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俱羅沒有回答宋老生的話,張百仁收回目光:“空氣忽然回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變暖,如今是一月份,怎麼可能會回暖?事情反常必有妖!”聽聞此言,宋老生一愣,寒冬臘月天氣忽然變暖,明顯的不正常。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遠方,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還需派人前往漠北探查,不知突厥要搞什麼幺蛾子。”張百仁在這邊擔憂,卻不知突厥大帳,始畢可汗也是寢食難安。“為何突然天氣回暖,莫非大隋想著對我草原動武了?”始畢可汗坐臥難立。朝廷百萬大軍彙聚於涿郡,始畢可汗整日裡擔驚受怕,他能不緊張嗎?外界稍有風吹草動,便緊張的不行。“速去請仆骨莫何前去探查一番”始畢可汗沉聲道。不單單東突厥,此時契丹、韋室俱都心神狂動,察覺到氣候的變遷,還以為是大隋有人做法,準備逆轉天時。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涿郡便已經春回大地,無數士兵脫去棉衣赤著膀子在風中遊走。此時即便傻子也知道,此地氣候明顯反常。張百仁站在庭院內,虛空中熊熊烈日似乎對其沒有任何影響。一邊侍衛**著膀子,汗如雨下,眼中滿是焦躁。張百仁背負雙手,靜靜的等候消息。“何人能有如此手段?”魚俱羅略帶不安的來到張百仁身邊。張百仁麵色沉著,過了一會才道:“突厥怕沒有這種手段,若說有可能,必然是高麗的乙支文德。隻是乙支文德修煉的乃大周天星鬥神術,如今不曾見到星象變遷,也必然不是乙支文德出的手!”“那就是門閥世家搗的鬼,唯有他們才有這般手段!”涿郡侯在大門外氣喘籲籲的走進來,憤怒的道:“這些家夥整日裡胡亂折騰什麼,當真是都活膩味了!日後若有機會,非要將其殺的個片甲不留!”張百仁負著雙手,隻是靜靜等候消息,任憑涿郡侯不斷罵罵咧咧的抱怨。中土不單單涿郡火熱,此時中土各路大能俱都察覺到了天地間的異樣。太原李閥春歸君猛然站起身,一雙眼睛看向漠北方向,許久不語。“先生,可是發生了什麼?”李世民不安的道。“空氣回暖了,涿郡將有大事發生,要麼有上古重寶出世,要麼就是有人做法,再起波瀾!”春歸君麵色沉著:“走,咱們去涿郡,若有上古重寶出世,必然是難得的至陽之物,對修煉陽神有莫大好處!”另外一間院子裡李建成看向漠北,略帶沉吟,對身邊侍衛道:“準備一番,去涿郡。”洛陽城此時楊素麵色焦躁難安:“為什麼冥冥中會有一股召喚,要我前往北方,北方到底發生了什麼?”“爹,怎麼了?”楊玄感察覺出楊素的不安,開口詢問了一聲。“你在洛陽城暗中準備,爹要去涿郡走一遭!”說完話楊素披著鬥篷,徑直出了楊府。大內欽天監手中羅盤轉悠個不停,過了一會才道:“大凶之兆,怕是不祥,此事還需儘快呈遞於陛下案幾前!”欽天監司正捧著密報,迅速來到楊廣寢宮,恭敬的跪倒在地:“陛下,涿郡或有大變,卜算結果不詳!”“北方有大將軍、大都督坐鎮,此事不必過問,到時候必有交代!”楊廣翻閱著手中的資料,頭也不抬的道。司正聞言點點頭,心中暗道:“自己被恐懼衝昏了頭腦,大隋的定海神針都在涿郡,怕個什麼勁啊!”