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四位,有三位在金頂觀,還有一位躲在雲覓寺!”張百仁暗自皺眉,心中快速思慮其中的種種因果。自從佛家被剿滅後,各大寺廟變成了孤魂野鬼的聚集場所,江湖各路修士紛紛彙聚於寺廟遺址,拉幫結派占山為王,劃分江湖勢力。山腳下張百仁略作思忖,將其中的一份文書卷起,拿起袖子裡的巧鷹子,隻見巧鷹子振翅高飛,轉瞬消失在山林中不見了蹤跡。涿郡張麗華接住巧鷹子,拿下了巧鷹子腳掌上的文書,然後露出笑容,起身來到庭院外,將手書交給陸雨:“將此名單交給左丘無忌,大都督有令,這三百七十四人一個不留!”陸雨拿過名單,隨即一驚:“居然牽扯這麼大?”這三百七十人大部分都分屬不同的勢力,若真個殺下去,隻怕江湖要鬨翻天,不下於血洗江湖。“照辦便是,你這小丫頭也敢質疑都督的命令?都督既然有旨意,自然也就不會怕我等惹出麻煩!”張麗華轉身離去,留下陸雨抓了抓腦袋,然後轉身消失在庭院內。當年截殺張家之人,八人乃是主腦,剩下的都是從犯,不值得張百仁出手。密雲寺張百仁站在密雲寺外此時密雲寺氣勢緊張,陣型莊嚴,看起來便是嚴加戒備的樣子。密雲寺內共有人口三百,算是附近幾十裡內的大勢力。張百仁慢慢向著密雲寺走去,遙遙看去,瞧不出密雲寺的任何破敗,反而被這些江湖草莽重建了。“來者何人,報上名來?”有漢子拿著大刀遙遙喝問。張百仁麵無表情的折了身邊一根柳枝,不緊不慢道:“本都督張百仁,今日欲要蕩平密雲寺,無關之人速速退開!”瞧著一襲紫色衣袍,身姿華貴,麵容不凡的張百仁,那看守大門的漢子一愣,隨即破口大罵:“原來是朝廷的頭號走狗,你敢來我密雲寺搗亂,今日卻饒你不得!”張百仁有些無語,一雙眼睛詫異的看著那壯漢:“這廝是白癡嗎?沒聽說過自己的名號嗎?”江湖中人,有一種稱之為‘義氣’‘血氣’的東西,猶若大刀王五,猶若是琅琊山五壯士,明知必死,但卻並不畏懼死亡。那是一種永不屈服的意誌!“嗤!”柳枝洞穿了對方的咽喉,根本就不等對方把話說完。誰都不知那柳枝何時出現在對方咽喉的,就像是場中之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出手的。瞧著死不瞑目,緩緩跪倒在地的漢子,張百仁輕輕一歎:“你我之爭,無關恩怨、無關大義,我雖然淨重你的人品,但家仇卻不能不報!誰敢阻我複仇之路,便如此人!”剩下幾人俱都麵帶驚懼,但卻不得不咬咬牙齒,麵帶殺機嘶吼著撲了過來。“噗嗤!”柳枝洞穿了其中一人的額頭,然後刺穿了另外一人的心臟。隨即卻見柳枝似乎幻化萬千,猛然收歸唯一,落於張百仁的手心。瞧著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張百仁搖搖頭正要邁步走過,忽然卻見幾人身子發黑,居然緩緩的融化掉,被泥土吸收。“藥人!”張百仁眼中閃過一抹厭惡,露出恍然之色:“原來是藥人,怪不得幾人‘大義淩然’的向我攻擊,原來是身不由己的藥人!”什麼是藥人?紅拂便是一種藥人,不過比這種貨色卻厲害的多。“唉,好狠毒的手段!攝魂手,你既然知道本都督已經來了,就趕緊出來領死吧!”張百仁背負雙手,手中柳枝青翠欲滴,在這凜然寒冬居然緩緩生根發芽,長出了枝葉。“殺!”密雲寺內一陣喊殺傳來,接著便見幾十號好手殺了出來。