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畢可汗大軍浩浩蕩蕩,數十萬人卷起驚天煙塵,向著中土而來。其實不單單數十萬大軍,還有數十萬馬匹。突厥距離中土那麼遠,想要趁機偷襲當今天子的儀仗,總不能腳步匆匆的拔腿跑歸來吧。宇文成都一掌壓下,虛空凝固,那侍衛頓時仿佛被固定在琥珀中的蟲子,動也不動的僵硬在哪裡。眼見著侍衛即將斃命於宇文成都掌下之時,忽然隻見樹林中一道影子鑽出來:“陛下召你覲見。”話語不鹹不淡,但聽在宇文成都耳中卻猶若驚雷,動作頓時僵滯在哪裡,手掌也不知該不該拍下去。宇文成都很想拍下去,但隻是能拍死眼前的人,絕對拍不碎此人手中的信件。影子刺客,陛下身邊的影子刺客。宇文成都頓時尷尬的收回手:“此人藏頭露尾來曆不明,豈能這般輕易接近陛下。”“陛下有旨,令此人覲見!”影子刺客又重複了一遍。宇文成都無奈,隻能道:“如今天下大亂,反賊無數,想要謀害陛下者數不儘數,你須保護好陛下安危,不然日後有你好瞧。”影子刺客理也不理宇文成都,徑直轉身沒入身後大樹的影子中,留下那使者驚魂不定的看著宇文成都,撒丫子向著宇文成都的車架跑去。劫後餘生!死裡逃生!“此事怕是有變數,如今西突厥正要舉大事,怎麼會忽然有信件自北地而來?”瞧著使者遠去的背影,宇文成都眼中殺機流轉,過了一會才道:“希望莫要出什麼岔子才是。”伴君如伴虎!縱使是宇文成都在至道境界中已經是天下少有敵手,但每日裡陪伴在楊廣身邊,依舊是戰戰栗栗。怕楊廣嗎?怕到是不怕,但怕楊廣手下的高手。自己若觸怒楊廣,隻怕離死期不遠了。張百仁的手段他當初親自領教,自己居然在張百仁手中走不下一招。這是什麼概念?無敵了!至少在宇文成都看來,張百仁現今無敵了。自己要好生的伺候著楊廣,除非有朝一日大隋真的滅亡了,不然絕對不能給天子抓自己小辮子的機會。“小人拜見陛下,義城公主有八百裡加急傳遞而來,還請陛下過目!”侍衛恭敬的拜倒在地。“嗯?義城公主?”楊廣猛地坐起身,推開了懷中美人,接過書信之後看了一遍,頓時麵色陰沉下來。“取地圖來!”楊廣道。有侍衛取來地圖,楊廣認真打量一會,方才道:“轉道,向雁門關進發。傳詔天下各洲,始畢可汗率領幾十萬突厥大軍南下寇疆,速令各路總管勤王。”詔令出,天下驚!時隔幾十年,沒想到突厥又有大動作了。勤王?眾大臣聞言彙聚一處,車隊忽然改變方向向著雁門關進發,眾人心中若沒有遲疑,反而不對勁。如今天下各路反賊無數,那個有多餘的兵力勤王?“陛下,要不要將將消息通傳大都督……”有內侍略帶猶豫道。“不可!區區始畢可汗罷了,在我大隋地盤上豈敢放肆!”楊廣麵帶不屑,隻是青筋猙獰的手掌似乎暴漏了楊廣此時心中的不安。“涿郡三十萬大軍解甲歸田,陛下若是下旨可以救駕!”內侍又道。“來不及了!”楊廣搖了搖頭:“這次突厥行動毫無征兆,根本就不給我等半點反應的時間。”“陛下,之前宇文成都攔住義城公主的侍衛,似乎要殺人滅口……”一道陰影略帶猶豫道。楊廣聞言嗤笑一聲:“責罰宇文成都五十鞭示眾!”侍衛領命而去。五十鞭子要不了宇文成都的命,甚至於說隻是給宇文成都撓癢癢,但卻大大的削了宇文成都的麵皮。抽鞭子可不是隨便抽的,而是將人衣服扒掉,在眾侍衛麵前一陣狂抽。傷口不疼,臉疼!劈裡啪啦的鞭子聲抽得宇文成都臉疼,身上血肉淋漓的皮肉傷卻視若不見。“安敢辱我!”宇文成都咬牙切齒,心中發狠:“乾脆綁了天子去投靠突厥算了。”隻是一想到張百仁彈指之間鎮壓自己的手段,宇文成都頓時就慫了。張百仁死忠於大隋,彆看現在隱居於塞北,不管天下之事,但你敢將天子弄死一個試試。“我忍!我忍!待我實力更進一步,非要報此奇恥大辱不可!”宇文成都眼中怒火滔天。“可惜了,始畢可汗那蠢貨居然走漏了風聲,打草驚蛇……真是豎子不足與之謀,草原蠻子難成大器!”裴仁基氣的咬牙切齒。一邊裴矩看著手中行軍地圖,過了一會才道:“此事未必沒有轉機,雁門關雖然可以躲避,但卻是孤城,一旦陛下躲入雁門關,和被捉有什麼區彆。”“陛下倒是吉人天相,這都能被其躲過一劫!”一邊王氏家族的侍郎歎了一口氣。“噓,慎言!慎言!萬萬不可走漏了消息,不然咱們項上人頭難保!不等陛下歸天,咱們便已經先陛下一步而去了!”霎時間群臣一片靜悄悄,你好我好大家好。涿郡涿郡侯正在悠閒的喝著茶水。“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著濃烈的喘息聲,隻見一侍衛快步走入大堂,臉上滿是汗水:“侯爺不好了,始畢可汗叩關了。”“什麼!你說什麼?”涿郡侯一愣,驚得差點將手中茶盞丟出去:“這種話你也敢亂說,始畢可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敢叩關?”“侯爺,加急信件,侯爺一看便知!”侍衛遞上了書信。涿郡侯伸手接過,然而下一刻卻見那侍衛手中寒芒流轉,迅若閃電般向著涿郡侯的胸口插來。見神強者!刺殺涿郡侯的居然是見神強者!好在涿郡侯機警,不然隻怕要去見魚俱羅了。“砰!”涿郡侯的武道修為也不弱,乃是真真正的見神修為,而且還是經過魚俱羅日夜提點的見神武者。尋常見神武者,絕對不是涿郡侯的對手。若那麼容易刺殺,魚俱羅白指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