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英竟然用敬武平的性命來相威脅,顏玉樓一時難於拿定主意。其他三人皆勸顏玉樓不要答應,顏玉樓望了望敬武平,最終還是點了點,道:“好,我跟你們走,不過你不要為難他們。”吳英道:“當然,本公公要的是你,至於他們,本公公才沒那閒工夫和他們耍。”顏玉樓望望其餘三人,道:“你們放心吧,我會回來的,你們幫我好好照顧她。”言語中那個“她”,他們明白是那個女子。顏玉樓最怕傷感離彆,提腳便走,剛剛走兩步,身上便被套上了鐵鏈。吳英剛欲帶顏玉樓離開,而顏玉樓說道:“我大師兄的寒毒,你總歸該解了。”吳英屈指一彈,一顆紅色藥丸飛出,林雲誌伸手接住,卻是連退了兩步,可見吳英用上了暗勁。吳英笑道:“用溫水溶化,給他灌下,不出一個時辰便會安然無恙。”客棧耳目眾多,吳英自然不會耍花樣。顏玉樓正是明白這一點,才會答應吳英離開。不過吳英想要成功帶走顏玉樓沒有那麼容易,有些江湖人士的確懼怕朝廷,然而有些乃是虎豹豺狼之輩,殺朝廷官員對於這些人來說,並不是件大事。這不,吳英剛要離開,他的麵前便出現了一群江湖中人,他們攔住吳英的去路,自然是不想讓顏玉樓落入東廠之手。吳英當即與這些人僵持了下來,而便在這時,一聲佛號響亮傳來,五個僧人出現在客棧裡。五位僧人,領頭是一位老僧,著土黃色袈裟,其餘四人皆著普通僧衣的僧人。突然出現五位僧人,讓吳英感覺到蹊蹺,心中隱隱有不祥的感覺。兩個番役立刻對五位僧人喝道:“哪裡跳來的和尚竟然敢妨礙東廠辦案?不要命了嗎?”那老僧單手做十,道:“兩位施主殺氣太重,近日恐有性命之憂。”兩番役聞言怒道:“好一個野和尚,你找死。”兩番役紛紛轟出兩拳,兩拳還沒落到老僧之身。那老僧念了一聲佛號,身上金光一閃,兩番役當即被彈飛。吳英見之,心下亦是驚訝的很,私下忖道:“當今天下寺廟眾多唯有梵音寺才有如此高人。”當下走上前來,說道:“五位得道高僧莫非來自杭州梵音寺。”吳英見多識廣,已經聽出老僧的話音有著濃濃的吳音,故而才能猜測出他們是來自杭州梵音寺。那老僧道:“施主高才,老衲等五人卻是來自杭州梵音寺。”吳英立刻恭敬道:“原來是梵音寺修行的高僧,不知道大師你們這是?”老僧道:“顏玉樓貴為神劍門門徒,卻不潔身自愛,拐帶良家婦女,做奸yin苟且之事,老衲須要將他擒拿回去,請住持發落。”吳英臉色帶著笑容,心中卻是狠狠的鄙視了一番,什麼拐帶婦女,什麼奸yin苟且,隻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想不到便連這些清心寡欲,一心吃齋念佛的和尚亦都跳了出來,事情果然越鬨越大。吳英笑道:“大師,不巧的是,此人犯了重罪,須要朝廷處理,梵音寺乃是佛門清淨之地,還是不要讓這等大奸大惡之人玷汙了為好。我們走。”吳英帶人便向客棧門口走去。而這時那老僧身體一動,便攔住了吳英的去路,吳英心下大氣,老僧得寸進尺,公然攔住自己出路,便是公然抵抗朝廷,因而怒道:“大師,你這是何意?”老僧道:“阿彌陀佛,老衲今日須要將此人帶走,希望施主不要阻攔。”阻攔?不是東廠阻攔,而是僧人阻攔。梵音寺一直香火鼎盛,闡揚佛法,有許多皇親貴族與梵音寺都有聯係,便是當今皇上亦篤信佛教,故而處理梵音寺須慎之又慎。然而顏玉樓重之又重,吳英不會輕易撒手,道:“大師乃是得道高僧,難不成今日要強搶不成?”吳英的臉色已經暗了下來,本來身為東廠的千戶,權高位重,乃是皇帝麵前的紅人,可是眼前的和尚竟拒不買賬,當真可惡的很。若是其他江湖人士,吳英早就命人將其拿下,送入大牢之中,嘗便獄中酷刑,保準站著進入,躺著出去。老僧笑而不語。吳英徹底憤怒,手一揮,道:“拿下。”說完,便退讓了幾步。數十番役立刻抽出繡春刀殺了上來,那老僧宣了一聲佛號,便已經出手。隻見那老僧身軀一動,便已失去其身影,而刹那功夫便回到了原處。再見那些番役都已經停滯不前,保持著同意動作,想來是被老僧點中了穴位。