“真有不怕死的,本都督若能靠人數堆死,各大門閥世家也就不必頭疼了!”張百仁手指一抖,鋪天蓋地的柳葉仿佛飛刀一般,割斷了空氣,刹那間刺入眾人心口、咽喉,死的不能再死。一擊落下,死了三十多人,本來正要衝過來的群雄俱都止住腳步,麵帶惶恐之色的盯著張百仁。“嗒~”張百仁邁進一步,眾人俱都齊刷刷後退一步。“黃安,你弟弟黃寶已經被我抽魂煉魄,你莫非不想著為你弟弟複仇?”張百仁淡漠的聲音傳入寺廟內。此時人群一陣騷亂,卻見一位身穿儒衫,頭戴方巾的青年士子自寺廟中走出來。見到這士子,眾人俱都是紛紛恭敬一禮。“你便是黃安!”張百仁瞧著那士子,殺機瞬間鎖定對方。“都督息怒,小生並非黃安,黃安大當家今早便領著五十多位好手匆匆離去不知蹤跡,就算都督將我等儘數斬殺,我等也交不出大當家的啊!”士子苦笑著道。“哦?有何憑證?”張百仁彈了彈手中的柳枝。柔弱的柳枝落在張百仁手中,卻化作奪命利器,叫人忍不住為之心神搖曳。“我幫中最精銳的五十位漢子不見了蹤跡,素聞大都督手段深不可測,您且試一試,便可知小生此言不假!”書生苦笑著道。張百仁眉頭皺起,一雙眼睛看向密雲寺,對於此人的話信了七八分。“爾等彙聚一起,為禍百姓,卻是不得不罰!”張百仁開口。“都督,我等乃江湖中人,從未魚肉百姓……”書生連忙辯解。張百仁卻不聽書生的話,而是自顧自道:“如今場中還剩下多少人?”書生無奈道:“不算都督殺死的,還有被大當家帶走的五十人,如今還剩下二百一十七人!”“好,二百一十七人,我隻要活一半!”你們自己動手解決吧!張百仁麵無表情道。“什麼?”此言一出,場中瞬間嘩然。“都督開恩!都督開恩啊!”書生一驚,居然跪倒在地。張百仁聲音冷酷:“要麼爾等自己動手,要麼本都督將你等儘數誅殺,自己選擇吧!”江湖中人,哪裡有什麼好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輩,手中不知浸染了多少冤魂血液。而且空氣中傳來的人肉味,真以為自己聞不到嗎?“殺!”隻見書生猛然暴起,轉身一把利刃刺入了一位盜匪心口。“殺!”眾人齊齊驚呼,麵色猙獰到極點,既然隻能活一半,那便隻能死道友不死貧道。瞧著場中的殺戮,張百仁搖了搖頭,眉頭慢慢簇起,身形不知何時消失。“黃安去了哪裡?”張百仁心中暗自推測:“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裡出了岔子!”“接下來便是南天師道!”想起陳琦那老道,張百仁心中一歎:“這便是人心啊,哪裡都有害群之馬。其實陸敬修傳下來的功法未必會比天師張道陵的差,都是直指陽神大道的法門,可惜了……。”金頂觀金頂觀山腳下不知何時熱鬨了起來,往來的的各路武林豪客紛紛雲集。“老爺,如今金頂觀下方忽然多了不知多少江湖豪客,隻怕來者不善啊!”趙如夕眉頭皺起。“此事還需速去通傳三位老祖”張斐手指敲擊案幾,過了一會才道:“聚集多少人了?”“已經有三百有餘!”趙如夕拿出一張清單:“江湖上赫然有名的劉周武,密雲寺的黃安、以及散人劉氏兄弟……。”隨著趙如夕吐出一個個名字,張斐頓時麵色越加陰沉。“難道這些人是看我金頂觀式微,想著要覆滅我金頂觀,奪我金頂觀的典籍?”張斐雙拳緊握,手中茶盞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