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派遣李神通的前往北地暗中算計突厥了嗎?怎麼現在李神通的侍衛獨自一個人麵帶絕望的跑回來?“咯噔~”李世民的心忽然懸在了半空,眼中露出一抹凝重之色,一把攥住了撲倒在地武士的衣領,貼近對方麵孔,聲音急切道:“怎麼回事?”“陛下,王爺賓天了!王爺被那仆骨懷恩殺死了!”侍衛哭嚎著道。“什麼?”李世民隻覺得氣血衝頭,刹那間天旋地轉:“你說什麼!!!”暴怒中夾雜著不敢置信,李世民隻期盼自己聽到的一切皆是幻覺,這一切都是假的!“下毒可曾成功?吉利可汗的百萬大軍可曾被毒死?”沒有去問李神通怎麼死,李世民先問的是突厥大軍如何。“陛下,不知為何,那突厥似乎早有準備,已經先一步知道咱們下毒了!王爺尚未來得及遁逃,便已經被那仆骨懷恩盯上!”武士連忙道。‘轟隆~~~’仿佛晴天霹靂,瞬間炸響於李世民腦袋上,打的李世民眼中冒著金星,失魂落魄的站在風雨中,眼睛裡全是茫然。過了一會,才見李世民收回目光,然後看向了地上武士,猶若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猛然間將那武士抓起來,一雙眼睛猩紅的看著那武士:“你可曾親眼看到王爺身死?”若這武士沒有看到李神通身死,李神通沒有死呢?那一切還有希望。瞧著李世民眼中的希翼、期盼,武士咽了一口口水,隻覺得話語艱難,喉嚨重若千斤。他很懷疑自己若說一個‘是’字,李世民會不會將他給撕了!李世民會不會將他給撕了,他不知道,但他卻知道欺君之罪絕不是鬨著玩的。儘管心中不願意,但士卒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了答案:“小人親眼所見,那仆骨懷恩眉心處飛出一道金光,王爺麵對著那金光毫無反抗之力,刹那間已經被斬首!”“砰!”李世民雙手無力,鬆開士卒的衣領,任由那士卒墜落在地,對於砸在頭上的冰雹視若不見。“完了!一切全完了!怎麼會,朕的計劃天衣無縫,怎麼會泄露出去!”李世民喃呢自語,眼中滿是不解。天空中雷音陣陣,李世民隻覺得天旋地轉,強自穩定心神,低下頭道:“毒藥呢?王爺身上的毒藥呢?”“被那仆骨懷恩搶走了!”侍衛的眼中滿是無辜、畏懼。“該死!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李世民強行打起精神,將軒轅劍插入劍鞘內。“七日之前”侍衛道。李世民默然,過了一會才道:“雁門關怕是完了!不知突厥百萬大軍直襲長安還是進攻陰山;他若進攻陰山,朕還有一線機會。他若進攻中土,馬踏長安,我李家江山覆滅就在今朝!”城頭張須駝瞧著失魂落魄的李世民,轉身對親信道:“傳信羅藝,收兵吧!”“鐺”“鐺”“鐺”一聲鐘聲響起,正在衝陣的羅藝自殺戮中抬起頭,眼中露出一抹詫異:“收兵?”羅藝退走,程咬金、尉遲敬德等人沒有阻攔,想要留住兩位至道強者,十八位見神強者太難。風停雨歇群臣目光俱都彙聚在了李世民身上,瞧著失魂落魄仿佛落湯雞一般站在那裡的李世民,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不知是什麼事情,竟然叫李世民這幅樣子。“陛下”魏征試探著走上前來。“完了!完了!李唐亡國了!李唐亡國了!”李世民眼角兩行血淚滑落:“是朕鬼迷心竅,對不住中原那些鄉親父老!”“陛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尉遲敬德走上前來,眼中露出一抹沉穩。“朕阻止突厥南下的手段失效了,隻怕此時突厥百萬鐵騎已經屠了雁門關,中土、江南淪為人間煉獄,是朕的錯!朕對不起天下蒼生,對不住黎民百姓!”說完話李世民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對著長安方向不斷叩首。“陛下!”聽了李世民的話,群臣頓時一片哀嚎,紛紛跟著跪倒在地,不斷向長安方向叩首。一邊杜如晦聞言睜開法眼,看向了長安城方向,然後對著李世民道:“陛下何必如此驚慌,事情或許沒有陛下想的那般遭。”