速度之快,在場中人,除了吳英,無一人見其出手。老僧雙手合掌,念道:“我佛慈悲。”吳英見此,知道老僧厲害,然而為了完成督主交代的任務,隻能上去,而且他自認為自己的武功不輸於老僧。吳英啊的一聲,便提掌來襲,一掌打出,一股寒氣噴出,直朝老僧襲來。老僧右腳輕點,便飛上半空,地板竟被都結了冰。老僧驚道:“寒冰神掌,天下至陰至寒的功夫,沒有想到竟然被你練成了。”吳英冷哼了一聲,便再次打出兩掌,兩道白色掌印飛襲而來。其他江湖人士見兩人打鬥了起來,由於人太多,空間太小,紛紛跑出了客棧。而老僧與吳英打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轟隆一聲,兩人便穿過了屋頂,飛到了高空打鬥。客棧裡的顏玉樓這時暗暗運功,當當幾聲便震斷了鐵索,邊走邊說道:“走,我們趕快裡開這是非之地。”顏玉樓急急忙忙趕去那女子房間,見到正坐於床頭,立刻說道:“事態緊急,我們必須離開這裡。”替女子收拾好衣服,塞進包裹裡,拉著女子之手便出了房門,剛好迎麵碰上師兄弟四人。顏玉樓道:“我們踏劍飛走,立刻回師門,不難江湖豪傑追殺,我們再想走,就很難了。”敬武平此時已經好了很多,然身體還是有些虛弱,道:“好,我們立刻離開這裡。”四人來到院子裡打出手勢手指一點,身後長劍立刻嗡的一聲,飛入半空,懸浮不動,五人對望一眼,飛身一躍,站在長劍劍身之上,嗖的一聲飛入高空。禦劍飛行,是以意念控製,因此必須集中精神不能受到打擾,否則會心神俱傷。五人剛飛入高空,便被一些人見到,紛紛高喊:“不好,他們逃走了。”吳英與老僧亦停止了打鬥,老僧取下掛珠,刷的一聲,便被投擲了出去。老僧不愧為高僧,掛珠嗖的一聲化為一道光便消失在眾人眼前,再次見到之時,卻是回到了老僧的手中。老僧合掌道:“阿彌陀佛,好高強的修為,老衲竟然勝不了他。”吳英聞言,心下大駭。剛才與老僧搏鬥,他是使儘畢生所學,卻是仍輸了一籌,可沒有想到那顏玉樓竟然如此厲害。剛才那掛珠分明是衝顏玉樓而去,可是才距離顏玉樓不到數丈的距離,卻是被一股強橫的力道撞擊了回來。老僧剛才伸手接住掛珠之時,身體輕晃了一下,然而臉色卻是不複之前紅潤,可想而知受了內傷。飛行了半天,眾人均已感覺勞累,便在深山處降落。由於走時匆匆忙忙,沒有帶足乾糧飲水,故而他們現在便要找食物。找食物的事情便落到了顏玉樓和林雲誌的身上,找水則是十師弟,而鄭雨柔則留下照看敬武平和那女子。顏玉樓和林雲誌好不容易逮住了幾隻野兔,也怪幾隻野兔倒黴,淪為了幾人腹中之物。神劍門雖尊道統,但並不忌葷,亦不忌嫁娶,娶妻是平常之事。然為了保持神劍門的清淨,吃葷須要在無人之處,不準聚集,不然便是違反門規。吃完烤兔,幾人便在篝火旁說了一些閒話,便各自倚樹而眠。半夜,本來應該熱鬨的深山,卻是奇怪靜的很,難得有一兩隻鳥叫,而天空也是黑雲密布,明月已經躲藏在烏雲裡,好像知道今晚要發生什麼事情。吱吱!!篝火火勢漸漸變小,一陣微風吹來,篝火向西邊傾倒。而這時,突然樹木沙沙作響,樹葉一片片的落下,一片樹葉落到了顏玉樓的鼻梁上。顏玉樓一個機靈,睜開了眼睛,敬武平和林雲誌紛紛被驚醒。隻有其他三人還在熟睡。敬武平道:“四師弟,你發現了什麼?”顏玉樓沉聲道:“是殺氣,有人已經到了附近。”敬武平和林雲誌靜心感應,果真有殺氣,隻是這殺氣較淡不濃,不細心感應,還無法感應到。三人立刻抽出長劍,並將其他三人叫醒,鄭雨柔道:“發生了何事?”顏玉樓見她雙眼微睜,怕是還沒有完全醒來。顏玉樓低聲道:“有人來了,我們須小心應對,你照顧好其他兩人。”鄭雨柔立刻清醒,重重點頭道:“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正是有你在,他們才會有事的。”突然出現的聲音陰陽怪氣,沙沙聲比之前更響,樹枝晃動更為厲害。而且此人笑聲用上了內力,顏玉樓等人竟然必須運功方能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