任何好處,他們根本懶得理會。蘇塵沒能找到阿醜,心中未免有些遺憾,想著隻能以後再找機會。不過,他還是感到十分欣慰,李叔說阿醜已經成了天鷹門的弟子,成了江湖中人。他們兄弟二人遲早還能在姑蘇縣城裡遇上,也不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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