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妙涵不是什麼情感豐富很感性的女人,沒有太多的傷春悲秋,所以不管做什麼在外人看來不可一世的事情對她都不會有太大的感動。她的這一特點讓無數對她有想法的優秀男人頭疼不已,比如有人送999多玫瑰、精心設置求愛場景、在人山人海的街上毫不羞澀的示愛什麼的,孫妙涵除了對此報以淡定還是淡定,幾乎對這些萬千女性羨慕不來的場景都沒有感覺,免疫了一般,所以她的好閨蜜蕭霖鈴也才會那般說她不是妖精勝似妖精,她是當真擔得起“心如止水”四個字的。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看起來已經無解的孫妙涵卻對某一個細節上的感動遠遠超過那些所謂的大浪漫、大驚喜。她是一個遵從平淡的女人,從來就不認為兩個人的愛情需要什麼華麗的誓言,近乎鋪張浪費的場景,對她來說,那不是真正的愛情。真正的愛情是要在生活的一點一滴感受到的,就像幸福,是細水長流的,經得起大風大浪和事件這個最殘忍殺手的檢驗。生活中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比如過馬路時候的一個牽手,趁對方不注意時的一個偷吻,鞋帶散掉時微微躬身幫對方係上,這些都絲毫不比那些所謂大浪漫的手法來得低等,給她的幸福感隻會有增無減。孫妙涵是一個對細節十分在意的女人,有著東方女人特有的心細,陳澤剛才的一隨意的感歎就頓時讓她的心房變得比棉絮還要柔和。孫妙涵原來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在以後的生活中或許就遇不到可以令她再次掉淚的事情,可是偏偏,她不經意間就在陳澤掉了很多次淚,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沒有太多的區彆,對方一個小小不經意的動作,卻會引起她很多的聯想。剛才陳澤的這句話,就讓她突然有一種像哭的衝動。不過,她忍住了。看著孫妙涵的表情,陳澤微微一笑,知道這小妞大概是有點感動,沒有點破,道:“問出了什麼接過來沒?”孫妙涵收拾了一下心情,暫時將那股在外人看來難得一見的感動壓下,搖頭道:“問清楚一些,卻沒能解決實際的麻煩。聊城錦茂紡織有限公司的老板的背景也了解一些,雖然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但是這人除了有點錢外,沒有什麼太大的背景,公司掛著龍湖集團的牌子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隻是掛牌子而已。龍湖集團你是知道的吧!就是去年我帶你去賣畫的那名李老爺子一首創辦的,那聊城錦茂紡織有限公司雖然說是其旗下的公司,實際上卻沒有太大的聯係,他能叫社會上的混混去紡織廠搗亂也就是仗著在蓉城有點關係,再加上你是外來者的關係而已,並沒有什麼太了不起的,等下我陪你去省城,應該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了。”孫妙涵沒有打算和陳澤說關於那李劍鋒的事情,不是因為心虛,也不是因為害怕陳澤會多想,因為她壓根就和李劍鋒沒什麼關係,最多也就隻能算得上由於李老爺子的關係認識,她根本就無需多說什麼。陳澤點了點頭,想來對方也不可能是什麼龐然大物,能用上這種下三濫手法的人,在牛掰也不可能牛掰道那裡去,醜人多怪罷了。“那好,我換了衣服,咱們下樓吃了飯便去省城。”孫妙涵站起來笑著道。陳澤點頭答應,畢竟紡織廠的事情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那些社會上混混又不是什麼可以動搖根基的存在,早一點晚一點沒有太大的區彆,沒必要那麼著急。約莫十幾分鐘,走進裡屋換衣服的孫妙涵便再次搖曳風姿的走了出來,下身是一件簡潔的天藍色牛仔褲,上身是一件心型圓型的格子條紋毛衣。脖子上係著根黑色的絲巾,簡潔而不失時尚。相對而言,孫妙涵就算換衣打扮化妝的時間,也比很多女人要快上不少,畢竟天生麗質自難棄,化妝和素顏的摸樣幾乎沒有變化,不需要像很多見光死的女人那樣每次出門都需要用堪稱易容術一般的手段來招待自己,臉上那一層厚厚的粉底目測蚊子估計都吸不到血。