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麵對著那遮天蔽日的大山,下方商賈根本就來不及避閃,大地元磁之力封鎖了虛空,眾人身軀猶若是千萬斤重,還不待大山砸下來,整個人已經在山下爆開化作了血霧。“喪心病狂!”有武者絕望的停下動作,眼中兩汗清淚滑落:“畜生,他們都是無辜的!他們都是無辜的!”“娜娜~~~”“我的兒~~~”“爹,快跑啊~~~”危難之中,眾生百態俱都顯露於眼前,張百仁古井無波,猶若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俯視著腳下的螻蟻。見神也好,易骨也罷,甚至於商隊內的普通人,皆儘葬送於山峰之下。“砰!”大地震動,會川城門一陣抖動,城門上守將看著那自九天墜落的大山,眼中露出了一抹駭然之色。這是有無上大能施展搬山之法用來鎮壓強敵,眾人皆非魯莽之輩,俱都是側目觀望,誰都不敢強出頭。大袖一揮,山川刹那間遠去,留下了城門前過往之人悚然之色。漢洲張百仁立於雲端,手中花瓣流轉,循著因果感應,手中山川猛然拋出。“砰!”遠方群山震動,張百仁頭也不回轉身離去。至於說那些無辜的死者?這個世界沒有無辜,隻有因果。土蕃眾人欲要借助商隊掩護進入大隋領土,張百仁若沒有察覺,那麼死的就是他。哪裡有什麼無辜?隻是因果牽扯而已。玉門關前遠方一隻商隊接天連地源源而來,此時夕陽西下,玉門關即將關閉。瞧著天邊太陽最後的一縷斜暉即將穿過城門消失在天邊,有侍衛高呼一聲:“關城門”“慢著”李靖忽然伸出手,阻止了下方守將的動作。“大人,餘暉沒入即關城門,乃是規矩……”守將遲疑道。“再等等”李靖話語不容置疑。守將聞言無奈隻能退下,李靖乃兵部尚書,他區區一個守城的小將得罪不起啊。“準備!”李靖轉身對城內的五千禁軍道。“來者何人!”羅藝開口嗬斥,天地為之震動。商隊一陣喧囂不安,隨即就見一老翁走出來道:“這位大人,我等乃是土蕃而來的商賈,路徑此地,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羅藝聞言一雙眼睛掃過車隊,然後二話不說邁步向車隊走去,扯開了車上的鬥篷,確實是一些動物皮毛、特產。掃過那一個個虎視眈眈的護衛,羅藝轉身道:“張大人,這商隊不像是咱們要找的人。”“嗬嗬”張須駝忽然笑了:“本將軍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居然有商隊能請動至道強者隨同護道了?”卻見魚俱羅猛然擺擺手:“眾將士聽我號令,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殺!”一言令下,八百死士二話不說,直接衝了過去。不問原因,不問道理!“大膽,我等乃是有朝廷通關文書的正規商隊,你等居然敢光明正大的截殺,豈還有天理存在?”商隊護衛豈會引頸待戮?此時紛紛抽出彎刀,與那八百死士戰在一處。商隊內一位身材乾瘦的老者看著殺戮,麵色凝重起來,瞧著不足千米的玉門關,眼中露出一抹冷光:“居然有三位至道強者,咱們失算了!速速將通關文書給我。”“將軍,你可不能拋棄我等不管啊……”一邊的使臣此時慌了神。乾瘦老者麵色嚴肅,不去理會那使臣的話,直接突破音爆衝了出去。使者?隻要自己能護送文書至李唐,自己就是使者。亦或者說,隻要文書到了李唐,任何一個土蕃之人,都可以成為使者。真正重要的不是人,而是那土蕃文書。“想走?”張須駝早有防備,豈會叫這老者走脫,一步跨出手中長刀猛然斬了出去。虛空卷起了道道風雷之聲,那乾瘦老者不得不停下腳步:“你是什麼人?”“本人乃涿郡一等將軍張須駝”張須駝手中拿著彎刀,看向乾瘦老者:“我若是你,就交出懷中的文書,然後打哪來回哪去。”“嗬嗬,你是至道!我也是至道,我以前聽過你的名聲,我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若想攔我,卻是休想!一個一心想要逃走的至道強者,沒有五六位至道強者齊齊出手,你休想攔住!”乾瘦老者一雙眼睛看向了不遠處蠢蠢欲動的王仁則,眼中露出一抹冷然:“就算再算上他也一樣,你們兩個攔不住我!”一邊說著,也不廢話直接突破音障衝了出去,欲要逃入不遠處的玉門關內。