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叫南方那群混賬鑽了空子,三陽火符深埋地竅,使得北地連年大旱,我等也無可奈何,不曾想如今居然有人強行做法,惹得如此風暴波動,便是陽神真人也遠遠不及吧!”北天師道一位中年男子一雙法眼睜開,似乎看穿了方圓千萬裡。“陽神真人弄出這麼大動靜不難,難就難在北地被種下了三陽火符,金頂觀的那群修士端的不當人子,無視我北地幾十萬人死活,居然將三陽火符打入了地殼”一位女冠麵帶慍怒之色走了出來。“非也!不是金頂冠的道士,而是金頂觀的棄徒。據說金頂觀陽神真人親自神遊天下尋找這混賬的蹤跡,但人海茫茫何處找尋得到?”北天師的男子搖搖頭:“都瘋了!為了長生不死都瘋了!”“幾十萬生靈啊!罪過!罪過!”女冠麵色鐵青。“涿郡之地不知是哪路大能做法,居然硬生生壓製住了三陽火符之力,當真法力滔天,若有機緣還當拜見論道才是”男子走回道觀,關閉了大門:“希望可以降雨吧!再不降雨北地真的完了!”道觀外,無數流民一雙眼睛看著遠方天空中的陰雲,衣不蔽體的躺在土洞中,一雙眼睛中滿是渴求。“造孽啊!”看著下方無數妻離子散的流民,女冠輕輕一歎,轉身離去。此時此刻,天下間無數高人俱都能感覺到涿郡之地的躁動,那鋪天蓋地的陰雲能量碰撞,猶若一百瓦大燈泡,想忽視都難。“違逆天數者,必然要遭天譴!”李站在虛空,一雙眼睛遙遙的看向涿郡方向:“那個混賬敢多管閒事。”“呼!”北風呼嘯,張百仁坐在北風中,眉毛似乎化為了紫色的,周身所有紫光內斂,彙聚於眉心之處,形成了一個虛幻的紫色光點。拇指大小的雪花飄落,灑遍了涿郡的天空。“下雪了?”一個男子呆愣愣感受著嘴角緩緩擴散的涼意,看著空中鋪天蓋地的鵝毛大雪,狀若瘋魔:“下雪了!下雪了!北地七個月點水不滴,居然下雪了!下雪了!”“孩兒他娘,下雪!下雪了!”一個身子縮在泥土中的漢子迎著北風,穿著單薄的衣衫猛地從地裡爬出來,看著落在地麵的鵝毛大雪,猶若魔怔了一般,呆愣愣的站在那裡。許久過後,卻見男子仰頭痛哭:“混賬!混賬!賊老天,你為什麼現在才降雨,你若早點降雨,翠花他娘也不會活活餓死!良田顆粒無收。賊老天,你為什麼才降雨!為什麼!”男子站在風雪中仰天悲呼,猶若是劫後餘生之人般,精神驟然放鬆下來,反而崩潰了。一直緊繃的那根線忽然放鬆,終於斷了!“老天爺,你為什麼才降雨,你若是早降雨一些,我家可憐的孩兒也不會被活活餓死!”一個婦人倒地痛哭。“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娘,下雪了,下雪了!您若是在天有靈,保佑孩兒能順利健壯的活下去吧”一個十幾歲的孩童周身裹著破破爛爛的獸皮,黑乎乎的臉上帶著熱淚,融化了冰雪。一年大旱,顆粒無收,這裡可不是二十一世紀!二十一世紀的農民一年顆粒無收也絕對不好過,更何況在剝削嚴重的古代?飛花滿天,這一日北地無數流民沸騰,或指天罵地、或失聲痛哭。此時此刻北地化為了人間煉獄,妻離子散、易子而食者不知凡幾,看著那天空中飄落的鵝毛大雪,眼中熱淚盈眶。“功德無量啊!”一座偏僻的老林中,一位僧人伸出枯瘦手掌接住了天上降臨的雪花:“道家高人無數,我佛家自從上一次滅佛之後,再無翻身餘地!