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震驚(1 / 1)

妻控 綠藥 1560 字 1個月前

方瑾枝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眼前的方宗恪,她記憶中的哥哥不是這樣的。記憶中的哥哥很愛笑,可是他的笑總是明媚的, 不是這種莫測的笑意。他會偷偷帶著她出去玩, 會背著娘親給她糖吃, 會帶著她放風箏、坐秋千,會嘴裡說著嫌她麻煩實際什麼都依著她。而不是眼前這般一意孤行的樣子。“哥哥,”方瑾枝直直望著他,“如果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呢?”方宗恪皺眉,他望著眼前一臉執拗的妹妹, 忽然覺得堅持不下去了。他歎了口氣, 略悵然地說:“枝枝,哥哥不會害你。陸無硯不是你的良人, 這天下的男人你隨便選,隻他不行!”“為什麼!”方宗恪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彆開眼不去看方瑾枝一點一點浸濕的眼睛。“哥哥,你知道當你回來的時候我多開心嗎?為什麼一定要讓這種重聚的喜悅被一點一點衝淡呢?”方瑾枝低著頭,使勁兒把眼淚憋回去。“無論是你,還是三哥哥, 你們都有事情瞞著我。你們為什麼都不肯告訴我?”方宗恪有些震驚, 他上前一步,握住方瑾枝的肩,追問:“你剛剛說什麼?陸無硯知道什麼?”“我不知道!你不告訴我就算了,反正三哥哥說了以後會告訴我的!”方瑾枝甩開方宗恪的手,“虧三哥哥還為你說好話,說你都是為了我好……可是你居然給他下藥!”方瑾枝越過方宗恪往回跑。“陸無硯知道?他知道什麼……如果他真的知道又為什麼要娶枝枝?”方宗恪此時無法顧及方瑾枝,整個人陷入巨大的震驚中。他的臉色冷得可怕,淩厲的眼中竟是逐漸浮現了一抹殺意。“三哥哥!”方瑾枝一路小跑,跑回堂廳。堂廳裡空無一人,陸無硯並不在這裡,他用過的酒樽倒在地上,瓊釀淌了一地。陸無硯在後院的井邊。他閉著眼睛坐在井邊的石墩上,雙手浸在剛打上來的一桶涼水裡。伴著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同時飄來的還有一陣香氣,胭脂的香味兒。那是一個很美豔的女人,身材窈窕、婀娜多姿,眉眼傳情。陸無硯慢慢睜開眼睛,他的眸子黑如耀星,而眼白卻浸出一層紅色。他輕輕勾了勾嘴角,朝著那個女人說:“過來。”等她走到身邊,纖細柔軟的雙臂剛要環上陸無硯的脖子時,陸無硯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在她的驚呼聲中拖拽著她,將她的頭撞向一旁青磚堆砌而成的井沿。她頓時花容失色,恐懼地尖叫。鮮紅的血濺在青磚上,又噴濺在陸無硯的手背上,看著鮮紅色的大片血跡,陸無硯身體裡的那團火慢慢平靜下來。“三哥哥!”方瑾枝循聲找過來。陸無硯的動作一頓,嫌惡地甩開那個女人,那個滿頭是血的女人捂著自己鮮血淋漓的頭,連滾帶爬地起來,尖叫地往外衝。陸無硯低下頭,將手放在木桶裡,仔細清洗上麵的血跡。“三哥哥……”方瑾枝慢慢走過去。“到前院去。”陸無硯仍舊低著頭洗手,沒去看方瑾枝。方瑾枝在陸無硯身邊蹲下來,她小聲說:“我……我幫三哥哥好不好?”“我讓你到前院去!”陸無硯猛地抬頭,幾乎是吼的。方瑾枝被他這一吼嚇著了,驚得差點跌倒。這還是陸無硯第一次對她這麼凶。“我……”方瑾枝慌張地站起來,有些無措地望著陸無硯。陸無硯繼續洗手,他的手上已經沒有血跡了,可他還是在反反複複地洗手,好像怎麼都洗不乾淨一樣。方瑾枝把想要說的話咽回去,轉身往前院跑。她一口氣跑進前院回廊,坐在廊下的台階上,望著陸無硯從後院出來時必經的垂花門。她抱著膝,將下巴抵在膝蓋上,想了想剛剛的事情,心裡有點委屈。大抵過了半個時辰,陸無硯出現在垂花門,他已恢複如常,仿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的目光輕輕一掃,就看見抱膝坐在廊下台階上的方瑾枝,她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像受了極大的委屈。明明陸無硯剛出來的時候,方瑾枝就看見了他,偏生又當做沒看見一樣偏過了頭。陸無硯走過去,在她身邊的台階上坐下。“生氣了?”陸無硯側過臉望著她。方瑾枝扭著脖子轉過頭,不去看他,對他的話也全當沒聽見。陸無硯探手,摸了一下她膝上的鵝黃軟綢裙,有點濕。“哭過了?”