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麵帶殺機,眼中一抹火氣在翻滾:“非要殺了這搬弄是非禍國殃民的小人不可!”說罷張百仁便要跳下車去找斛斯政,卻被一邊的段文振攔住:“都督,莫要如此!斛斯政乃陛下專信,你若與斛斯政衝突起來,必然惹得陛下不快。到時候都督與陛下都難做的很!”聽了段文振的話,張百仁麵色變了變,正要開口,就聽段文振繼續道:“陛下不聽我等金玉良言,實乃大隋命數如此,憑借都督本事,入山則登仙隱世,履塵則登堂拜相,又何必吊死一棵樹上?如今大隋怕是完了。”說完話段文振收了聖旨,整個人的精氣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減下去,在一瞬間似乎走入了暮年。堂堂一屆易骨大成武者,在瞬間似乎老了幾十歲,當真可怕。瞧著段文振走遠,張百仁站在原地不語。楊廣信任張百仁不假,但並不代表他隻信任張百仁一個人。“都督,咱們還是趁早抽身吧,陛下聽不進你的話,你若是胡亂攙和進去,到時候因果纏身,反而會害了自家道功”袁天罡不知自何處走了過來。張百仁轉身上了馬車,悶悶一哼:“哼,天下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能儘一份力量便儘一份力量。我等修行之人理應濟世救民,置身事外卻非正道。”說著話張百仁走上馬車,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過了一會才道:“大隋怕是多事之秋矣!”三月,此時的北地依舊寒冷無比,但卻有了那麼一絲春天的氣息,至少天氣有些回轉,大地開始變暖。辛卯,文振卒。大隋兵部尚書就這麼死了,當張百仁聽聞段正文死亡的消息之後,如遭雷擊,一時間坐在那裡,許久無語。就那般在北風中坐了一整日。段文振死了,死在征討高句麗的路上,短短幾個月大隋便死了三位老臣,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眾位大臣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私底下卻議論紛紛,氣勢低迷。張百仁能時常看到斛斯政,這廝隻是遠遠如狼般盯著自己,卻並未有任何動作。斛斯政如何不知,自己絕非張百仁的對手,楊廣雖然信任自己,但還是傾向於張百仁更多一些。大軍依舊在行軍,楊廣算計的倒是不錯,隨著春回大地,北地大軍會逐漸適應了此地的氣候,征討高句麗又多了幾分勝算。因為斛斯政之事,張百仁感覺自己與楊廣之間多了幾分生冷,但卻也不以為然。征討高句麗自己是必然要參加的,這等大戰不知死傷多少,到時候各種血液、靈魂精華灌入誅仙四劍內,誅仙四劍的魔胎必然凶威更進一步。自家誅仙四劍內的魔胎乃能量體,似乎在侵蝕著誅仙四劍的本體,不斷吞噬著首陽山青銅,將首陽山青銅熔煉。什麼時候首陽山青銅能徹底與魔胎融為一體,到時候誅仙四劍必然會更進一步,蛻變為不可思議的存在。癸巳楊廣駕馭著大軍來到了遼水,眾軍會師,臨水安營紮寨。瞧著那浩浩蕩蕩的河流,楊廣道:“眾位愛卿,渡過此水,高句麗覆滅近在眼前,眾位且聽我號令。”“陛下且住!”隻見天機觀一位道人走出,眼中滿是凝重:“此地水流波濤浩蕩,隻怕高句麗早有高手駐紮,不如臨時鬥法,試一試高下。”楊廣聞言點點頭,轉身看向眾人:“各位高人,哪位願意下場走一遭?”