下樓吃了一頓孫妙涵所說的味道很不錯的灌湯包子,兩人便開車去蓉城,這次孫妙涵開的不再是她那輛每天開去上班的那輛大眾商務型,而是一輛寶馬Minicooper,很小巧,但是很適合女人開。陳澤坐在車上笑了笑,看來咱麼孫妹妹是一點也不缺錢的,平常顯露出來的生活都還是低調罷了。孫妙涵打開車內音響,放了手舒緩的音樂,瞥了眼嘴角帶著笑容的陳澤,好奇地問道:“你無緣無故的笑什麼啊?”陳澤摸了摸鼻子,道:“沒什麼,我隻是有點驚訝你還有這麼一輛寶馬罷了,沒見你開過啊!”孫妙涵抿嘴笑了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輛車是我20歲生日的時候家人送我的,原來我還常開,但是現在很少開罷了,畢竟在這個仁安城,我一個小小的教育局局長開一輛寶馬車上班,實在是太招搖了。就算這輛車來的途徑光明正大,但是我國的國情你是知道的,猶豫有那麼一部分人的確是蛀蟲,所以很多人便習慣於一竿子打到所有人,隻要你有那麼一點不符合常理,就算你是清白的,但是有人想要在上麵做文章,白的說成黑的簡直是易如反掌。”陳澤笑了笑,打趣道:“孫妙涵同誌,你說的這些話可不像一個領導乾部該說的話啊!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隻要是清白的,就大膽的去做,不要畏首畏尾的嘛,你要相信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不會冤枉哪一位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名壞人。”孫妙涵笑的樂不可支,開著車她笑罵道:“對,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是我不想某些人那般,在學校裡就是活脫脫的一個紈絝子弟,義正言辭的要求老師給自己特殊待遇,是不是這樣就算放開膽子去做啊?”孫妙涵看車的技術算不上多好,但是勝在開得很穩,沒過多久兩人便倒了紡織廠。曾煜宸這幾天在省城的辦公室在氣極的情況下摔了好幾隻茶杯子,火氣卻一天比一天大。每次看見那一批社會上的混混來廠裡搗亂,警察靠不住,那幾個保安又是形同虛設,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如果還是一年以前那個落魄的曾煜宸,在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雖然內心還是照樣會著急,但或許還能保持表麵的平靜,不會像這幾天那樣在辦公司裡摔杯子,更不會對著警察大罵口出狂言,終究還是窮人變成富人,心態會很好改變,即使不適應也會覺得很暢快,但是再由富人變成窮人,那就難了啊!在仁安縣和青山市都已經風光無限的曾煜宸,走到哪裡就算是那些所謂的領導對他也照樣是和顏悅色的,誰不對他說點好話。就算是銀行,去年整死都不貸一分錢給他,但是在市委的那一場會議過後,便輕輕鬆鬆的貸了五千萬給他,他幾乎是連好話也沒有說一句。更不用說社會上的那些人了,在仁安青山有陳澤大伯趙武坐鎮,他可以說是黑白兩道都不懼。那裡會像現在,一個小混混便可以不鳥他,一個普通的警察便可以對他態度囂張,這讓他如何受得了這一股憋氣。可以說現在的曾煜宸和陳澤一年前見得那個心態平和鬱鬱不得誌的中年人是大不一樣了,這改變不能說是變的不好,最多也就是一名窮人成為一名富人後所帶了變化,無可厚非,不能說壞,也不能說好。今天早上陳澤說要來蓉城,所以曾煜宸早上半天就一直坐在辦公室裡等著他。雖然知道陳澤來估計也起不了什麼大的作用,但是他畢竟是紡織廠的老板,讓他看一下這裡的情況,今後該怎麼辦,也該由他拿個注意了。就在曾煜宸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時候,突然從外麵傳來了一陣喧囂的吵鬨聲。聽著這吵鬨聲,曾煜宸額頭跳了跳,睜開眼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怒聲道:“又是這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