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李世民!張百仁聞言目光微微一動,眼中露出了怪異之色:“他居然來了!消息倒是快。”“請他進來吧”張百仁端坐大堂,張麗華起身去了偏殿。不多時,就見麵色頹然的李世民,臉上滿是憂愁之色的走入大殿:“世民見過先生!”“二公子不必客套,且坐下說話!”張百仁笑吟吟的端起茶水:“李家封神在即,怎的卻不見二公子麵帶笑容?”李世民苦笑:“先生莫要打趣我了,先生不出門,但卻可知天下事,許多事情先生早就知曉,又何必來挖苦我!如今封神大事,我卻是對不住都督。”“為何?”張百仁笑著道。“因為在下,使得金頂觀受到了牽連,在下心中實在愧疚難安,封神之事由大哥、叔父、父皇親手把持,我卻是無能為力插不進手,使得手下將士受到牽連”李世民歎了一口氣:“他們這是將我往絕路上逼啊,溫水煮青蛙,全然不給我活路!”瞧著眼前的李世民,張百仁忽然歎了一口氣,魔障了!酒色財氣,乃修行之人最大的天敵,李世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已經被權利之氣迷了雙眼,蒙蔽了心靈。玄武門事變還有多久?瞧著李世民眉宇間透漏的殺伐之氣,張百仁略作沉吟,心中暗自算計,眼中露出一抹沉著之色。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確實是不太對勁!李世民入魔的過程,比張百仁預計要早了許多,這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變故。“十八羅漢死了,我們遭受打壓,與此次封神徹底無緣,他們這是想著斬我羽翼,要與我徹底翻盤,想徹底將我逼死,還請都督指點迷津!”李世民對著張百仁雙手抱拳一禮。“句芒怎麼說?”張百仁沒有回答春歸君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李世民苦笑:“先生說當斷則斷!”張百仁聞言默然,過了一會才道:“你若肯放棄皇位,前往我涿郡苦修,甘願隱居涿郡追求武道,這天下沒有人能害你性命!”“大好江山半數都是我打下來的,憑什麼叫我讓出來!”李世民眼睛充血,猩紅一片:“你說!我憑什麼要讓出來,從李閥起事的那一刻,前前後後哪裡不是我謀劃。”張百仁聞言沉默,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隨即閉口不語。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此時李世民眼睛裡全是皇位、權利,就算自己勸說,對方也聽不進去。而且李建成也確實是該死!當年李建成膽敢算計自己,正要借李世民之手叫其應劫。“而且他千不該、萬不該,卻偏偏要打無垢的注意,我怎麼能容忍這敗類禽獸活在世上!”李世民咬牙切齒,手中茶盞化作了齏粉。“什麼?”張百仁愕然,似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心底一縷縷煞氣在緩緩升騰。打長孫無垢的主意?看來真是活得有些膩味了!大殿內陷入沉默,張百仁忽然道:“你得了武王傳承,薑太公乃武王坐下國師,你的鳳凰真身或許能對那封神榜產生影響也未必說不準。”“有道理!都督一言驚醒夢中人,確實是有些道理,我這便回去準備一番”說著話李世民腳步匆匆轉身離去。李世民走了,留下張百仁端坐在大殿內不語,隻是靜靜的喝著茶水。過了一會才麵帶冷笑道:“李建成!”祭祀大典雖然諸般章程早就準備完畢,但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開始的。國之大典,出不得半點紕漏,良辰吉日缺一不可。而且封神之前,道門內部還需分配一番名額,大家占據那些神位都要提前商量好了。封神大事,一但確定便無可更改,就算日後換了天子,也無法更改。除非有朝一日換了人間,李唐滅亡被人取代。“都督,天師道請都督前去商議封神之事!”荊無命自門外走了進來。“哦?”張百仁眉頭一皺:“本座對神位並不感興趣,不過去看看倒也無妨!”