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聽確實是玄妙,若能真的為人族收服一隻如此大能神獸,區區一六字真言貼,即便是舍棄也值得。寶物終究是死的,而諦聽卻是活的。諦聽就是活的雷達,敵手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諦聽的耳朵。就像二十一世紀的戰爭,一方有高科技雷達、衛星,一方麵卻什麼都沒有,這仗怎麼打?而且諦聽還能不斷收集各路魔神的消息、天地間的各種隱秘,隻能說這六字真言貼不虧。而且六字真言貼與自己性命相交,陽神感應,隻要自己一個念頭,便可將其收回來。隻能說是六字真言貼暫借了地藏王菩薩。地藏王菩薩在地獄中開辟佛國,身融虛空叫人打不到他,算是已經有了立足地獄的資本。地獄最不缺的是什麼?就是各種鬼魂,隻要世尊將其一一度化為信眾,要不了多少年便可第三尊法身圓滿,進化為金身。兩界通道崩塌,張百仁與眾人出了兩界通道,此時眾位道門高真俱都是麵色陰沉下來,王家老祖看著張百仁,隨即冷冷一哼轉身離去。其餘河東崔家、趙郡李氏、範陽盧氏……五姓七宗之人紛紛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張百仁與世尊,俱都是扭頭離去。當人族的外部矛盾解決時,內部矛盾又開始了。內部矛盾是內部矛盾,外部矛盾是外部矛盾,這些門閥世家分得清。“還行,這些人還有救!”世尊歎了一口氣。不錯,世尊欲要謀劃地府,這些人肯為人族大勢出力,便證明還有救。天下是一盤大蛋糕,大家各為其主各憑本事,此中爭鬥乃利益之爭,不容退讓。世尊一雙眼睛掃過眼前眾人,眼中露出一抹感慨,對著張百仁輕輕一拜,然後轉頭看向觀自在:“日後禪宗,有勞佛主了!”“還需閣下與我一道共同開辟大乘佛門的盛世”觀自在道。世尊略帶沉吟,然後方才道:“和尚要去轉世投胎,在輪回中打磨真靈,隻留一尊法身駐世陰司,日後陽間的世界和尚是不會插手了。”說到這裡,世尊一雙眼睛看向觀自在:“道統之爭,氣數之爭至今朝已經於我來說全無用處,但我禪宗弟子卻不能不爭。達摩也欲要成道,不可不爭!”“我與佛主定下君子之約如何?”世尊一雙眼睛看著觀自在。“佛祖請講”觀自在麵色嚴肅道。“佛門大興乃天定大勢,有大都督壓陣,絕不會出現紕漏!但究竟是禪宗大興還是大乘佛門大興,還要各憑手段謀算一番”世尊不緊不慢道:“咱們為了免得傷了和氣,不如文鬥如何?”文鬥,就是比算計!誰下棋的本事厲害,誰便更勝一籌。在世尊的眼中,李唐江山就是一盤棋。一邊張百仁忽然嘴角翹起,他想起了佛門在李唐龍脈上做的手腳,還有武士的女兒媚娘這些年暗中隱藏的佛門修士。“這大和尚果然是心思狡詐,這是在給觀自在設局,不過可惜……武媚娘已經被我種下了魔種,你這諸般心思注定是白費了!”張百仁心中覺得好笑。觀自在瞧見了張百仁上翹的嘴角,隨即心領神會輕輕一笑:“也好,咱們禪宗與大乘佛法隻論經綸,各憑手段謀算,這大興氣數究竟落在禪宗還是大乘佛門,還要各憑手段。”“嗯?”見到觀自在答應的這般爽快,世尊反而是一愣,一雙眼睛瞧著張百仁與觀自在,頓時一縷不妙之感自心中升起。不對勁啊!確實是不對勁!觀自在現在有張百仁全力支持,占據著絕對上風,怎麼會答應的這般痛快?世尊一張臉頓時苦了下來,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但卻知曉自己絕對被人算計了。不過世尊是何等人物?稱尊做祖的存在,其已經明悟天地大道,世間之妙理菩提,心性確實是無可比擬。心胸博大已經不足以形容此等人物的胸懷。世尊連算計自己,與自己有著仙道之爭的化自在天魔都能容下,天下萬物又有什麼不在其胸懷之中?教祖張道陵、世尊、等人族聖賢,怕是都距離這個境界不遠了。“阿彌陀佛!”世尊苦笑著對二人行了一禮:“天高路長,二位咱們有緣再見!”話語落下,隻見世尊金身瞬間分解化作了一道七彩虹光,極儘升華之後化作了一顆舍利子,轉眼間便消失得不見了蹤跡。世尊走了!