對於至道強者來說,三個呼吸的時間,足夠其從原地闖入玉門關內。可惜,他碰到了張須駝。“砰~~~”虛空坍塌,那至道強者居然被一刀劈飛,口噴鮮血。張須駝眼中帶著冷笑:“不知天高地厚,土蕃乃蠻夷之地,怎知正法廣大,就算同為至道,那也是天地雲泥之彆”說到這裡,張須駝緩步提著彎刀向乾瘦老者走去:“你既然不識抬舉,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本將軍不單單要取了你的文書,更要摘了你的腦袋去都督麵前交差,也算是給土蕃一個警告。我倒要看看,你土蕃究竟有多少至道強者,夠不夠本將軍殺的。”“住手!”就在此時,城門內傳來一陣轟鳴,李靖手中橫刀向張須駝劈砍而來:“此乃玉門關重地,爾等匪類休要在此放肆。”“砰!”長刀交接,張須駝橫刀在胸,擋住了李靖的雷霆一擊,身形晃了晃。對麵的李靖倒飛出去,在黃沙上站穩身形:“你等何人,也敢在玉門關前行凶。”“將軍救我,在下乃土蕃使者,欲要前往長安城遞交文書,怎知忽然在半途被賊人截殺,還望將軍救我一救!日後在下必有重報!”那使者翻身站起,眼中滿是精光。至道強者,隻要不是腦袋被砍下去,回複傷勢用不了多久便可以生龍活虎。“你不識得我?”張須駝不去理會那使者,而是轉身看向了李靖。李靖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李將軍,此乃玉門關地界,將軍在此截殺朝廷使者,怕是不妥吧。”張須駝聞言沉默,一邊王仁則冷聲道:“張將軍,何必與這小子客套?咱們隻尊涿郡法令,大都督口諭,誅殺土蕃使者,此事不容留情。我來攔住李靖,你速速出手誅殺了土蕃的使者。”說著話轉身看向正在商隊中衝殺的羅藝:“羅將軍,點子紮手,還不速速出手相助大將軍一臂之力。早日完成大都督囑托,也好回去複命。”羅藝聞言長槍一抖,在空中留下了朵朵血色槍花,抽身來到了張須駝身前:“將軍!”“出手吧,莫要留情麵,隻要死屍,不要活人!”張須駝聲音冷酷。“殺!”張須駝與羅藝齊齊向著那乾瘦老者殺去,一邊李靖見此變色,提著兵器便要上前,卻被王仁則攔住:“李靖,你可思量好了,這是大都督與天子的博弈,不是你能攙和的。”“嗖!”空氣爆鳴響起,李靖二話不說,直接出手。他早就與張百仁結下了死仇,還有什麼顧忌?吐蕃使臣入京,涉及到誅殺張百仁大事,他怎麼敢不儘心不儘力?此時李靖麵色陰沉,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妙之感。確實是有些不妙,情況有些不妙啊!自己這邊兩個人,對方三個人,若是拖延時間攔著不讓進城,到時候引來涿郡的那位,可是不妙了。“鐺!”“鐺!”“鐺!”一陣陣交集之聲響個不停,轉眼間二人便落入了下風。遠處玉門關城頭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人影尉遲敬德手持雙鐧,猛然突破音爆衝了出來:“李將軍莫要心急,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尉遲將軍,你來的正好,速速攔住張須駝,放那土蕃使者入城”李靖瞧見尉遲敬德,頓時大喜過望。與之相反,張須駝等人此時反而麵色陰沉了下來,一雙雙眼睛看著加入戰場的尉遲敬德,一股不妙之感傳入心中。“砰”一聲巨響,張須駝接了尉遲敬德的雙鐧,第一次後退了三步,雙目詫異的看著尉遲敬德:“好一員虎將。”“見過張將軍”尉遲敬德對著張須駝一禮。“可惜!”張須駝歎了一口氣。“將軍為何歎氣?”尉遲敬德詫異道。“你不該卷入這場風波,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大都督的手段,可惜了你這一員虎將”張須駝的眼中滿是惋惜。“晚輩久仰老將軍威名,正要請老將軍賜教”尉遲敬德抱拳道。張須駝點點頭:“你的實力不下於我,倒是難得的好手。”說著話,尉遲敬德一陣搶攻,隻聽得“鐺!”“鐺!”“鐺!”的響個不停,周身虛空不斷破碎。二人交手正酣之時,隻聽王仁則驚呼聲響起:“大將軍,不好了,居然叫那土蕃蠻子給跑了。”張須駝聞言一驚連忙轉頭,下一刻頓時呲目欲裂,隻見那乾瘦老者已經竄入了玉門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