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周知府和武立新的表情,崔蒲趕緊就道:“郡王果真是這樣想的麼?那可真是太好了,下官正愁不知怎樣招待您才好呢!既然您這麼說了,那麼現在就安生在我們縣衙裡住著。下官一會就叫人陪著梁長史去外頭給您挑宅子,挑好了您就搬過去。這買宅子的錢,下官出了!”“那怎麼行?郡王既然是來揚州休養,那就是本府的責任,這買宅子的錢也該從揚州府府庫裡出才是。本也沒多少錢,就還是從本府這裡領吧!”周知府趕緊就道。既然他出了買宅子的錢。那麼宅子買在哪裡,他就有一定的話語權。即便不能把河間郡王給哄回揚州城去,那好歹也得讓他住得離崔蒲遠些。然後,他再慢慢想法子離間他們之間的感情。“周知府您堅持要如此麼?”崔蒲一臉為難的表情,“可是郡王是要定居在海陵縣的呢!”“海陵縣難道不是揚州治下嗎?”周知府冷聲道。崔蒲趕緊低頭:“是是是,周知府您說得對。是下官想岔了。既然如此,那麼一切都聽您安排!”周知府滿意頷首。河間郡王聽著兩個人的對話,也是一臉的慚愧:“真是的,本王不過是來這裡暫住上兩年,一個宅子也花不了多少錢,怎麼能勞煩二位給本王買呢?不過。既然這是你們的一份心意,本王也就隻能卻之不恭了。周知府,那麼這件事就托付給你了。本王沒有彆的要求,隻需要這個宅子距離崔知縣的縣衙近些就行了。”“郡王請放心,這個事情簡單,下官一定為您辦到!”周知府立馬點頭,心裡卻是冷冷一笑——比起長安來,揚州城距離海陵縣算近了吧?這個遠近之說,就全看你自己怎麼看了!見他一臉真誠的表情,河間郡王連連點頭:“那就勞煩周知府你了。”“不麻煩,這都是下官該做的。”周知府忙道。好容易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他趕緊轉向崔蒲,“崔知縣,本府還有幾句話要和你說。現在就讓郡王好生歇著吧,咱們出去說。”“好啊!”該來的怎麼也躲不掉。崔蒲本也沒想去躲。便欣然應允。三個人辭彆河間郡王,到了前廳坐下,周知府立馬一拍桌子:“大膽崔蒲。你還不給本府跪下!”崔蒲端著茶杯的手動也沒動一下,隻安然呷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將杯子放下:“知府您這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不行嗎,大早上的就喊打喊殺,生生將一天的好心情都給毀了。”“本府和你說正事呢,不許插科打諢!”周知府喝道。“你好大的膽子!本府昨天命你去揚州城,你為何不去?你可知道,就是因為你做出的這等事。差點讓河間郡王受了大苦了!幸虧郡王仁善,不和你多計較。但是本府作為你的上官,必須好好教訓教訓你!”果然啊。這個人還是沒打算放過他。不過,這樣的話,在揚州城裡說那是氣勢十足。來了他的地盤上還擺出這樣的架勢來,那就有點裝腔作勢了。崔蒲淡笑:“說起這個,下官還有問題要問知府您呢!既然郡王是來海陵縣求醫的。為何這事下官一直都沒有聽說過一絲半點?即便是為了郡王的安全考慮,那也不該連下官都瞞著吧?那是不是說,知府您根本就不信任下官?既然不信任下官,那您又如何放心將郡王交付給下官來照料?不如咱們還是趕緊去和郡王說一說,讓他一會就跟您回揚州城去吧!”如果能說動河間郡王,他還至於在這裡和他這樣小打小鬨嗎?周知府心裡恨恨想著,也不得不承認崔蒲的確是運氣好。娶了個醫術高明的娘子,就跟在身上貼了個護身符一般,尋常人根本奈何他不得。便如現在。他早就思量好的質問的話語,在沒有河間郡王事情的支撐下就變得蒼白無力了許多。隻是,難得抓住一個機會來教訓崔蒲,他也不能放過。說不定就讓他把他給鎮住了呢?“崔知縣你這是在嘲笑本府無用嗎?”他沉聲問道。“下官不敢!下官隻是實事求是而已。而且昨日您給下官的信裡也沒有任何實質內容,下官才來海陵縣沒多久,許多事情都還沒理清楚,一時半會實在是離不開。而且下官也給您回信說過了,改日下官定會前去拜會。如果之前果真緊急的話,昨天也還有時間,卻並不見您再派人來催。下官便以為,其實也不是多要緊的事情,便沒有將這個放在心上。結果誰知道,大半夜的,河間郡王一行人突然來敲門求醫,可嚇死下官了,下官還以為是有人冒名上門來搶劫了呢!”崔蒲慢條斯理的道。周知府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昨晚上的事情,的確是他無能。河間郡王這一發病,真就像是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叫他幾乎都沒臉見人了。崔蒲故意提起這個,便就是在故意刺|激他,並告誡他——彆拿河間郡王的病來嚇唬人。你想拿這個生事,以為我就不能嗎?好歹我媳婦還一針就治好了他的病呢!算起來,這上頭我還更占理些!一計失敗,周知府十分惱怒。武立新見狀。頓時便笑道:“崔縣尊你說你對這裡的事情都還沒摸清楚?也是,海陵縣這麼大,不論人口還是各方麵都要比天長縣要複雜得多。你來了這裡。一時半會被弄得暈頭轉向也是正常。不過我在這裡待了三年,對這裡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你要是有哪裡不懂的,大可以來問我,我都會告訴你。”算了吧!你的話就和放屁差不多,聽了隻是浪費時刻。崔蒲暗道,便衝他一笑:“這麼說來。武縣尊你已經適應了天長縣上下的一切了?哦也對,天長縣那麼小的地方,你肯定早早就拿下了。怎麼樣,在海陵縣過了三年,現在到了那邊,是不是覺得特彆的清閒,每天都無所事事?”武立新頓時又開始磨牙了。果然,這一切都和這個混蛋的可以挑撥脫不開乾係!“是啊,天長縣百姓們勤勞淳樸,那裡的事情幾乎都不需本縣費心,本縣現在的日子的確是清閒得很。當然,這一切都還是多虧了崔縣尊你。要是有你在天長縣那三年,本縣又哪來如今的好日子過?”他冷笑著道。崔蒲也笑。“這樣嗎?那我就放心了。想必接下來再發生點什麼,你肯定也有時間和精力應付。”他這話什麼意思?武立新心口猛地一縮,一種不好的預感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