走的無牽無掛,他已經仙路門前即將圓滿,缺的是輪回中法則之力的打磨。仙路之爭,爭分奪秒,世尊起步已經落後於張道陵、尹喜、等人,此時更是不敢耽擱一分一秒。瞧著世尊遠去的方向,那極儘升華的虹光,張衡等人輕輕一歎。“百仁,北天師道終究是你娘舅,到了你我這等境界,又豈會將那些外物放在眼中?”張衡輕輕歎了一口氣。張百仁轉身看向張衡,他知道張衡的真身在輪回中沉睡,覺醒的不過是一尊分身來主持人間大局,難道張衡也已經到了那等境界?其實張百仁有些理解當年張衡的話,等你看夠了、玩夠了,這一切都隻是小兒科而已,小孩打鬨上不得台麵,唯有九州結界的破碎、陰司地府的反攻,才是人族真正的大劫。與人族生死存亡比起來,一切可不都是小兒科?君不見張道陵一直在輪回中沉睡,道門任憑佛門折騰,任憑世尊在陽世攪合。尹喜就連真身被盜都不曾出麵,依舊在輪回中打磨真靈,可見時間確實是不多了。張衡走了,留下張百仁站在那裡。“百仁,你……”觀自在低聲道了一句。“我不會原諒道門的”張百仁低垂下眼眉。“金頂觀被滅,乃是其自尋死路,明明自己有無上正法,卻偏偏貪圖北天師道的天書。須知天書為一個宗門的根本,是北天師道能夠成為宗教源頭的保證!”觀自在道。“金頂觀的事情與我無關!我是想當年叮當的死,若非道門苦苦相逼,方才給了曹衝的機會!”張百仁轉過身看向遠方:“我對不起叮當!我絕不會原諒道門。”說完話張百仁轉身離去,留下觀自在一個人站在北邙山顛,雙眼掃視著遠方此起彼伏的氣機,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都是命數!”洛陽城張百仁看到了袁守城與袁天罡叔侄,此時二人正站在柳樹下不語。“算了,以前一切都過去了,我也不想提,不想說!”說完話張百仁看也不看二人,轉身離去。“都督!”瞧著張百仁這幅表情,袁守城叔侄反倒是心中一驚。沒有理會二人的話,此時張百仁來到後堂,卻見少陽老祖抱著七夕,眼中滿是慈愛之色。“老祖怎麼來了?”張百仁道。“她是我張家唯一血脈,唯一繼承了太陽神血的血脈,我又豈能不來?”少陽老祖看著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感慨,隨即一愣:“你怎麼還不曾證就大羅?”“大羅,不是想證就就能證就的,大羅已經觸及到時光法則,還需要機緣”張百仁自己心中也疑惑,憑借自己如今的底蘊,按理說證就大羅法則應該不難才是,但偏偏自己與冥冥之中的那玄妙境界毫無感應。少陽老祖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事不在你,而是出現在了天帝的身上!當年天帝欲要逆轉時空,怕是觸動了時空法則,形成了不可逆轉的印記,時光法則不肯對我張氏一族開放,不然怕也不隻是唯有我一人能證就大羅。”少陽老祖眼中滿是感慨,張家傳承億萬年,若非當年天帝做下的業力太大,億萬年下來張家該有何等底蘊,高手如雲怕是等閒。可惜天帝做下的業力太大,再加上先天神祗的複仇,張家能苟延殘喘到今朝,已經是不易。“老祖緣何能突破大羅?”張百仁詫異道。“功德!天大的功德!”少陽老祖說到這裡,陷入了沉默之中。張百仁聞言歎息一聲:“人道功德易,天道功德難!”將七夕自少陽老祖的懷中接過來,張百仁端詳著七夕的麵孔,已經有了幾分張麗華模樣:“老祖,可曾知曉大自在天子?”“你遇見他了?”少陽老祖聞言一愣。張百仁點點頭,少陽老祖聞言苦笑:“那你最好是離他遠遠的。”“為何?”張百仁一愣。“就算天帝也有心魔,更何況是你我?”少陽老祖眼中露出一抹唏噓:“當然了,大自在天子運數好,不曾與天帝處於同一個時代,不然定然要被天地誅殺,成為此圖卷中的根基。”圖卷,指的是十日煉天圖。“前些日子我感應到了太陰的氣機,太陰正在自沉睡中逐漸醒來,你……最好留心一點,你本身沒有破綻,但七夕卻是你的唯一破綻”少陽老祖意味深長道。聽了這話,張百仁動作一頓,隨即冷冷道:“誰敢在七夕身上做手腳,我必然要將其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