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屈指可數,估計也難超十指之數。過了許久,才見春陽抬起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瞧著張百仁,仿佛是個小太陽。“多謝小先生指點,不知小先生尊姓大名”春陽恭敬道。張百仁笑了笑:“我姓張,喚作百仁。”“小先生高見,頓時叫小道茅塞頓開,隻是陽神大道虛無縹緲,小道即便是知道這般道理,卻也猶若霧裡看花、井中撈月,難以求得,不知門徑啊。”春陽道人愁眉苦臉的看著張百仁。張百仁笑了笑:“積德行善,扶苦救難,必會淨化自家的靈魂,得以明心見性,得見至道。”春陽真人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此時對於身前的小不點一點都不敢小看。張百仁與春陽真人煮酒泛舟,說實話春陽這人倒是蠻對張百仁胃口的,有的時候順便提點一番倒也無礙。順江而下,張百仁與春陽道人促膝而談,擁簇而眠,等到第四日之時,張百仁忽然看著岸邊那道熟悉的人影,卻是愣住了。隻見白雲道人吊兒郎當的在河邊不知道挖著什麼,弄的渾身上下全是泥巴,要不是這廝與張百仁待了幾個月,張百仁對其身上氣機熟悉至極,也不會一眼就認出泥糊糊的白雲。“白雲!”張百仁坐在船頭,手掌操縱著船隻向著岸邊而去。“聲音怎麼這般耳熟!”白雲道人滿是泥巴的臉上抬頭,一雙眼睛左右打量,待瞧見舟楫上的那道小小人影,頓時心中一驚:“居然是這小殺星。”“小爺,你怎麼在這裡”白雲從泥土裡鑽出來,一雙眼睛看著舟楫上的張百仁,露出了怪異之色:“聽人說小先生現在日子可是好生快活,將我這老朋友都忘了。”白雲提起包裹,一步邁出跨越百米距離,直接落在了舟楫上。這一幕瞧得舟楫上的春陽眼皮子跳了跳,這道人絕不簡單。張百仁打量著白雲,然後一腳踹出,白雲瞬間栽入河中。“小子,你做什麼!”白雲不滿的道。“瞅你和個泥猴子般,還不去河裡麵洗洗,怎麼在土裡刨食”張百仁好奇道。白雲搓著牙花子:“你小子不知道,我正在抓河螺入藥,小先生不是在洛陽快活嗎?怎麼突然南下。”張百仁沒有回答,而是對著一邊的春陽介紹道:“這廝便是白雲觀的白雲道長。”白雲觀?春陽一愣,白雲觀可是北方大教,門中高手無數,是以不敢輕視,連忙雙手抱拳一禮:“見過道友。”“這位是青羊宮的春陽道長”張百仁道。青羊宮?白雲一愣,上下打量著春陽:“真的假的?青羊宮不是很久沒有弟子在外麵走動了嗎?沒想到連青羊宮都出來了,這天下果真大亂將起。”說完後對著春陽一禮:“見過道友。”客套完畢才轉身對著張百仁道:“小先生到哪裡都是不凡,不曾想居然和青羊宮都能扯上關係。”一邊的春陽也好奇的看著張百仁,白雲觀是北方大宗,而白雲就是未來的掌教,張百仁居然能和白雲觀扯上關係,絕對不簡單。瞧著白雲,張百仁哼哼唧唧道:“你不在涿郡呆著,來中原腹地做什麼。”白雲苦笑:“小道在涿郡遇見我家師叔,聽聞在下與小先生相識,恨不能引薦。隻可惜小先生動作太快,還不等我等反應過來,小先生已經前往中原了。”說到這裡,白雲腦袋湊過來,滿是諂媚:“聽人說小先生宰了一位龍王,可是分潤了不少好處,龍鱗是否能給小道一片?”一邊的春陽愣了愣,一雙眼睛看著眼前人畜無害的小不點,這小子宰了一條龍王?真的假的?你彆看我見識淺薄你就忽悠我!