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1)

蔓蔓青蘿 樁樁 1855 字 1個月前

清冷的風吹來,鬆風堂隱在樹林之中,燈光迷離朦朧。劉玨靜靜站在樹林裡瞧著燈火闌珊處。那裡有個女人,他心愛的女人。想了多少回?他數不清了,似乎思念如同呼吸一般自然而然。同空氣吸入肺裡的這份情感成了支撐生命的一部份。失去便同呃住了咽喉,會窒息會死亡。他閉上眼抬起頭感受夜風伸來的手,溫柔地撫摸他的臉,把滿臉的激動安撫平靜,阿蘿,你為何不告訴我?為何不用你那璀璨的眼睛告訴我?讓我懊惱讓我遲鈍讓我不安而怒。你自然走進這場男人對權力欲望的戰爭中,隻是為了一個我。你,讓我情何以堪?劉玨怔怔地站著,不敢去麵對。一直以來,都以為是自已情深,以為是自已在付出,她隻是被動的按受,一遭發現她早已為他走進這場旋渦,感慨油然而生。劉玨定定神,眸子裡堅毅之色漸重。終於抬步走了過去。輕輕推開臥室的門。阿蘿穿著他的袍子蜷在榻上睡著了。劉玨離了幾步遠目不轉睛地瞧著她。她是這般瘦弱,下巴削尖。這些日子躲在素心齋都沒吃好吧。長長的睫毛覆在臉上,像停下翅膀休息的蝴蝶。她美麗的讓他直屏住呼吸,生怕驚飛了一室綺麗的夢。劉玨的目光落在阿蘿搭在榻邊的手上,手腕處的淤痕襯在玉色肌膚上明顯得很。一股酸澀衝上心頭,他不由打了自已一下,怎麼下這麼重的手!阿蘿聽到啪的一聲輕響,睜開迷糊的睡眼,看到劉玨站在榻邊,臉色很不好看。不由得驚了一下,自然往榻裡一縮。看到她這個動作,劉玨心跟著一抽,他嚇著她了麼?讓她害怕?忍不住走了過去。“你要乾嘛?”阿蘿嚇了一跳,直覺地拉緊了身上寬大的外袍。劉玨沒有答話,拉過她的手揉著那處青紫:“我手重了,痛麼?”阿蘿臉一側:“不痛!”扳過她的臉,劉玨道:“我是氣極了才下手這麼重,你,誰叫你和父王一起騙著我?”阿蘿懷疑地看著他:“你是道歉還是埋怨?”“都有!”“哦,那就算了,道歉不必了,我自作自受,埋怨嘛,也不必了,本來就是瞞著你怕你演技不好。”阿蘿慢慢說道。“我,今天,今天那個,你還怨我麼?”劉玨想起白天的事,臉上迅速飛過一絲可疑的神色。“怨你什麼?是你怨我才對,我負了你,我心裡喜歡的人是子離!”阿蘿嘴硬,氣還沒消呢。“亂講,明明是對我好。”劉玨嘴角忍不住彎出一絲得意甜蜜的笑容。“你以為你是誰?實話告訴你,我就是喜歡子離,那怕我不喜歡他了,我也不會嫁你!”阿蘿把手一抽,背過身子不理劉玨。“不準再說喜歡子離的話,聽了不舒服!”“你不舒服就不許我說啊?我不舒服的還多著呢?憑什麼你們爭王位要我卷進去?我就隻想開開心心和我娘過點安穩日子,是誰硬把我塞回來的?”“你是我的王妃,該麵對的就不能躲避,躲那兒離得開紛爭?就拿臨南城的黑衣人來說吧,你惹了他們嗎?不是一樣刀架脖子上禍事跑上門!”“我不嫁你了還不行嗎?再遇著什麼黑衣人白衣人,那是我自已運氣不好,我倒黴!”阿蘿開始使小性兒,就不講理!憑什麼要講理啊?當我喜歡來這裡,我還想做個夢就回去了呢。“你說不嫁就不嫁?由得了你?”劉玨的火氣又被阿蘿激出來了。話一出口又後悔,怎麼幾句話又說僵了。“我就不嫁,怎麼著吧?”阿蘿犯了倔。心想認錯不徹底還敢威脅她。劉玨恨得牙癢,突的笑了:“你要真的心裡沒我,會跟著老頭子去設局?嗯?”阿蘿臉一紅:“我有條件的。從現在起,要想我幫著你們設局,大局一定婚事取消,放我走!”“你做夢!”劉玨一笑,“大不了我發兵硬攻,我還就不信這仗打不下來!