湘南觀自在緩緩挽了發鬢,一雙眼睛水波流轉,慢慢站起身,向涿郡走去。“如此威能,定然是至陽寶物,我佛門浩蕩剛正,絕對不能放棄!”法蘭寺方丈慢慢悠悠走下山:“師弟,法蘭寺就交給你了!”中土各大門閥世家,紛紛有高手下山,向涿郡趕了過來,此地有寶物出世,眾人肯錯過才怪呢。“大都督,在突厥地界的一片沙漠裡,有一處流沙此時竟然在緩緩升騰融化,熱氣便是自那處流沙傳出來的!”一位陽神自天邊走來,開口稟告。“哦?”張百仁看向一邊的魚俱羅等人:“咱們過去看看!”“走,這麼大事情,或許有重寶出世也說不定!”涿郡侯嘿嘿一笑:“這般厲害的逆改天象寶物,也就唯有純陽道觀的三陽火符了!”魚俱羅瞪了涿郡侯一眼,然後看向張百仁的背影示意。張百仁與金頂觀鬨得不愉快,此事天下皆知。你丫的居然當著張百仁的麵提及三陽火符,這不是在找抽嗎?“走吧,我沒那麼小心眼!”張百仁當先走出,留下魚俱羅與涿郡侯麵麵相覷。確實是春回大地入目處眾人俱都去了棉衣,身上穿著薄衫,大街上有老人在跪地禱告,不斷祈求上蒼,祈求天神的原諒。黃表紙灰燼滿天飛,刮在了張百仁的臉上,叫其心中的殺機在慢慢彙聚。“涿郡是大隋的最後淨土,沒有人可以在涿郡生亂,本都督決不允許!”張百仁心中暗道。在其身後,魚俱羅搖了搖頭:“大都督動殺機了!真正的殺機!上一次見其動殺機,還是在十五年前!”“金頂觀的事情不是殺機?天書鬨得沸沸揚揚,江湖殺戮無數,這還不算殺機?”涿郡侯縮了縮腦袋。“不過小打小鬨罷了!天書對於大都督來說,其實一點都不重要!至少沒你想象的那麼重要,大都督修為已經超越了天書,他本身就是一部活著的天書”魚俱羅搖搖頭。“有那麼神?”涿郡侯有些不相信。“你境界不夠,和你說了也是白說!”魚俱羅搖搖頭,快步跟上張百仁的步伐。出了涿郡,再走三十裡,便是茫茫沙漠。張百仁腳步不停,踩在了黃沙上,然後眉頭一皺。黃沙溫度驚人,一腳下去似乎進入了蒸籠裡,下一刻就要被烤熟。一步邁出,腳下寒冰彙聚,在沙漠上留下道道晶瑩剔透的腳印,然後迅速消融於沙漠中,失去了蹤跡。“果真,源頭便是這處沙漠!”魚俱羅跟上來,無視了腳下的熱度。涿郡侯呲牙咧嘴,即便是見神強者,在這黃沙中也不好受。“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搗鬼”張百仁眼中殺機流轉。再走十裡,張百仁忽然停下腳步,看向了前方的沙海。沙漠在蠕動,砂礫在不斷融化,化作了精彩的琉璃。此時涿郡侯滿頭大汗,唯有張百仁與魚俱羅麵色自如。“就是這裡!”領路的陽神真人道。張百仁麵色凝重起來,一邊的魚俱羅此時也麵露駭然。方圓三裡砂礫已經儘數出現了融化狀態,看起來觸目驚心。“火德星君的九龍神火罩,也絕對達不到這種狀態!”張百仁慢慢蹲下身子,便要伸手去觸摸黃沙。手掌被魚俱羅拿住,此時魚俱羅麵色凝重:“你這手掌不想要了?”“都督、將軍,你們看對麵有人,似乎是突厥的仆骨莫何”涿郡侯忽然開口。二人望去,果真對麵一道人影晃動,也看到了三人,然後向著三人走來。仆骨莫何的速度很快,不過幾個呼吸間,便已經來到近前。“怎麼回事,是不是你突厥想要玩什麼幺蛾子?”張百仁看向仆骨莫何。仆骨莫何搖搖頭,麵色凝重道:“絕非我突厥所為,我突厥沒有這種大修士!要我說,反倒是更像中原高手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