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當真這般想?”張百仁盯著楊廣,審視著楊廣的表情。“朕若能達成目的,諸子百家彈指可滅!平定江山不亦過一念之間!朕若失敗……倒不如給天下百姓一個希望,天道好輪回,何曾繞過誰?大隋罪孽深重,無法化解!”楊廣一邊說著,轉身自那屏風上收回手,一滴血液落於屏風上,隻見屏風一陣波動,仿佛水波般,然後就見楊廣伸手一撈,一個成人頭顱大小的紫色木盒被其拿在手中。“張百仁聽令!”楊廣忽然麵色嚴肅,聲音威嚴,猶若煌煌天威,充斥著無儘的天地意誌,即便以張百仁如今道行,也不由得心神一顫,身子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張百仁畢恭畢敬的施了一禮:“貧道張百仁接旨!”楊廣拿著手中木盒,再看看彎腰施禮的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不舍之色。“朕今日賜你傳國印璽,日後大隋若亡,需擇一福澤天下的明主,托付之!”楊廣聲如驚雷,蘊含著無儘天威。“陛下,不可!”張百仁駭然失色,忍不住驚呼出聲。“張百仁,還不速速接受傳國印璽!”楊廣聲音拔高一截,一絲絲金色血液緩緩自嘴角流出。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張百仁在這一刻忽然明悟,強行忍住心中悸動,麵色凝重的伸出雙手:“張百仁接旨,請陛下賜下傳國印璽!”木盒重若千斤,楊廣露出笑容,臉上凝重消失,露出一股解脫之色:“你果真夠聰明,若你三聲之後不肯接下,傳國印璽必然會炸裂化作齏粉,自此之後我中華再無鎮壓氣數之物。”張百仁捧著傳國印璽,有些說不出話,印璽雖然不重,但卻壓在張百仁心頭,重若千斤。“陛下,大隋還沒滅亡呢!”張百仁無語。“等大隋滅亡就晚了!”楊廣拍了拍張百仁肩膀:“傳國印璽乃始皇鑄就,但你卻不知,那玉璽上的八個大字,卻是天書鳥篆,自然而成!”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並非人力雕刻,而是天地自然而成。始皇得了印璽後,以秘法祭煉、鑄造,方才化作人族鎮壓氣數之物。“隻可惜傳國印璽被王莽那匹夫摔碎一角,自此之後我漢家氣數流逝,被周邊異族所奪,給了異族可乘之機,我漢家百姓縷遭外族蹂躪,八王之亂、五胡亂華,差點致使我漢家亡族滅種,當真是罪該萬死!”楊廣恨得咬牙切齒:“隻恨當年生不逢時,不然非要將那王莽千刀萬剮不可!我漢家氣數居然差點亡於一屆女流之輩與小人手中,隻恨朕生不逢時,無回天之力!”西漢時王莽繼位,元後王政君不滿王莽威逼,摔碎了傳國印璽的一角,然後王莽憤然離去。說起來,王莽乃王政君的侄子,都是王氏家族的外戚,可見門閥世家的力量。即便經過曆次動亂不斷削弱,門閥世家依舊可怕至極,逼得楊廣這般強勢的皇帝也是進退兩難。“王家!”張百仁捧著傳國印璽,口中念叨王家二字。“日後若有機會,將王家血脈斬草除根,儘數拔起!方才能解我漢家百姓心頭之恨!隻恨朕身居高位,卻被諸般勢力重重束縛住,反而束手無策,都督若有機會,對於王家之人,可千萬莫要手軟!”楊廣聲音鄭重道。王家根深蒂固,幾乎與五鬥米教融為一體,成為了天師道的一份子,想要將王家斬草除根,就繞不過天師道!“誰敢攔我,我就殺誰!”張百仁眼中殺機流轉。楊廣轉身坐回龍椅:“朕賜你傳國印璽,目的有二。其一是將漢家血脈、未來交於你手。