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破開的一刹那，張哲源他們一行人看見的是這樣一幕情景。韓迎春和李四喜坐在穿上，上半身衣衫不整，下半身一絲不掛。韓迎春手裡還捏著李四喜的褲子，一臉猥瑣的表情。當然。這個時候無論韓迎春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在張哲源他們看來都會是猥瑣的，並且猥瑣至極。張哲源怒不可遏地指著韓迎春，大聲罵道：“好啊韓迎春，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韓迎春並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張哲源的眼中，已經成了一個公車色狼，一個企圖對學校學生不軌的老玻璃，一個連自己小舅子都不放過的猥瑣老玻璃。他還以為張哲源現在生氣的，是他剛才跟李四喜說的那番要故意整江楓的原因。所以韓迎春趕緊低頭認錯：“張校長，我錯了。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對不起張校長……”韓迎春的道歉讓張哲源更加憤怒起來，他咬著牙問韓迎春：“這麼說，你是承認你的所作所為了？”張哲源這句“所作所為”，指的是韓迎春在公交車上猥瑣年輕小夥子，在學校企圖對男學生不軌，還和自己小舅子有不正當的關係。但韓迎春理解的“所作所為”，是在公交車上亂放屁不承認，被人戳穿後還心胸狹隘到利用職務之便打擊報複學校新生。所以當張哲源那話問出後，韓迎春隻能耷拉著腦袋點頭：“是，我認了校長。我卑鄙，我無恥，我狹隘……求校長給我一次機會，我……”“好啊你個韓迎春，我江南大學好歹也是百年名校，教職工隊伍裡怎麼會出你這樣一號人物？徐淩峰，你帶人監督這兩個人，讓他們馬上離開學校！”張哲源說完以後看向楊澤，“楊助理，你還有什麼要問韓迎春的嗎？”楊澤微微皺眉。他一開始是不相信韓迎春是個“玻璃”的，但眼下“事實”擺在眼前，他有些動搖了。不過楊澤還是問了韓迎春一句，“韓主任，你在公交車上，真的……真的做出那麼下作的事了？”楊澤原本想說“下流”的，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改成了聽上去沒那麼難聽的“下作”。不過楊澤知道，韓迎春肯定明白自己在問什麼。他哪裡知道，韓迎春理解的“那麼下作的事”，其實隻是一個臭屁而已。不過在公交車上亂放屁不承認，還被人設計不打自招。這事兒真讓韓迎春承認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畢竟堂堂一個江南大學學工處主任呢，從行政級彆上算，不大不小也是個副科了。楊澤見韓迎春一臉羞愧的模樣，當下也當韓迎春是承認了。他歎息一聲後對張哲源點了點頭，說道：“張校長放心，這件事我會轉告校長的。我建議先開出韓迎春和李四喜兩人的公職，至於二人的行政職務，我會把今天發生的事如實轉告郭書記，讓郭書記開黨委會定奪。”楊澤的話頓時把韓迎春給驚呆了，就這麼一點兒小事，至於要開出公職，還開黨委會嗎？韓迎春剛準備解釋兩句，張哲源卻是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李四喜這宿舍。臨走前，張哲源還罵了句：“惡心！”張哲源和楊澤一走，韓迎春立刻準備跑上去求情。沒有離開的徐淩峰一下攔住韓迎春，一臉嫌惡地說道：“韓主任，你就準備這樣出去？”韓迎春低頭一看，這想起來自己下半身什麼都還沒穿呢。……江楓是跟著張哲源、楊澤一起離開的。到了樓下，江楓突然追上張哲源，跑到他前麵的叫道：“張校長，多謝您公平公正地處理了這件事。哦，對。還有楊助理。”張哲源對江楓點了點頭，“江同學，我為學校有這樣領導感到羞愧，也謝謝江同學的勇敢檢舉。”“額……感到羞愧，勇敢檢舉，這就完了嗎？”張哲源怔了怔，“江同學的意思是……”江楓眼眶又是一紅，癟著嘴道：“沒什麼，我沒彆的什麼意思。我還以為學校會因為我受到了迫害，受到了驚訝，給我補點兒什麼精神損失費之類的。或許還會因為我勇於檢舉揭發，幫學校鏟除這種人渣敗類的行為，會給我點兒獎金之類的。不過沒有就沒有吧，我也不會主動開口索要的。張校長，楊助理，那我先走了。我有個在報社上班的表哥請我吃飯，我得過去了。”