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能用枯枝在宋老生的刀上留下一道印子,一點都不奇怪,此時的張百仁確切的說,已經開始修煉神通了。彆人的神通是千辛萬苦,千錘百煉,方才能夠成就,而張百仁的神通卻是天生劍胎自帶的,若是再想進步,隻能參悟劍訣,領悟劍意,不斷苦修。而且宋老生的刀雖然說是百煉鋼刀,但卻不過是隋朝軍中的製式長刀罷了,這其中有多少水分,恐怕唯有隋朝的工匠知道。隋朝那麼多大軍,百煉鋼刀怎麼可能供應得起!“有什麼事情嗎?”張百仁看著宋老生,停住了腳步。“末將宋老生,見過小先生”宋老生撓了撓腦袋,抱拳一禮。宋老生?張百仁一愣,這個人他還真有些印象,好像是於俱羅的徒弟嗎?不過看此時的宋老生,武道才剛剛入門,也不知道有沒有拜師。其實說起來,是道士強,還是武者更強,若是打鬥起來肯定是武者強,道士弱!道士法天地,武者修持自身,道士的一身本事還是在領悟天道方麵,更何況道家又有諸般劃分,有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之流,諸般修士中,各有擅長。就比如說是之前突厥軍中的那位祭祀,張百仁猜測此人走的便是人仙的路子。神仙說起來好聽,但卻並沒有之中的那麼神奇,頂多是有些神妙之處罷了。而且,此時張百仁的誅仙劍意,其威能在修士中也算得上是相當了得!就算是仙神也未必敢硬接。道士擅長祭祀、祈求降雨、安民、護國法事,並不真的擅長戰鬥。有一點可以很肯定,道士肯定比武者活的時間長。張百仁靜靜的看著宋老生,宋老生撓撓腦袋道:“先生之前那一劍好生的厲害,不知小先生可否收徒?”“我見你武道入門,難道沒有師傅?”張百仁一愣。“有,我師父乃是隋軍大將於俱羅,隻是今日見到小師傅劍法玄妙,有無邊妙用,無匹偉力,可法天地,一時間見獵心喜”宋老生嘿嘿一笑。“你既然已經拜師,若是被你師傅知道,不怕你師父劈了你,你師父是軍中大將,我可惹不起”張百仁搖搖頭。曆史上雖然沒說於俱羅的武力,但於俱羅率軍駐紮突厥中心,對方卻沒有大動作,顯然是有些貓膩,於俱羅的武力可見一斑。“我師父武道已經近乎大成,豈會在乎這等偏見”宋老生嘿嘿一笑。張百仁上下打量了宋老生一眼,有些無語:“我還想找個師傅,拜師習武呢!”自家的是神通,並非是武道。按照常理,一位修士一生能修成一種神通,已經是邀天之幸了,張百仁感覺自己的修士之路算是到頭了,已經定型,日後隻能走劍仙的路子,彆的神通與自己無緣。單憑劍道神通想要自保,卻是不夠,如今兵荒馬亂,一旦陷入亂軍之中,定然是死無葬身之地。還是武道好,戰場衝殺,絕對是縱橫豪邁,出儘風頭!武道修行,需要無數的靈藥,後世自明朝之後,武道典籍已經逐漸遺失,化為了廢紙,任憑你武道再高、修行在厲害,可能擋得住導彈?大炮?更何況那個時候靈藥早就沒了,雖有武道典籍,若是強煉,隻能將自己給煉死。“拜師?武道?”宋老生好奇的看著張百仁:“小師傅道法通玄,如今已經有了底蘊,功夫不淺,何必學習拳腳功夫,荒廢了道業,卻是舍近求遠了。”張百仁聞言翻了翻白眼:“長生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就算是練就了陽神又能如何?還不是難以逃離天地法則,生死界限,修行哪裡及得上縱橫百年快活。”宋老生聞言抓了抓腦袋:“倒也是這麽個理!”“你師父如今什麼境界?”張百仁好奇道。宋老生嘿嘿一笑,臉上滿是得意:“我師父已經見神不壞。”“世上當真有如此境界?”張百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小先生可會道家法事?祈求風雨?可能煉幽拔脫?”張百仁聞言愣了愣:“倒是懂一些,隻是應不應,就不知道了。”“這世上真正有道之人太少,多數都是濫竽充數之輩,小先生本事我親眼所見,願為小先生引薦將軍”宋老生眼睛放光。張百仁這麼小的年紀,卻已經有了道行,日後必然前途無量,如今隋朝雖然強盛,但方仙道作亂,大隋波流暗湧,正是人才緊缺之時。以張百仁此時的成就來看,日後必然名列天下絕頂之巔,為大隋柱石。看著張百仁不為所動,一雙眼睛不緊不慢的看著自己,宋老生又道:“小先生,如今隋朝在這裡駐紮大軍,引來了突厥的關注,我也不瞞你說,此地寶物即將出世,到時候奪寶完畢,大軍返回關內,你這小村莊如何?必然難逃突厥毒手,此時小先生倒不如投靠了將軍,到時候隨大軍回轉關內。”不得不說,宋老生的話叫張百仁意動無比,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宋老生,過了一會才道:“來年開春再說吧!”“開春?”宋老生略作思考道:“來得及!來得及!”張百仁提著兔籠道:“你之前說朝廷駐紮此地,是有寶物出世,可是真的?”“這……”宋老生麵露為難之色。張百仁輕笑:“你既然是為難,那便算了。”“多謝小先生體諒”宋老生鬆了一口氣:“不知道小先生師從何人?”“道法自然”張百仁淡然,這般說法叫張百仁看起來很有氣質。宋老生苦笑:“天下修道流派雖多,劍仙也有不少,但從未見過小先生這般犀利的劍光,隻怕小先生的師傅也是當代絕頂高手之一。”張百仁聞言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宋老生道:“這荒野偏僻,之前吃了小先生的兩隻雞,給些銀錢也無用,倒不如明日給小先生送來一些生活用物。”張百仁聞言頓時眼睛一亮:“可有鹽?”宋老生聞言麵色一苦,就算是大軍每日吃鹽,也是有數量規定的,這可是最為重要的戰略物資,不過為了拉攏張百仁,宋老生咬了咬牙:“有!”看著張百仁破舊的衣衫,宋老生道:“小先生劍意鋒銳,尋常之物不可承載,明日送小先生三尺青鋒,還請小先生笑納。”看了宋老生一眼,張百仁轉身,拎著野兔道:“明日再說吧!”看著張百仁走遠,消散在寒冷的北風中,宋老生揉了揉鼻子:“真是一個妖孽,還需好生拉攏才是,這等人物日後必然名震天下。”說完之後宋老生看了看自己的長刀,苦笑一聲:“看來我真應該努力了,不然要被一個小娃娃給超過了,可惜修行武道要大量的靈藥……。”宋老生消失在寒風中。張百仁當然知道,宋老生也算得上武道有所成就,但也就是剛剛有所成就,比不得那銀袍小將。雙方差了十萬八千裡。修武道是燒錢,而修道就好多了,雖然也燒錢,但沒那麼厲害。“既然是於俱羅在此,那日的銀袍小將莫非是於俱羅的另外一個徒弟,宇文閥中人”張百仁嘀咕了一聲,不再多想,轉身下山。如今張百仁修行從頭來過,未必會比那些新手容易,尤其是這劍訣晦澀無比,看起來注重攻伐之力,怎麼看起來都不像是正道,好像是劍走偏鋒,人仙所走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