其二乃是這傳國印璽可以壓製神祗的力量,你體內先天神祗雖然被煉做化身,但卻也在不斷反過來影響你,消磨你的人性,不斷轉化為神性迷失自我。有這傳國印璽,你日後便不在懼怕神性的侵蝕,何時你能成就真正陽神大道,便可擺脫神性力量的控製!”張百仁一愣,楊廣一雙眼睛埋入奏折裡,過了一會才道:“若朕三征失敗,在與你敘說後事,今日將傳國印璽交托於你手中,也算是全了朕心中的一個執念。”聽了這話,張百仁將傳國印璽塞入袖子裡,貼身收好。傳國印璽自帶天子龍氣,能夠壓製破滅萬法,張百仁袖裡乾坤貌似有些承載不住傳國印璽的力量。“下官定然不負陛下所托!”張百仁行了一禮。“對了華容公主在高麗過得如何?你找個機會去高麗看看,莫要叫華容那孩子在高麗受到委屈!”楊廣忽然提起華容公主。張百仁一愣:“下官擇日便前往高麗!”“嗯,華容出嫁已經有些時日了,她若想家,你便將其接回來見見朕,反正你袖裡乾坤方便得很!”楊廣道。張百仁心中一動,點了點頭。“陛下,不知宇文述這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張百仁看向楊廣。楊廣嘴角翹起:“作為一個合格帝王,就是要唯才任用。不管對方是奸詐小人也好,忠貞無二的大臣也罷,你要用的是對方才華。天下間盯著朕屁股下位置的人多了,滿朝文武都是門閥世家之人,怎麼可能和朕一條心?但朕的大隋江山卻穩如泰山,愛卿可知其中玄妙?”張百仁搖搖頭,這個他是真的不懂。楊廣笑著搖搖頭:“你自己去想,等你悟通了,你便是皇帝了!”一邊說著,楊廣揮手示意張百仁退下:“你去皇後哪裡,皇後怕是等不及了。”張百仁點點頭,起身告退。走出大殿,瞧著站在遠處的侍衛,張百仁正好與宇文述碰麵。上下打量著宇文述,張百仁口中嘖嘖有聲。“見過大都督!”宇文述不緊不慢的行了一禮。“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張百仁眼中滿是戲虐:“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大都督過譽,欺師滅祖之輩也能登臨高位,老夫也算長了見識!”宇文述皮笑肉不笑的道:“大都督,咱們不是敵人!宇文家也不想和你為難,大家都為了各自利益罷了,你又何必與我過不去。”張百仁瞧了宇文述一會,然後搖頭轉身離去:“我們不一樣!”瞧著張百仁的背影,宇文述搖頭晃腦,對內侍道:“勞煩公公通秉,就說宇文述求見。”摸著袖子裡的傳國印璽,張百仁緩緩登臨馬車,一雙眼看向遠方,心中思索著大隋之事。過了一會,到達永安宮,才長出一口氣:“難啊!”也不知張百仁說的‘難’指得是什麼。永安宮前巧燕圍著絲巾,早就翹首以待。“巧燕姐,你居然出關了”張百仁麵露笑容迎了上去。“無法參悟見神境界,整日裡憋在小院內做什麼?我嫌悶得慌,倒不如出來透透氣!”巧燕笑嘻嘻道。“見神不是想參悟就能參悟的,需要冥冥中的那一線靈機!”張百仁上下打量著巧燕,如今已然易骨大圓滿。靈蛇勁融入了骨子裡,一舉一動都仿佛一條美女蛇般,腰肢扭動魅惑萬千。“走吧,娘娘還在等你呢!你這次弑殺舅父,娘娘哪裡可是擔憂了好一陣子!”巧燕道。張百仁笑笑,手中拿出一個小物件:“諾,新年禮物,我看你那撥浪鼓都壞了,給你換了個新的!”“不好,那撥浪鼓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禮物,意義可不是這撥浪鼓能比!”巧燕自懷中拿出了有些破舊的撥浪鼓。ps:感謝“荷塘v聽雨”同學的萬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