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過那老道士,張百仁挪目看去:“你有何手段?”老道士輕輕一笑:“都督,這世間有一異寶,喚作:定風珠。任憑你風暴再大,麵對著定風珠也隻能乖乖束手。都督若能借來定風珠,區區狂風不在話下。”“何處有定風珠?”張百仁目光一亮。“這……這……老道隻是聽聞,亦是不知!”老道士得意的笑容瞬間化作尷尬。“道聽途說,也來糊弄我,速速退下!”張百仁嗬斥一聲,老道士掩麵而退。看著周邊眾人,張百仁道:“各位具為有道修真,可有辦法破了這風暴?”眾人仔細打量天空中的風暴,但見風暴下草木逐漸腐蝕,生物更是早就化作了一灘血水,然後融入風暴之中,助長了風暴的力量。眾道士愕然無言,張百仁背負雙手來回走動一圈,過了一會才道:“諸位道長還需給本督一個交代才是。”正說著,後方忽然傳來聖旨:“陛下有旨,責令各宗三個時辰內必須破陣。大陣不破,三個時辰後各宗當斬一人。”此言一出,眾道士俱都麵色狂變,簡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你叫眾人怎麼說?這般風沙,非尋常凡俗的狂風,想要撲滅談何容易?而且這狂風具有蝕骨**之能,眾人縱使是有通天神通,徹地法力,那又如何?找不到施法祭壇所在,找不到對方的真身所在,還不等走出風暴,便已經在風中化作了齏粉,這又能找誰說理去。天子會聽你的解釋嗎?他隻會看結果,根本就不管你的過程有多艱難。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幾,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虛空,瞧著麵如土色的眾位修士,不緊不慢的向大軍後方走去。“將軍!”張百仁對著魚俱羅一禮。“都督,這風暴如何是好?”魚俱羅看著滿天血紅色砂礫,忍不住開問道。麵對著道人的術法神通,若不能找尋到道人的祭壇、真身,縱使是魚俱羅這等強者,麵對著浩瀚無窮的黃沙也無可奈何。風沙奈何不得他,但魚俱羅也破不掉這黃沙陣法。“我觀這神通不似中土手段,你這軍陣還能堅持多久?”張百仁看向魚俱羅。“百萬大軍成陣,隻要有足夠的糧草,三年五載亦不是問題,這風沙太惡毒,可惜卻不能將其化去”魚俱羅歎了一口氣。張百仁有辦法,但是他會出手嗎?東征之事,不差這三五日。時間一點點流逝,眾位道人急的焦頭爛額,卻沒有任何辦法。就在此時,隻見宇文成都麵色陰沉的走出來,掃過眾位道人,眼中露出一抹苦笑:“眾位道長,對不住了!”“宇文將軍何出此言?”一位道人露出詫異之色。“綁了!”宇文成都一聲令下,就見一群侍衛如狼似虎般竄出,綁了各家一位道人,仍憑對方掙紮,卻仿佛小雞崽般,被眾位易骨境界強者鎖住了琵琶骨。“宇文成都,你莫非想要造反不成?”北天師道一位修士麵色陰沉的道。聽著那修士的話,宇文成都無奈一歎:“天子有旨,不得不尊奉!”任憑各家道士指責,宇文成都鐵青著臉,揮了揮手:“斬了!”“宇文成都,敢!”南天師道的修士驚呼。天庭六宗修士亦是震怒的看著宇文成都,周身法力滾滾欲要動手。“混賬,敢!”“還不速速放人!”“你這廝竟敢假傳聖旨,今日我等便替陛下除了你這奸佞!”眾位道人也不是好欺負的,居然欲要汙蔑宇文成都假傳聖旨,將其斬殺。“砰!”宇文成都一拳揮出,眼前虛空片片破碎。至道!眾位道人俱都仿佛被掐了脖頸的鴨子般,一瞬間出不得任何聲音。“斬了!”宇文成都鐵青著臉,心中卻在釀著苦水。天子這是將自己架在火架上烤,過了今日自己必然與各大道觀結下死仇!日後再無任何回旋餘地。既然動手,宇文成都當然不會留情,他乃至道強者,又怕誰來著?明知道是火坑,他敢不跳嗎?天子的法令他敢違背嗎?他若敢違背楊廣聖旨,楊廣肯定不會介意教他如何做人!噗嗤~熱血衝天,鬥大人頭滾滾落地。“師弟!”“師兄!”“師叔!”“老祖!”眾位道人情緒激奮,露出了猙獰之色。大家相伴幾十年、上百年,感情之篤厚毋庸置疑,如今被人當著自己的麵,眼睜睜的斬去肉身,你叫其如何不怒?“宇文成都,咱們日後不死不休!”一道陽神刹那間消失於青冥,不見了蹤跡,想來是轉世輪回了。