如今隻能在各地苟延殘喘,若想重興我佛門,還需另辟蹊徑!”功德無量!北地不知多少流民跪倒在地,無數道人看著天空中飄落的鵝毛大雪,麵色變幻不定。高興者有之,失聲喝罵者有之!“天降大雪,瑞雪兆豐年!”魚俱羅伸出蒲扇大小手掌,任憑冰涼的雪花飄落,臉上滿是陶醉。“下雪了,老爺!老爺!下雪了”涿郡侯府的仆人歡呼。“下雪了?”涿郡侯推開門,一雙眼睛看著白茫茫覆蓋了銀紗的院子,天空飛雪,露出陶醉之色:“果真下雪了,不是所有道人為了長生都變得狼心狗肺了。”“娘,下雪了,你怎麼哭了”一對衣衫破爛的母女站在雪地中,看著天空中的鵝毛大雪,小女孩稚嫩道。“下雪了,回家!咱們回家!今年必然會有所收獲!”婦女在北風中抱起小女孩,跌跌撞撞向著遙遠的村中走去。“下雪了,百仁怎麼還沒回來”張母眼中滿是不安。“夫人彆擔心,小先生又不傻,肯定已經躲在了軍營裡”張麗華輕輕一笑。大雪飄落逐漸從沒過腳尖,直至蓋過了膝蓋、大腿,雪花陣陣依舊在不斷落著。並且似乎發生了連鎖反應,從涿郡開始向著周邊蔓延而去,強烈的寒潮裹挾著濕氣刮過,整個北地下起了暴風雪。“咳咳,這是哪裡啊?”張百仁睜開眼頓時一愣,看著身前比自己還高的雪,無奈的搖了搖頭:“祖龍不愧是上古大神,龍珠就是厲害,風、雨之力如此厲害,了不得啊!可惜如今乃是寒冬,雷電隱匿消沉,不然我或許可以借助契機掌握雷法。”雷法乃是道家至高神通之一,陽神真人若能掌握雷法,見神不壞的武者也要抱頭鼠竄。不過雷法太難練,想要煉成代價太大!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天雷反噬劈死的危險。而且每一家的雷法都不一樣,修煉起來也各有效用。道家的雷法與真正天雷不一樣,大自然的天雷就算見神不壞武者被打中,也要遭受重創。道家的雷法是模擬天雷,簡化版本罷了!等到循環漸進,由低到高,真正掌握天雷也不是不可以。這其中要有一種適應性!大多數道家術法、神通在相同等級的雷法麵前,仿佛是紙糊的一般。同等境界雷法占據著絕對優勢。“好大雪”張百仁楞了一下:“臥槽!羊群呢?羊群呢?幾千隻羊可彆都凍死了!”張百仁猛然躥起身,矮小的身子逐漸登上了土丘,掃開積雪左右打量,卻遲遲不見羊群的動靜。“玩大發了!這回玩大發了!”張百仁手中困仙繩飛出,纏繞住了枝椏,然後整個人被吊起來,到處打量著自家的羊群所在。“找不到了,還是先回家吧!也不知道母親他們怎麼樣了”張百仁露出一抹焦急之色,用繩索來回蕩秋千,在雪地上遊走。到了村口的時候,看著自家羊圈,幾千隻羊正在雪地裡來回走動,早就將積雪蕩平了。“還好,你們這些家夥夠激靈”張百仁露出鬆懈的笑容。袖子裡的水母翻了個白眼,這是羊群聰明嗎?分明是自己的功勞好不好?走入村子,眾人早就在大雪過膝蓋的時候開始掃雪,是以村中的道路還算是好走,張百仁邁著大腿倒也能走過去。“娘,我回來了!”張百仁走入院子,張母與張麗華正在掃雪。“你這孩子,跑哪去了!怎麼不早點回來!”張母上前照著張百仁屁股就是一腳,踢得張百仁一個趔趄。張百仁苦笑,這回自家老娘是急壞了!還能說什麼,一陣嘮叨之後趕緊掃雪吧。“小先生怎麼回來的?外麵不是被大雪封住了”張麗華凍得臉蛋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