長安城外的道觀內此時各路真人陽神在空中飄飛,來來往往各路大能真神數不儘數。有南北天師道,還有其餘的各家散修,此時紛紛來到了道觀內,在山頭降下了遁光。此時各路高真彙聚,六大宗門作為壓寶李唐,押對了先手的存在,此時自然占儘了主動權。“諸位,我等壓寶李唐,如今收割果實,咱們稍後瓜分的時候,吃相不要太難看,免得日後生出禍患!”北天師道掌教略帶沉吟道。“你我劃分地盤,怕有些麻煩,大家都不是傻子,涿郡、瓦崗、王世充占據了天下五分地盤,這其中怕容不得你我插手!”南天師的一位老祖麵帶沉吟道。這話落下,場中氣氛一片沉悶。轉眼間天下地盤被劃去了五分,大家收益劃去了五分,大打折扣,眾人心中能高興才怪呢。靈寶老祖此時陰沉著臉,眼睛裡露出了一抹愁容:“這般情況,怕是自古來從未有過。”“我等受封於李唐,涿郡、瓦崗既然臣服於李唐,氣數自然歸於李唐,若李淵赦封下來,未必需要涿郡同意!”南天師道一位老祖不滿的道。“李淵怕沒那個膽子與大都督為敵!沒有大都督開口,李淵敢染指大都督的地盤?”樓觀派掌教冷然一笑。其餘幾家與張百仁不對付,但樓觀派因為有尹軌的存在,與張百仁可謂是一條線上的盟友。李淵有膽子與張百仁做對嗎?他倒是有那個心,但卻沒有那個膽子!此時李淵與李閥眾人圍繞著一方地圖勾畫,卻是眉頭緊緊的簇在一處。麻煩!這是李唐眾人共同的想法!不是一般的麻煩,瓦崗也好,洛陽也罷,都是在中原最為繁華富饒之所在,乃是大大的肥差美地,眾神雖然垂涎三尺,卻不好插手。李淵伸手拿出朱紅色毛筆,將涿郡劃了出去:“涿郡就不用想了,裡麵所有人信奉的是大都督,都督也絕不會允許任何人染指分毫!”“瓦崗與洛陽可是天下兩處重地,繁華至極,不可讓出去!”李建成瞧著那兩處地盤,眼中露出了一抹心動。洛陽號稱是東都,影響揚州一代,乃至於江州、江都都在其輻射之中,與江都城遙遙相望。李淵也為難啊,東有涿郡牽製長安城,牽製著李閥的大本營。西方洛陽又落入了王世充手中,此時李閥被人包了餃子,裡外受氣。洛陽號稱是東都,自然不同尋常。長安是西都,洛陽是東都,二者之間路程不過一日罷了,再加上瓦崗寨支持,李淵很難做。可以說洛陽以東,儘數都是涿郡的輻射之地,張百仁占據了天下五分之地,而且還是最繁華的五分之地。李淵能不難受嗎?但難受又能如何,還不得忍著?“張百仁昨日來了長安,不知是否要將其請入宮商議一番?”李神通沉吟著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都是我李閥的,我等想要如何赦封便如何赦封,豈能叫張百仁插手?”李建成話語裡滿是不屑。李淵搖了搖頭,沉思一會,方才道:“劉文靜傳來信息,大都督似乎對神位並沒有想法,咱們不如將這皮球先推給六宗、道門,六宗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坐視這口肥肉被張百仁一個人吞下,咱們隻需等待最後結果,任憑雙方鬥法,到時候……自然可以兩不得罪,叫其自己去拚命。”“不錯,不錯,勞煩賢弟去各大道觀哪裡傳一下”李淵看向了李神通。李神通點點頭,腳步匆匆的走出了深宮,向道觀而去。神位,可以在未來占儘先機的存在,對於各家道觀來說必爭的存在。“三毛道觀毛真人到!”“一氣道觀劉真人到!”“蘭海道觀牛真人到!”“……”此時那迎客道人嗓子都喊啞了,瞧著來來往往的各路真人,心中直罵娘:“人家有資格劃分底盤的來也就來了,你們這些看熱鬨的小蝦米來做什麼?”但人家來都來了,卻不能往外推,隻能擠出一個笑臉,不斷的賠笑恭迎。此時知客的臉都僵住了,瞧著那麵容淡漠走來的青年,一襲紫袍分外顯眼。隻是腦子轉了轉,似乎並不曾想到眼前這青年道人的身份,觀其周身不見半點修行氣息,想來是那家晚輩來湊熱鬨,隨即一步上前攔在去路:“道友有禮了,不知道友可有請帖?”瞧著知客僵滯的麵孔,張百仁淡淡道:“涿郡,張百仁!”“哦,原來是張百仁道友,既然沒有請帖,那便那來回那去……什麼!”道人說到一半,猛然一驚,整個人驚得一個激靈:“大都督張百仁?”“正是!不過大都督卻不能叫了!”“涿郡張百仁張先生到……”看守大門迎接往來的知客瞧見漫步虛空,登臨山頂的張百仁,聲音都開始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