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慢條斯理的宇文述,張百仁嘴角露出一抹戲虐:“是嗎?堂堂天朝上邦安穩還要靠一個女子,那我等男兒還有何顏麵活在世上?豈不是連女子都不如,宇文大人既然如此說,那本都督就成全你!”“你要乾什麼?”聽了張百仁淡漠的話,宇文述頓時心中一驚,一股寒意升騰。“來人,去宇文大人府上帶來一位小姐嫁去射匱,也給宇文家一次建功立業的機會!”張百仁麵色冰冷。“是!”有軍機秘府侍衛立即領命而去。“張百仁,敢!”宇文述麵帶怒火。好歹也是堂堂的選曹七貴,被人欺負到頭上,豈能容忍?“好了!好了!二位愛卿不要吵了!”上方楊廣無奈,宇文述也好,張百仁也罷,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都得罪不得。“和親之事就此作罷”楊廣無奈的道了一聲,拿出桃竹白羽箭一枚,賜予射匱使者:“此事宜速,使急如箭也!”使者聞言大喜,拜謝了楊廣,最後深深看了張百仁一眼,轉身離去。且說那使者離開涿郡,回返射匱部族,路徑處羅可汗之處,處羅可汗也不知何意,欲要將那箭矢留下,虧得使者機靈,詭辯一番才打消處羅可汗的心思。使者返回射匱,射匱大喜,得了楊廣支持,立即興兵去偷襲處羅;卻說那射匱舉族之兵,奇襲處羅。處羅當時正在大帳內暢飲,此時西突厥一統,隻需防備東突厥與大隋便可,對於那些附屬部族,處羅沒有任何防備。“轟隆!”馬蹄轟鳴,射匱鐵騎仿佛洪流般,瞬間席卷了處羅的大營。“大膽,何人膽敢偷襲王帳!”一尊見神高手縱身而起,向著洪流迎了過去,雙方頓時大大出手。麵對數以萬計的大軍,處羅部下自然有高手迎了上來。雙方大打出手。這裡要說一下,西突厥其實與中原不同,西突厥也好,東突厥也罷,都是由無數小部族組成的,射匱偷襲的乃處羅本部,並不是與整個西突厥做對。相對於整個西突厥,射匱不堪一擊。所以射匱施展奇襲之計,根本就不給處羅可汗反應的時間;一旦處羅可汗反應過來,調動西突厥各大部族的大軍,再來十個射匱也不夠處羅殺的。“嗚嗷~”天子龍氣升空,處羅可汗駕馭著天子龍氣出手,與射匱首領打在一處,雙方交手處地崩山摧,數不儘的山川紛紛炸裂。可是隨著本部人馬的潰敗,處羅可汗龍氣逐漸不支,處羅可汗怒吼:“射匱可汗,本王待你不薄,你也敢與我做對!”“處羅可汗,我射匱本來與你安然無恙,你非要征討我射匱,如今敗北又怪得了誰?”射匱可汗狂笑。“拖延時間,要不了多久便有各部前來救駕,到時候便是你的死期!本王要將你所有部落人馬斬儘殺絕”處羅可汗暴怒。“嗬嗬!”射匱可汗冷冷一笑,麵帶譏諷,一拳將處羅可汗打的退後三步:“你以為他們敢來救援你嗎?我已經得了大隋天子法令征討與你,這些小部族哪個敢出手?你莫要妄想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大隋天子!”處羅咬碎了牙齒,一聲悲呼,瞧著節節敗退的部族,一聲呼嘯,領領手下數千精英、高手遁逃。處羅可汗一走,剩下之人立即大敗,不多時戰亂已經平息。處羅拋妻棄子而逃,帶著自家部下數千騎兵逃走,但道路被大隋截住,便借路吐蕃。吐蕃與西突厥關係不錯,於是處羅奔馳高昌,高昌王伯雅上狀說和。“可汗,咱們何不召集各路人馬殺回去?區區一個射匱,殺之如屠殺雞犬”有武者不忿。處羅麵色陰沉:“殺回去又能如何?