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裡的夜晚,寒冷而又凜冽。“啊!”原本寧靜的夜晚,突然被一聲慘叫打破了這種詭異的令人心裡發毛的寧靜。正在盤膝打坐,調養內息的江楓被這一聲慘叫驚醒。他放眼往營地一眼,隻見營地裡再一次上演起了亂鬥的一幕。這一次的爭鬥比之白天的爭鬥要顯得更加激烈一些,因為沒有奪得背包的人,在此時已經被饑渴給折磨的快要發瘋了。沒有忍受過饑餓和乾渴的人,永遠無法想象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這種痛苦不僅僅來自於你的胃,你的五臟六腑,你的身體。更加還來自於你的靈魂。它時刻提醒著你,也許下一刻你就會餓死,或者是渴死。你會一遍又遍的去回憶胃被填滿的感覺,這種感覺會讓你對食物和水的渴望變得越發急切。江楓坐在沙漠地麵上,手裡拿著一節法式烤麵包,借著月光觀看著營地裡的爭鬥。麵包吃了一半,他打了一個飽嗝,然後隨手把麵包塞進背包裡,又從背包裡麵取了一瓶水出來喝。此時此刻的他,悠閒的就好像是一個觀眾。營地裡真實的以命相搏,在他眼裡好像是一場戲一樣。爭鬥持續了有近三個小時的時間,白天初次穩定的格局,現在又出現了新的變化。原本沒搶到背包的人,團結成幾個集體,重新奪得了背包。並且此次被搶了背包的那些團體,命運要比白天沒搶到背包的那些人要慘很多。因為白天沒搶到背包的那些人,全都怕這些人學自己一樣,再重振旗鼓來報複,搶奪自己的背包,所以他們下手全都特彆的狠。要不是訓練營不允許學員相互致殘、殺害,恐怕現在營房外麵已經躺滿屍體了。不過說實話,地上的那些人雖然還活著,但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他們,跟死人沒什麼區彆。如果硬說有區彆,那可能他們準確的稱呼應該是“將死之人”。江楓也沒去理會他們,直接又開始盤膝打坐起來。第一夜就這樣過去了,日出的時候,江楓仍舊呆在營地外圍,沒有摻合進那個充滿爭鬥的圈子裡。在營房裡得到充足休息的五個聖子從營房裡走出來,他們五人第一刻就先用目光尋找了一下江楓的身影。在看見江楓以後,塔裡首先冷哼了一聲,不屑地說了句:“虧父神還給他取名叫‘巴圖爾’,簡直就是個懦夫。”“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慢慢看著吧。他不可能一直都呆在營地外圍的。”葛日丹道。“要不要今天晚上我讓人偷偷摸過去搶了他的背包?”巴德魯衝著摩力克問。摩力克點了點頭,並且叮囑道:“記住要記得告訴我們的人,能把他傷的多重,就傷多重。反正他如果意外死在訓練營裡的,就算是父神也不會多說什麼。”“嗯,明白。”巴德魯道。早晨這段時間剛剛過去,很快沙漠裡的溫度又開始急劇升高。昨天晚上受傷的那些人,大多數都艱難地爬到了營房旁邊,以躲避日曬。隻有少數人竭力的在想著自救,考慮著如何去醫治自己身上的傷。正午時段,幾起搶奪背包的爭鬥又興起了。這一次的爭鬥要顯得有組織有規模很多,除了一個小型以外,其餘的基本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傷亡。事到如今,江楓也大概明白了這項訓練想要學員們切身體會到的一些道理。一、自己要足夠強大,否則你很可能無法生存下去。二、對待自己的競爭對手一定要狠,要一次行把對方打到無法再還手,否則最終吃虧的一定是自己。三、無論個人再怎麼強大,總是無法和團隊的力量相比。既然加入團隊,就得加入到最強的團隊裡。當然,除去這些道理以外,這項訓練暗藏的意義還有很多。隻不過以上三點江楓目前體會的最深刻而已。中午的爭鬥過去以後,幾個小型的團隊主動和幾個大團隊融合到了一起。到了黃昏時刻,訓練營的學員基本已經分成三個大陣營。因為食物和水隻有那麼多,所以三個大陣營裡的人加起來也不過才一百五十幾人。剩下最多的,其實是那些傷勢比較嚴重,靠在營房附近已經快要放棄的人。一直到了黃昏,江楓突然動了。他把自己的背包埋在沙裡,然後簡單做了一個標記,直接空手朝著營房走去。他剛剛靠近的時候,營房外麵的人都看著江楓。江楓揮了揮自己的手,示意自己什麼東西都沒有。