老實說,我要一開始知道老頭子的算計,我絕不同意!”阿蘿怔住,氣極敗壞道:“不管你怎麼說,從現在起,婚事取消,我與你再無乾係!”劉玨一再告訴自已要忍著她讓著她,她該生氣該發脾氣,語氣一柔:“那要怎樣你才肯消氣?嗯?阿蘿,是我不對,我不該就掉進你和老頭子的圈套裡不知覺,還懷疑你下手不知輕重,是我錯,你不生氣了好不好?”劉玨發誓這輩子他從來沒有這般低聲下氣過,還努力用最真誠最深情的眼光瞧著她。記得以前聽浣花樓最紅的姑娘玲瓏唱了隻優美的小曲兒,他聽得可心,也這般瞧著人家,玲瓏就歎了口氣道,天下間沒有女子會不醉倒在小王爺的情深一瞥裡。阿蘿看了他一眼,剛想說什麼,一張口卻打了個嗬欠,阿蘿用手遮住嘴,眸子閃了閃:“算了,道歉了就沒事了,不和你計較了,我困了。”阿蘿是真的不想和他計較了,劉玨要是一早瞧出,這戲就演得不真了。瞧在他強忍怒氣低聲下氣說軟話的份上,算了吧。當時這麼做就想過他會發火的。阿蘿說完,又打了個嗬欠。劉玨忍不住衝口道:“我真心實意向你道歉,你竟聽了想睡?”阿蘿白了他一眼:“那你要我怎樣?感動得哭?早就知道啦,原諒你了。”她說完擺出一副想睡的架式。劉玨哭笑不得,準備好的台詞與想象中的情節完全合不攏。又不甘心離去,板下臉訓道:“好,過去的事就不提了,誰給你這麼大膽子去做這事的?不知道危險?存心把自已往刀尖上送?”一見他板著臉的樣子,阿蘿心裡的火騰了起來:“你還好意思說?!人家要不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劉玨逼問了一句。今天不趁著這個機會逼她說出來,以她的性格,怕是為他死了也不說半句喜歡他的話。“為了我的子離哥哥登基做王唄!”阿蘿臉往旁邊一轉,避開了劉玨的視線。“是麼?那你說出來不是害他有了牽掛?你是害他還是幫他啊?”劉玨閒閒地問道。“要你管,這是我和我子離哥哥的事情,不煩平南王操心!”劉玨轉過她的臉,阿蘿一巴掌打開:“不要動手動腳壞我清譽!”阿蘿低下眼簾,心裡不知為何彆扭得很。劉玨突然想笑,眼前的阿蘿自已不知道現在這幅樣子十足女孩子的嬌憨。那還是是在生氣,明明死鴨子嘴硬。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心裡道,這次絕不再讓你逃開。他一把抄抱起阿蘿:“我就喜歡動手,壞了你的名聲,你就隻能嫁我!這主意不錯!”嗬嗬笑著抱著她又往浴室走。阿蘿大驚:“你不要臉!你又想……”“說對了,我的未婚妻子想移情彆戀,本王不爽得很,就想先下手為強,等你成了我的人,我看你的子離哥哥還會不會要你?!寧國刑法怎麼說的?紅杏出牆者黥麵,鞭苔,嘖嘖!”阿蘿一掌往他脖子上劈去。還沒碰著,身子就往前飛,驚呼一聲,落入池水中:“劉玨,你告訴你,你彆亂來嗬,我,我跟你沒完!”劉玨抄著手站在池邊,好笑地盯著渾身濕透的阿蘿:“我的袍子你穿太大了,這樣露著也挺誘人的。”阿蘿低頭一看,領口露出一大片胸部,雙手一掩,人已沉入水裡,露出臉來罵道:“淫賊!”劉玨嗬嗬笑道:“好象這是你第三次罵我淫賊了,也罷,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淫賊!”說著作勢就要解衣。阿蘿大急:“你,你不要!”“不要也行,說,為何要淌這趟渾水,說了我就不動你!”阿蘿瞪著他,在水池裡泡著狼狽不堪,劉玨居高臨下好整以暇悠然自在。