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乾的?”崔蒲問她。慕皎皎頷首。“是。”“你怎麼辦到的?”“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麼?想要把一個人給弄瞎,法子多得是,隻看我喜歡哪個罷了。”崔蒲不禁抖了抖:“你下手也太凶殘了點!”“凶殘麼?凶殘就對了!”慕皎皎道,“她不是最喜歡看花和美男麼?我就讓她瞎了雙眼,叫她什麼都看不到。這,就是我給她的教訓。”“給她教訓是應該的。隻是……你就沒想過。她會不會猜到這事和你有關?”“猜到了又如何?她有證據嗎?那日我們雖然是見過麵了,可是分彆時她不是好好的麼?都過了好幾天了,她才瞎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聽說過世上有這種下了毒、卻要好幾天後才會發作的毒藥嗎?”以前隻在話本裡看到過。但是現在,他已經在她這裡親眼見識了。崔蒲眨眨眼。“來揚州府之前,你一直把自己關在耳房裡搗鼓了好幾日,就是在折騰那些東西?”“是啊!”慕皎皎點點頭。崔蒲立馬就變了臉色:“那你沒事吧?你那些東西會不會也害得你的眼睛看不見?”“你現在要關心的不應該是我會不會看你不順眼,也把你給毒瞎了嗎?”慕皎皎無奈問道。“你要毒我早毒了,還用等到現在嗎?”崔蒲不以為意的道。“而且唐昌公主能有今天,完全就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三番兩次死纏爛打,你也不至於使出這樣的手段。”那個給她玩一個月的說法真是讓他惡心透了。要是換做是他,他何止是毒瞎了她?他當初就能活活掐死她!慕皎皎這樣做已經很克製了。慕皎皎聽到這話竟是一怔。“我這麼惡毒的人,你就一點都不怕嗎?”“怕啊!一開始我死活不肯娶你,除了你長得不合我胃口外,最大的原因不就是你這一手醫術太好了嗎?要是你想弄死我,我肯定會死得不知不覺,就連阿爹阿娘都當我是自己把自己給折騰死的!隻是從成親到現在,我發現隻要我老實點不亂來,你的醫術給我帶來的好處要遠大於壞處。所以我怕著怕著,也就習慣了。”崔蒲吐吐舌頭,“再說了,你也不是任性的人,更不會拿自己畢生所學來做壞事。”她不是任性的人?她拿自己畢生所學做的壞事還少了嗎?聽著崔蒲這麼一本正經的讚揚她,慕皎皎頓時想哭又想笑。她實在沒想到,在崔蒲眼裡,自己居然還是這麼聖潔的一朵白蓮花。為什麼她覺得,這家夥的眼睛才是真瞎了?這個時候,小四兒連忙跑了進來。“郎君,不好了。趙姨娘的兄弟還有他兒子,父子倆居然偷偷跟著咱們回天長縣來了!”“把他們給我趕走!”崔蒲立馬大喝。“趕了!昨天他們就想從後門溜進來,被人捉住趕走了。結果今天一早。這對父子倆居然就跑到縣衙門口大喊大叫,愣說郎君你無情無義不認親舅。叫得好大聲,引了好多人去圍觀!”“這對混蛋!”崔蒲咬牙切齒的罵,“你就沒叫人把他們捆起來,直接扔到大牢裡去?”“我是這麼想來著。隻是沒等吩咐下去呢,聽他們這樣亂叫的百姓們就已經一擁而上。先把他們給打了一頓。”嘎?崔蒲一時腦子有些轉不過來:“百姓們為什麼要打他們?”“打他們的百姓說,他們的縣太爺最是心慈善良的人,一向愛民如子,怎麼可能是他們口中的這等惡人?所以,要麼就是他們父子惡語中傷,要麼就是他們找錯了人。但如果真是找錯了,那他們也中傷了郎君你,所以該打!”小四兒也是一臉無奈的道,“我看他們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著實可憐。就自作主張把人給撿回來了。畢竟他們也是姨娘的親人,要是真有個好歹,隻怕姨娘又要來找郎君你哭了。”想想遠在長安的趙姨娘。崔蒲又一陣頭疼。姓趙的這群人,果真沒一個是好對付的。如今這對父子自己尋上門來,看來他是趕不走了。崔蒲無力扶額:“算了,你先帶他們去客房歇著吧!拿點藥給他們抹抹,叫他們這些日子老實點在院子裡待著,彆出來亂跑。要是再亂說話被人打,我也不管了!”“是,我這就去辦!”小四兒連忙出去了。崔蒲又一聲長歎。“這日子沒法過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慢慢來就是了。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慕皎皎見狀勸道。崔蒲嘴角輕扯。“等你見識過這對父子的破壞力,你就會知道,以後這日子好不了了!”這邊崔蒲好容易安定一點的心思又被尾隨而來的趙氏父子給攪亂了。那邊天長縣鄉紳蔣光達在府上也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個不停。“老爺,常神醫來了!”管家突然進來叫道。蔣光達頓時雙眼大亮,連忙迎了出去。“常神醫!”見到須發花白、卻麵色紅潤步伐矯健的大夫,蔣光達連忙上前行禮。常神醫也還禮。便道:“聽說貴府上的小娘子生病了?救命如救火,某便不與蔣老爺寒暄了,還是先去看看小娘子再說吧!”蔣光達聽了這話。頓時眼眶一熱,感動得差點落下淚來。“多謝常神醫關照,某也就不和您多客氣了,您這邊請!”將人領到蔣小娘子的閨房中,他連忙便讓人讓出地方來給常神醫把脈。“小女上個月末突然開始覺得頭疼,身上也疼得不行。胸悶吃不下飯,卻一直叫嚷著口渴想喝水。晚間身體一日比一日更熱,有時還會喃喃自語。過了六七天,經行忽停,小腹也開始隱隱作痛。連夜說胡話,咳嗽粘痰,還吐不出來,一直叫茶卻又大都喝不下去。算算時間,都快有一個月了。”蔣太太在一旁抹著淚小聲道。“是這樣麼?”常神醫眉頭緊皺,仔細給床上的人把了半天脈,才起身道,“蔣老爺,蔣夫人,在下才疏學淺,怕是也對小娘子的病束手無策了。而且看樣子。小娘子也沒有幾天了。”“啊?”蔣夫人頓時低呼一聲,人便癱軟了下去。常神醫搖搖頭:“不過,如果有漳州片仔癀的話,我想她或許還能多拖幾日,等到你們找到更好的大夫來給她醫治。”“漳州片仔癀?那是什麼東西?”蔣光達不解。蔣夫人卻睜大了眼,“漳州片仔癀麼?這個名字我似乎在哪聽過?”“娘子。那次咱們去拜見新任縣尊老爺的夫人,臨走前她贈了咱們幾丸藥,其中一丸似乎就叫這個名字來著。”一旁的丫鬟忙道。蔣夫人恍然大悟:“對對對,我記起來了,就是這個東西!當時縣尊夫人還說,那是她娘家藥鋪裡賣得最好的一種藥之一。”“何止最好?那簡直就是千金難求,等著買這個藥的人都排到三年後去了!”常神醫糾正。蔣老爺和蔣夫人登時雙雙轉頭過來:“常神醫,您知道這種藥?”常神醫比他們還要震驚:“二位難道還不知道,你們的新任縣尊夫人乃是當世神醫,醫術比老夫還要高明得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