張百仁老神再也:“龍鱗?那東西有什麼好的,你若是想要儘管去我府上取。”“好說!好說!那咱們可說定了,到時候不能反悔”白雲搓了搓手。“小先生當真宰殺過龍王?”春陽在一邊呆呆的道。不待張百仁開口,白雲的話癆又犯了,搶先接過話,絮絮叨叨道:“知道幾個月前的水淹陳塘嗎?”“自然知道,當時三位龍王齊聚,法界震動”春陽一愣。“看到沒有,這小子就是那次事情的主角,龍王就是被他宰的,連挫水族三位大將,最後水族無奈隻能狼狽而回”白雲道人一隻胳膊向春陽道人肩膀摟去,卻被春陽道人不著痕跡的打掉,仔細的打量眼前的稚子,春陽道人有一種做夢的感覺。“真的?”春陽感覺自己有些迷糊。“廢話,小先生的資質是吹出來的嗎?”白雲不滿道。“居然有眼不識高人,還請先生莫要怪罪”春陽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春陽道人莫要如此,不知之前答應我的事情還做不做的準”張百仁笑吟吟道。“什麼事?”春陽真人一愣。“你答應為我護航啊”張百仁翻了翻白眼。“小先生若不嫌棄在下實力低微,難入法眼,自然是做得準的”春陽真人笑著道。“那就好!那就好!”張百仁連連點頭。“小先生加入軍機秘府,此次南下所為何事?”白雲好奇道。“三河幫!”張百仁話語中一抹殺機流轉,驚得春陽真人身後的寶劍跳躍,心中頓時一驚:“好大的殺性!之前還說叫我明心見性,沒想到自己卻陷入殺戮之中這麼深,這殺意比自己強盛了不知道多少倍。”不過張百仁吐出的內容頓時**陽道人又是一驚,心中暗自叫苦:“糟了!糟了!這回被混賬小子坑了,三河幫可不是好惹的,據說背後有大勢力支撐。”“三河幫?”白雲一驚:“小先生去三河幫作甚?”“怎麼,三河幫很有名氣?”張百仁見到二人的反應愕然的道。“豈止是有名氣,而是大大的有名氣,三河幫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勢力,幫中好手無數,據說還與邪神、逆黨牽扯不休,甚至於我白雲觀與三河幫也有瓜葛,小先生此去三河幫,怕是凶吉難測啊”白雲道士驚悚道:“要不然小先生打道回府算了,小先生雖然厲害,但三河幫裡好手無數,而且都是亡命之徒,未必會顧忌小先生身後的力量。”張百仁聞言敲打著船隻,不緊不慢道:“三河幫好手無數,莫非本都督是好惹的不成?本都督有軍機秘府撐腰,三河幫順從也就罷了,若是膽敢違逆,定叫其雞犬不留。”張百仁兩道眉毛仿佛是兩把利劍,殺機流轉,彌漫江麵,河水在瞬間風波儘止。一邊的春陽開口道:“小先生,白雲道友說的未嘗沒有道理,須知三河幫可都是亡命之徒啊,誰會管你有什麼背景?都是刀口舔血的漢子,得過且過的主,小先生如此年幼,何必與這群亡命之徒硬拚?而且三河幫背後勢力糾葛不清,小先生手段過於強硬,怕會招惹大麻煩,惹來殺身之禍。”聽著二人的勸阻,張百仁眼中劍意流轉,迎著張百仁的劍意,春陽頓時動作一頓,隻覺得頭皮發麻,似乎下一刻就要喪命,體內道功居然絲毫運轉不得,自家的肉身都仿佛中了定身術,沒有絲毫知覺。“好啊,你們兩個家夥,一個是貪生怕死之輩,一個是特意前來勸我收手的,我算是看透你們了”張百仁一腳將白雲踹入河中:“你還是自哪裡來回哪裡去吧,運河圖紙關乎重大,涉及到天下黎民百姓,豈能淪為爾等權貴的博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