遺滅了射匱又能如何?這件事在大隋,而不在射匱。定然是次之事使得大隋天子心生不滿,特意給我個警告。”雖然敗退,但處羅可汗並不著急,自家部落精銳人馬尚在,整個西突厥仍是自己的。眼下大隋屯兵百萬,天下各大勢力那個不驚懼三分?不摸清大隋天子意思,處羅如何敢貿然殺回去?高昌此時確實心有反意,這等事情也敢胡亂攙和。楊廣目的乃是處羅與射匱相互牽製,於是派遣裴矩宣處羅可汗入朝。張百仁不是第一次看到處羅可汗,站在涿郡的某座高山,瞧著疲倦狼狽的處羅可汗向涿郡城而來,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成王敗寇據都在一念之間而已!”張百仁輕輕一歎:“若有朝一日大隋敗亡,不知是不會也會落得這般地步。”楊廣於臨朔宮接見處羅可汗,卻見處羅稽首,再無任何倨傲。大隋未動一兵一卒,便叫西突厥知曉厲害,此時處羅可汗對大隋敬畏簡直猶若神明。“罪臣處羅,見過聖天子!”處羅可汗聲音悲切,意誌消沉,臉上滿是屈辱。但形勢如此,不低頭便無法奪回西突厥,自家就完了。“起來吧!”麵對手下敗將,楊廣還是很有風度的,備設天下珍膳,盛陳女樂,羅綺絲竹,眩曜耳目,然處羅終有怏怏之色。“還請聖天子為小王做主,那射匱偷襲我本部大營,致使小王如今無家可歸,還請天子做主”酒過三巡,處羅可汗滿麵悲切道。“哦,可汗之事,朕也有所耳聞,此事朕定不會坐視不理,稍後朕便修書射匱,為可汗說和”楊廣話語裡滿是無辜。此時涿郡天寒地坼,王公大臣俱都裹著皮裘,大殿內氣氛沉寂,等著楊廣斷絕。座位處始畢可汗也在,瞧著卑躬屈膝,放低姿態的處羅可汗,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兔死狗烹的悲涼之意。手指敲擊著案幾,楊廣看向裴矩:“這件事便交給愛卿去辦了!”西突厥分裂已成定局,算是解決了楊廣的一塊心腹之患。西突厥處羅與射匱的交戰戰場,楊素麵無表情的吸收著死亡之氣,天空中禿鷲、烏鴉盤旋。雛默沉默,隻是靜靜的不語。瞧著處羅可汗的本部一片沸騰,女子哭喊之聲,男子悲啼之聲,麵帶不忍。處羅可汗的本部被襲,叫他想起了當年自家部落的滅亡,想起了自家最大仇敵龍門客棧。“小子,中原尚有王朝更替,更何況散亂的草原?”楊素似乎知道這小子想什麼,拍了拍對方肩膀,眼中滿是唏噓。楊素一生南征北戰,見慣了生死離彆,馬革裹屍,對於慘劇熟視無睹。“唉!”雛默無奈一歎,自己如今受製於人,不得自由,如何去找龍門客棧複仇?“大人如此人物,怎的也要受都督驅策?”雛默悶悶道了一聲。這句話頗有挑撥離間之意,楊素這等大人物,怎的也為一個後輩驅使?“你不懂”楊素搖搖頭:“因為我怕死啊!活著多好,即便是這般活著,至少我能長生不死,甚至於進化為飛天旱魃,真正長生久視。當初若非都督出手,老夫已經死了!真正的死了!”說到這裡楊素眼中滿是憋屈,好歹自己也是見神武者,居然被人偷襲悶棍削死,簡直滑天下之大稽,這絕對是大隋有史以來最大的笑柄。雛默不知想些什麼,過了一會才道:“大人化作僵屍保留意識,不老不死,倒也不錯。不知大人可還收徒?”“你?資質差遠了!”楊素麵帶不屑,繼續吸食著死亡之氣,血肉精華。“什麼人!”遠處有人感應到這邊動靜,遙遙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