方瑾枝拍開他的手,又嫌棄地拍了兩下自己膝上的裙子,還是不理他。陸無硯默了默:“再不說話我走了?”“我就不跟你說話!”陸無硯輕輕笑出來,過了一會兒方瑾枝自己也跟著笑起來。可是她心裡還是生氣,急忙把笑憋回去,惡狠狠地瞪了陸無硯一眼。“彆氣了,是我不好,不該衝你吼。”陸無硯將她的小手攥在掌心裡,“夫人消消氣?”“我又不是氣這個……”方瑾枝說著就垂了頭,用低垂的眼瞼掩藏眸中的黯淡。“那夫人究竟氣的是什麼?”“彆叫我夫人!我才不是你夫人!你也沒把我當你夫人!”方瑾枝把自己的手從陸無硯的手掌裡抽出來,又順勢推了他一把,隻是那力道實在是輕得很,推在陸無硯胸口也不過是軟綿綿的,給陸無硯撓癢癢的力度都不夠。陸無硯恍然,他笑著攬過方瑾枝的腰身,道:“瑾枝,你還太小了。”方瑾枝咬著嘴唇哼了一聲,倒是沒有推開陸無硯,反而就勢伏在陸無硯的膝上,有些埋怨地嘟囔:“我怎麼還是十三歲,怎麼還不長大?這日子過得也忒漫長了……”陸無硯哭笑不得地輕輕拍著她,“我也希望你快點長大……”“三哥哥,”方瑾枝猶豫了好一會兒,“你有沒有生哥哥的氣?”陸無硯的手頓了頓,沒有接話。方瑾枝歎了口氣,這麼些年的接觸,她自認為可以摸透陸無硯的性子,他從不會原諒算計他的人,如今他還坐在這裡,沒有對哥哥發怒,應當是因為怕她不高興。“好煩哦!”方瑾枝嘟囔一聲,雙手捂住了耳朵。“這是做什麼?”陸無硯去掰她的手。“反正想不通,我不要再去想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了!”“不想事情和捂耳朵有什麼關係,嗯?”陸無硯哭笑不得地把她拉起來,“好了,不要心煩了。沒你想的那麼糟糕……”陸無硯這話說的倒是沒什麼底氣。方瑾枝看著他猶猶豫豫的表情,她心裡更不安了,“真的就不能現在告訴我原因嗎?為什麼一定要等我們成親以後再說呢?”“好了,我得回去了。”陸無硯輕輕把她推開,站起身來。方瑾枝跟著站起來,悶悶不樂地說:“我送你。”瞧著方瑾枝憂愁的樣子,陸無硯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若是有可能,他倒是想瞞她一輩子,可是方宗恪回來了,那件事恐怕瞞不下去了。陸無硯真是後悔,他就應該提前派人去宿國把方宗恪給殺了。反正方瑾枝一直以為他早就死了,悄悄地把他殺了也不會讓方瑾枝傷心。可是如今方宗恪回來了,若是現在殺了方宗恪,方瑾枝一定會難過。送走了陸無硯,方瑾枝回到自己的寢屋。喬媽媽站在門口欲言又止。方瑾枝瞟她一眼,沒搭理她,“砰”的一聲將門關上。過了一會兒,方宗恪來看她。她乾脆在裡麵鎖了門,閉門不見。方宗恪在門外立了一會兒,默然回去。第二日一早,靜寧庵的小尼姑送來靜憶師太親手做的槐花蜜糕,並一封書信。原來是靜憶師太得知方瑾枝的哥哥尚在,又將她接回了方家,特寫了信祝賀她的。方瑾枝這幾日正因為陸無硯和方宗恪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心煩意亂,得了靜憶師太的書信,便吩咐鹽寶兒準備馬車,想要去靜寧庵坐一坐。她剛剛上了馬車,方宗恪就騎著馬追上來。方瑾枝撩起馬車一側小窗的垂簾,探出頭去:“哥哥也要去?”“送你。”方瑾枝曉得方宗恪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可是她心裡還生他的氣,悶悶道:“我已經請二哥陪我去了,他就在前街等我。”“方今歌?我已經讓他回去了,我說了我送你去。”方宗恪語氣堅定。方瑾枝瞪了她一眼,將垂簾放下去,她氣呼呼地坐回車裡,不再去看他。到了靜寧庵,方瑾枝從馬車上下來,也不理會一旁的方宗恪,徑自帶著鹽寶兒往庵裡去。她走到靜寧庵門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方宗恪一眼。方宗恪下了馬,正斜斜倚著一棵樹,注視著方瑾枝。他這是要在那兒等她出來了。“瑾枝,你過來了。”靜思師太從靜寧庵裡出來。“靜思師太,您怎麼出來啦?”方瑾枝急忙提著裙角,三步並兩步迎上去。“我和妹妹等你好久不來,我來看看。”靜思目光溫柔地望著方瑾枝。方瑾枝隨著靜思師太跨入靜寧庵,完全沒有注意到此時方宗恪的異常。方宗恪自見到靜思師太時就站直了身子,他目光死死盯著靜思師太的臉,整個人陷入極大的震驚中。方瑾枝為何與她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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