張百仁默然,自己如今吞噬了鳳血,水流對自己克製頗大,一身本事大打折扣,發揮不出八成的力量。“小道黎姿,願往!”隻見一位道人站出來,卻是浮屠道的一位修士。“道長若能得勝,朕必然重重嘉獎”楊廣讚了一聲。聽了楊廣的話,黎姿點點頭,猛然縱身一躍,居然跨越百丈,幾個起落間腳踏大河之上。黎姿道人麵容俊美,肌膚晶瑩細膩,氣勢不凡:“對麵高麗狗賊,可願與貧道鬥法。”聽聞此言,對麵高句麗陣營無人應答,隻是一片死寂。“陛下”黎姿幾次挑戰,對方皆無人應,隻能退回。此時,隻見左屯衛大將軍麥鐵杖謂人走上前一步,恭敬一禮:“陛下,丈夫性命自有所在,豈能然艾灸,瓜蒂鼻,治黃不差,而臥死兒女手中乎!臣願為陛下做先鋒(原文,我也不懂)”楊廣點點頭:“愛卿忠義,此事朕允了。”那大將轉過身對自家三子道:“吾荷國恩,今為死日!我得良殺,汝當富貴。”意思就是說為報國恩,今日便是赴死之日。我若因國戰死,爾等當可得富貴。楊廣轉身看向工部尚書宇文愷:“欲度此水,需造浮橋三道與遼水西岸。橋成之後便可至東岸。”宇文愷聞言立即領命而去,造橋之事耽擱不得,百萬大軍在此,修造浮橋並不難。張百仁掃視場中,不得不說麵對著彈丸之地的高句麗,大隋士兵氣勢高昂,還是相當可觀的。瞧著對麵瑟瑟發抖的高句麗大軍,大隋士兵更是眼睛都紅了,嗷嗷的叫著,爭先奔赴橋頭與高句麗接戰。“嗡!”張百仁隨手一拋,背後的劍匣衝天而起,落入了浩蕩波濤的大河中。高句麗是如何也不敢叫大隋百萬大軍渡水的,一時間雙方短兵交接,高句麗趁機出兵,不給大隋蹬岸的機會,霎時間河水殷紅,無數屍體墜入了河水中。此時,忽見高句麗上空神光閃爍,法界內眾神紛紛下界,欲要掀起波濤將河水中的士兵儘數斬殺。岸邊瞧著波蕩水流,眾人俱都駭然失色,眼見著大隋士兵即將被滾滾波濤吞沒,忽然隻聽得一聲輕輕嗬斥,那滾滾的波濤居然瞬間平息了下來。卻是馬祖出手了,馬祖收了楊廣百萬香火,豈能一點都不出力?馬祖神界四海龍王堵住大門,在大門前擺放著一張張方桌,方桌上黑白子閃爍不停。“馬祖,我等收了高句麗好處,卻不能不出手,咱們也不為難你,隻是你不得降臨戰場”東海龍王不緊不慢道。“是極!是極!咱們都不插手,且靜觀其變如何?”西海龍王笑著道。“哼”馬祖冷冷一哼,攆起一顆棋子,輕輕的落在了案幾上。“啪”的一聲響,聲音清脆無比,一顆白色棋子落在了案幾上。大隋與高句麗戰場,兩軍交戰雖然神祗無法渡河,但大隋這邊道家的高真也休想降臨高句麗大營搗亂。瞧著高句麗陣型整齊的局勢,楊廣麵色難看:“法界若在,區區一條河流,彈指可渡!”一邊斛斯政上前一步:“陛下,素聞大都督神威通天,法力驚人,乃是天下間有數的高手,做法助我大隋度過這區區小河想來不難。”渡河不難難得是如何應付高句麗的神界強者。難的是如何在兩方軍爭中施展手段,如今有兵家高手調兵遣將,組成了戰陣紊亂磁場,就算陽神真人也要小心萬分,免得被戰陣所傷。楊廣一雙眼睛看向張百仁:“大都督可有辦法?”張百仁搖搖頭:“兵曹郎乃兵家有數高手,負責此次兵馬調動,這等區區小事也來煩我?未免顯得也太無能。若想我出手,還請兵曹郎辭去官位,回家種田,日後不得踏入朝廷半步,如何?我朝廷不收屍位素餐沒用的廢物。”張百仁言辭犀利,頓時懟的斛斯政說不出話,楊廣再次將目光看向斛斯政:“是極!是極!區區一條小河,也用得著都督出手?你定然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