江楓這番話一說出來，張哲源立刻和楊澤對視了一眼。學校學工處主任是個同性戀，不僅和自己的小舅子又不正當的關係，還準備對學生下手。這樣的醜聞要是曝光了出去，江南大學百年聲譽不是全毀了嗎？楊助理趕緊叫住江楓。“誒誒誒，江同學請留步。”已經走開幾步的江楓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楊助理，請問有事嗎？”楊澤笑了笑，說道：“江同學說的對，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又幫學校鏟除了敗類。無論是安慰補償，還是獎金，都應該有的。你等我一下，我立刻打電話給財務部的同事，你過去找簽個字就能領錢了。我權限有限，隻能批三萬以內的款項，所以請江同學不要嫌少。”“哎呀，楊助理你真是太好了。你放心，我不會嫌少的。還有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我一定守口如瓶，誰也不會說。”江楓此話一出，楊澤立刻眯了眯眼睛。“這是個聰明到了極致的人。”楊澤心裡暗暗說了一句。楊澤當著江楓的麵打了電話，江楓連跟楊澤、張哲源多說一句話的心情都沒有，直接就讓財務部跑去了。有楊澤的電話交待，江楓去學校財務部領錢時的確如同楊澤所說，亮出自己的身份證，簽個字就把錢給領走了。原本江楓還想找到一直沒他帶路的段輕紗，以便請她吃頓飯當做酬謝。可是江南大學實在是太大了，江楓找了一會兒沒找到人，所以自己就先出了校門。他先去銀行開了個戶頭，把身上接近四萬的現金給存了起來，就留了幾百塊錢在兜裡。存好以後江楓原本是準備回學校完成入學手續的，可眼下時間已經到下午三點了。江楓權衡了一下，自己應該先給自己找個住處才對，不然晚上住哪兒呢。想到住處，江楓突然想起，自己是不是該在上學之餘再找份工作？這樣一來能體驗學校裡的生活，二來也能感受一下社會上的人生。三來嘛，還能解決自己的吃住問題。想到這裡，江楓立刻有了決定。他開始在大街上晃蕩，準備看看有木有哪家店招人。江楓沿著上元路一直走，最後無意識地走到了金元路。這金元路是紫金港這一帶有名的酒吧一條街。除了酒吧之外，這裡第二多的就是咖啡廳和酒店。江楓站在一家名叫典雅的咖啡館門前，之所以在這裡停留不是想進去喝杯咖啡，而是因為看見了這裡的招聘啟事。“招聘服務員若乾名？不行，讓我去做服務員，保不準我會為了一句話，把咖啡潑到客人的臉上去。”總算江楓對自己的脾氣還挺有自知之明。再往下看，“招聘領班兩名？領班？不還是服務員嗎？隻不過是高級一點的服務員而已，不做。”“咦？招聘鋼琴師一名？”看到這裡的時候江楓眼睛頓時亮了。鋼琴這玩意兒，原本他是不會的。但架不住他家韓初雪會，楚柔雲會，藍小雲也會啊……有那麼一會兒，江楓想學個什麼樂器陶冶一下性情。於是他這三位夫人便自告奮勇的做起了他的鋼琴老師。江楓的肌肉記憶能力完全不是常人能比，學起鋼琴這種樂器來，區區一個月就已經達到一個非常不錯的水準了。三個月後，韓初雪她們三人已經沒人敢說自己能教得了江楓。因為江楓的水平，已經超越了她們。江楓沒想到，自己當初學鋼琴純粹隻是為了陶冶性情，沒有想過有一天竟會靠此謀生。不過現在處於這種情況之下江楓也感覺沒什麼好挑剔的了，於是徑直走進了典雅咖啡館。站在門口的服務員注意江楓好久了，見他對著門口的招聘廣告評頭論足了半天之後才進來，就已經猜到他說來應聘的了。不過身為一個服務員的專業態度還是得有得，一個身材比較修長的服務員對江楓有些機械化的鞠了一個躬，然後掛著很公式化的笑容問道：“您好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額，那個我是來應聘鋼琴師的。”江楓淡淡回答。江楓在尋龍宗一直都是說一不二的宗主大人，長時間的習慣搞得他說話的語氣顯得有些冷。於是麵前的這個男服務員心裡很不爽的厚黑，“怎麼，會彈鋼琴就了不起了，什麼語氣嘛，以為會裝酷就是藝術家啊？”雖然心裡是這樣想的，不管服務員的臉上還是帶著讓人感覺很舒心的笑容說道：“哦，那你跟我去見店長吧。”服務員帶著江楓上了二樓，典雅的二樓是一個很大的環形大廳，大廳中央有一個小小的假山，假山旁有一架白色的鋼琴。今天的生意顯然很好，整個二樓大廳所有的位置都被坐光了，服務員交代江楓先站著等一下，他去叫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