“嗯?”李世民聞言哭聲頓時戛然而止,腦袋自泥土裡鑽出來,一雙眼睛猩紅的看向杜如晦:“怎麼說?”“陛下,雁門關血光衝天,說明突厥確實是打入了雁門關,在雁門關造下殺虐。但是如今七日過去,陛下天子龍氣尚未有任何波動,這說明什麼?”房玄齡在一邊插話。“長安若滅,中土若遭受屠戮,陛下天子龍氣必然會遭受重創,豈會依舊如此鼎盛?”長孫無忌不緊不慢道。“愛卿的意思是說?”李世民頓時來了精神,猛然站起身,雙目精光灼灼的盯著長孫無忌與房玄齡、杜如晦。“隻怕發生的並非是陛下想象的那般最壞情況,現如今陛下有八十萬大軍再此,亡羊補牢猶自未晚,有這八十萬大軍在,一切皆有希望!”長孫無忌笑眯眯道。此言一出,群臣俱都是鬆了一口氣,紛紛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之前聽李世民說滅國,群臣可都是鬆了一口氣,那股悲愴並非虛假,而是真真切切的悲愴,群臣妻兒老小皆在長安城中,若長安城破隻怕自家老小性命不保,想到此處群臣豈能不悲從中來?此時聽聞長孫無忌等人的話,俱都是紛紛鬆一口氣,跌坐在地喘著粗氣。“咕嚕”卻見李世民猛然翻身上馬:“來人,調撥大軍,返回中土,朕要前往陰山與那突厥做一了斷。”至於說眼下涿郡城,還是算了吧,有江山社稷圖在,自己想要憑實力壓製住涿郡高手不太現實。既然壓製不住,一時半刻又攻打不下,李世民之前受到驚嚇,此時眼中滿是慶幸,劫後餘生的喜悅、興奮:“天不亡我!朕這次定要與突厥做一了斷。”李唐大軍浩浩蕩蕩的來,浩浩蕩蕩的離去,除了賠上人族河道之外,什麼便宜都沒有撈到,簡直是虧得褲衩都要沒了。雁門關血流成河,浮屍遍地,烏鴉在天空中嘰裡呱啦的不斷鳴叫。突厥南下,必取雁門關,在突厥百萬大軍的鐵蹄下,即便是雁門關天險,此時也不值一提,成為了一片廢墟。雁門關內在無聲息,唯有冤魂在風中哭啼。一襲紫色衣袍的人影站在雁門關城頭,掃視著戰死諸將士,臨死前也不肯退後一步的堅毅猶自寫在臉上。沒有怨恨,有的隻是不甘、愧疚,擋不住突厥鐵騎,身後雁門內的百姓如何?自己如何去麵對雁門關內的家鄉父老?如何麵對雁門關內的妻兒、父母?張百仁想到了幾十年前的慘案,當年突厥圍困雁門關,當著朝廷的麵屠儘雁門關幾十座城池,今日一幕與當年何其相似?都是決策者的失誤,僅此而已!“李世民!”張百仁恨得咬牙切齒,他親眼看著雁門關被屠戮,親眼看著漢家女子被侮辱,但他卻沒有任何辦法。風中絕望的哀嚎在耳邊響起,他未嘗沒有想過將誅仙劍陣在雁門關內鋪開,但是雁門關內的十幾萬百姓怎麼辦?誅仙陣圖鋪開,百姓必死無疑!若單純麵對著突厥鐵騎,或許還有機會逃得性命。張百仁能怎麼辦?一個人去單挑突厥百萬大軍?彆天真了好不好!除了看著,什麼也做不了!他眼睜睜的看著老幼被屠殺,女子在絕望中被一群突厥士兵拖走,就像是一個普通凡人一般,什麼也做不了。這一刻張百仁終於知道,自己不是神!一直以來他自詡高高在上無所不能,可現實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這不是你的錯,人道壓製了你的修為,你衝出去隻是送死而已”少陽老祖來到了張百仁身邊。張百仁一言不發走下城池,瞧著那一雙雙絕望的眼睛,女子紫青的肌膚上上滿是汙穢,一雙眼睛瞪著天空中的白雲,似乎在質問著張百仁,這一切都是為什麼?“這是無解的因果,人道壓製你,你無法出手!若百姓對你感恩戴德,你可以施展道法神通,或許有機會逆改局勢!”少陽老祖不斷勸慰著張百仁。“有的時候,我寧願自己是一個瞎子、啞巴,看不到這人世間的疾苦!”張百仁緩緩將那女子破爛的衣衫整理好,然後拿起火把緩緩點燃兩側的街道:“可惜我不是!”“因果而已!種善因德善果,種惡因得惡果,百姓自己的抉擇,自己種下的因果!”少陽老祖周身太陽神火飛出,整個城池在悄無聲息中化作了灰灰。“他們去了哪裡?”張百仁瞧著那火苗,呆呆的問了一句。“果如你所料,他們去了陰山!”少陽老祖道。“還好,他們沒有去中土,不然隻怕人族就要滅族了!”張百仁幽幽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