陽神真人來無影去無蹤,就算是宇文成都這等高手想要阻攔,也無從插手。“宇文成都,你這狗賊,咱們日後不死不休!”“老夫轉世,一定要叫你血債血償!”一位位被斬掉頭顱的陽神真人麵色猙獰的看著於文成都,詛咒的話仿佛一段段夢魘,不斷衝擊著宇文成都的心神。“天子害我!”宇文成都心中一陣哀嚎,知道這次仇肯定是結大發了。瞧著那一道道衝天而起的陽神,呲目欲裂痛徹心扉的各大道觀修士,宇文成都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就仿佛是一杆烈烈大旗般,靜靜的站在那裡。“想走?”正在與魚俱羅說話的張百仁冷然一笑,難得看到宇文成都吃癟,若不推一把手,叫雙方結下死敵,張百仁豈還是那個睚眥必報的張百仁?手指一彈,一道花瓣烙印刹那間沒入雲層中,與那血紅色沙塵融為一體。“啊!”血色沙塵中傳來一聲慘叫,接著就見下方道人呲目欲裂:“老祖!”北天師道的陽神真人魂飛魄散,被血紅色的沙塵吞噬。“大師兄!”南天師道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眼淚滾滾而落,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南天師道真人一聲慘叫,步了北天師道真人的後塵,灰飛煙滅。法華觀山長春浮屠問素天機,此時天庭六宗欲要擇人而噬,其餘各大宗門亦是怒發衝冠。瞧著怒火衝霄的各位長老,宇文成都麵無表情,心中卻是忍不住為之一陣頭皮發麻。張百仁靜靜的站在遠處觀望,沒有人知道張百仁暗中出手算計。魚俱羅苦笑:“都督這招未免太狠了,日後宇文成都必然自絕於修煉界,成為修煉界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張百仁搖搖頭,靜靜的等著看好戲,若不能狠狠的坑宇文成都一把,怎麼會叫這小子知道自己的厲害?轉眼間三個時辰又再次過去,隻見宇文成都一揮手,手下侍衛再次開始抓人。“宇文成都,你這狗賊莫非真的想要將我等儘數逼死不成!”北天師道真人怒視著宇文成都。宇文成都無奈一歎:“天子手令,我又能如何?眾位要麼想辦法破陣,要麼去找天子求情。”“我要見大都督!”北天師道掌教咬牙切齒道。宇文成都一雙眼睛看著北天師道掌教,隨即擺擺手示意手下侍衛動作放緩,轉身道:“去通傳大都督,若大都督肯出麵,或許能為你等求來一條性命。”瞧著那侍衛遠去的目光,北天師道掌教眼中滿是期待,其餘幾家修士亦是滿懷期盼。“都督,那群道人要見您!”有侍衛走過來通秉。“不見,就說本都督忙著思索破陣之事,沒時間去見他們!”張百仁麵色冷酷的揮揮手。侍衛領命而去,回稟了宇文成都,在宇文成都耳邊一陣低語。瞧著滿懷期盼,眼巴巴看著自己的眾位道人,宇文成都無奈的道:“諸位,教各位失望了,大都督不肯出麵,怪不得本將軍下狠手。”說著擺擺手,侍衛再次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扯住眾位道人。“混賬,我和你拚了!”有道人掙紮不得左右侍衛,居然徑直陽神出竅,化作道道術法神通,向宇文成都燒來。“砰!”宇文成都一拳揮出,將那陽神真人打散,然後刹那間血液噴濺,那陽神真人的肉身化作了肉泥,四處飛濺。“敢犯上作亂,死不足惜!”宇文成都話語陰冷,瞧得眾道士一個激靈,激動的情緒瞬間平複下去。“方寸之間,爾等膽敢與本將軍動手,唯有死路一條!襲擊朝廷命官視作造反,諸位可需思慮清楚了再動手!”宇文成都陰冷的話語震懾著眾人。下方有道人受不得這股惡氣,欲要縱身而起,卻被自家同門死死的拉住。“師弟忍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日後若有機會逃出生天,定叫這昏君、宇文狗賊遭受劫數!”一位老道熱淚含框的拉住自家師弟。聽了這話,那師弟伏地嚎啕大哭,身子抽搐暈眩了過去。“忍住!一定要忍住!唯有活著才有希望啊!”有人死死拉住自家同門的衣袖。“師兄!”道人仰天長歎,血淚滾滾滑落。“師叔!”問素的一位道人死死的盯著被壓在地上的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