她恨得使勁一拍水,嘴一扁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你欺負我,我要回家!我要我爸我要我媽!我不要和你們這些人呆在一起!”邊哭邊拍水,也不管外袍寬大春光外泄。阿蘿哭自已莫名其妙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還為了一個男人這般折騰。委曲越哭越多。驚痛隨著哭聲掠過心頭,他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使勁把阿蘿往懷裡一摟:“彆哭,阿蘿,彆哭!”心裡酸得泛起陣陣疼痛:“我不逼你,再不逼你,你想回家,我送你回相府!”“我才不要回相府,我才不要看到那個爹賣女求榮的嘴臉,我爸比他好多了,我爸是清官,我討厭他!討厭!”阿蘿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得語無論次,聽得劉玨雲裡霧裡:“好,好,不回去就不回去!不哭了!”阿蘿哭得興頭上那管劉玨哄不哄她,哭聲越發大了。劉玨沒法,捧起她的臉便吻了下去。阿蘿鼻子哭得塞住,嘴被他堵住,呼吸不暢,難受之至,使勁擺頭要推開他。劉玨慌了手腳,生怕她離開懷抱,雙手一使勁牢牢地困住她。阿蘿臉憋得通紅,擺脫不了,張大眼對劉玨怒目而視,沒堅持多久,一口氣上不來,身子一軟竟悶暈了過去。劉玨隻覺阿蘿身體一軟,用手扶住,見她已暈了過去,她怎麼就暈過了去?鬱悶得泡在水池裡呆了半響,長歎一聲抱起她走進臥室。脫去濕透的外袍。阿蘿像新出生的嬰兒似的嬌軀呈現在眼前。劉玨眼中滿是憐惜,心裡竟無半點綺念。找出乾布巾幫她拭乾水漬,小心用被子裹好她。這才去換過衣裳。阿蘿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幅畫麵就是劉玨鬆鬆的披著外袍半裸|露著胸含笑瞧著她的臉。再一感覺自已,尖叫起來:“你要做什麼?”全身縮進被子裡,隻露個腦袋。劉玨俯身上去,隔著被子壓了個嚴實:“放心,我不亂來。”他深遂的眼睛捉住阿蘿的眸子:“阿蘿,我都知道,我,隻是太想聽你說一句,你喜歡我的是麼?”阿蘿覺得劉玨的眼神象塊磁石,那裡麵吸進了所有的光,藏著海一般深沉厚實的情感。一層淚光不由自主又浮了上來。“我們在一起。無論怎樣都會在一起。”劉玨輕聲道。頭低下溫柔地吻著她,阿蘿閉上眼,嘴角漾出笑容。慢慢睡著了。手撫過她的臉,劉玨側過身子,小心把她的頭摟靠在肩窩裡,眼睛閉上,呼吸著阿蘿身上淡淡的清香,滿心喜悅。夜深了,更沉了。漸漸晨曦湧現,晨光來臨。阿蘿睜了睜眼,太陽已照進屋子。她一動,劉玨跟著清醒。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竟隔著被子抱她睡了一晚。兩人眼光一碰,又躲開。阿蘿輕聲道:“給我拿衣服去!”劉玨傻傻地看著她酡紅的臉:“你好美!”飛快地在她臉上印下一吻,跳下床,回頭睥睨著她:“我還是覺得你就這樣最好。”阿蘿臉一紅,閉上眼睫毛不住抖動,不再理會他。沒過多久,思畫捧著衣裳笑著走進來:“主子吩咐思畫侍候小姐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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