麵對一個空著手的江楓,營房外的這些學員也沒有為難他。畢竟對一個完全空著手的人,也沒有什麼出手的必要。很快,江楓繞到營房後麵,這裡聚集了一大批傷勢嚴重的學員。經過一天一夜的消耗,他們已經出現嚴重的脫水狀況,外加他們的傷勢沒有得到有效的處理,目前也在加劇。最嚴重的人已經昏厥,再得不到治療,這些人必死無疑。江楓走到已經昏厥的那幾個人麵前,他從衣袖的夾縫中抽出幾根銀針,然後對幾名傷勢相對較輕的學員招了招手。幾名學員看了江楓一眼,他們能看出江楓是來幫助他們的,於是立刻靠過來。江楓指著已經昏厥的這幾名學員道:“把他們扶起來,脫掉他們的上衣,我幫他們醫治一下。”幾名學員一聽江楓要幫他們醫治,立刻按照江楓說的那樣,把已經昏厥的這幾個人扶起來,然後脫了他們的衣服。江楓的舉動很快引來了這些受傷學員的關注,他們挪動著身體,圍在江楓身旁。江楓飛快為第一個人施針,因為此人情況最為危險,所以江楓在施針的同時還給他灌入了一股天地靈氣。江楓一邊施針的同時,一邊暗自念動五行水靈術。無論是多麼乾涸的地方,總歸是有五行之力存在的。五行水靈術隻是術法中一個十分普通的小術法,江楓自然是會的。精於此道的人,能凝水成箭,殺人於無形。江楓平日裡沒怎麼認真練習這招術法,所以無法用此術殺人。但凝聚個水球對於他來說倒是不難,此時此刻,一個水球基本就等於是一條命。水球在江楓手心中凝聚而成,江楓直接捏著這人的嘴,一把將那水球拍進他的嘴中。由於江楓的動作太快,周圍的人並沒有看見江楓是如何凝聚水球的,但他們都看清了,這個人嘴裡突然吐出了一大口水。圍觀的眾人齊齊咽了口口水,要不是江楓給他們的驚訝太甚,可能他們都要開始去吸這人沒能喝下,因而溢出來的那水了。很快,被江楓施針的這名學員悠悠醒來。江楓把他身上的銀針拔出來,一刻也沒有停歇,直接開始給下一個昏厥的學員進行醫治。醒來的這名學員精神不錯,他不斷咽著口水,激動地叫著:“水!我喝到水了!是誰用他的水救了我,我願意用生命報答他。”“神跡!神跡!”突然間,學員中有人驚呼起來。“不愧是神使大人的親生兒子,是真主讓聖子來救我們的,聖子肯定是真主選定的神使,他展示了神跡!”“安拉……安拉……”一群學員對著江楓跪拜了起來,江楓也沒阻止他們,沉默的繼續著他的醫治。這第二個人缺水太過嚴重,江楓不敢直接給他喝水。他施針結束後,直接用五行水靈術凝聚了一個水球在手心。在眾人目不轉睛的凝視中,江楓右手在這名學員的額頭一拍,水立刻從這名學員的頭頂淋滿了他的臉。這一下一眾學員看著江楓的眼神直接從一開始的炙熱變成了狂熱,他們紛紛攤開雙手對著天空,整個人叩首在地上,就這樣一動也不動。這是他們教內最高的禮儀,即便是麵對阿迪裡他們都不會行這個禮,而是在,類似於古爾邦節,麵對真主神像時,他們才會行這樣的禮節。江楓把那些昏迷的學員一個接一個就醒,然後開始治療還醒著的這些學員。他們大多時都是骨折,或者關節斷裂、錯位,因此喪失掉行動的能力。江楓指揮他們排成了幾排,他一一治療過去。每幫一個人複骨,江楓就會凝聚一個水球,捏著他的嘴拍進去。於是眾人再一刻感受到了真正的“神跡”。江楓就憑著這一手五行水靈術,直接把這些學員變成了他最虔誠的信徒。在這些學員眼中,江楓現在跟真主安拉轉世沒任何區彆。他們經過江楓的治療以後,全都安靜地跪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江楓繼續施展他的“神跡”。突然,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帶著十幾個人來到了營房後麵。一看到江楓,這名高大男子立刻冷笑了一聲,“原來你在這兒。小子,你的背包呢,交出來!不然的話,我……”男子一口威脅的話說到這裡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發現周圍這些原本命懸一線的“傷員”,此刻全都精神奕奕地看著他。那眼神,仿佛自己跟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們要將自己撕成碎塊,然後咬碎吞進肚子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