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1 / 1)

妻控 綠藥 1916 字 1個月前

【防盜章,21點替換。】“沒、沒有,我挺好的。沈家對我可好啦,母親給我個好大的院子。我見到我父親了,和我印象裡一個樣子。祖母很疼我,家裡還有很多姐妹。還有哥哥也對我可好可好,還有……”“沈卻。”戚玨打斷她的話,聲音發涼。沈卻愣愣地站起來,有些手足無措。隻有在她犯錯,先生要打她手板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的喊她。她急說:“先生,我沒有說謊,我真的很好。先生要是不信可以問囡雪,我下次一定帶她來!”沈卻說了些什麼戚玨無心聽,他隻覺得掌心裡的小手逃開了,哪裡就空了一塊。“坐下。”戚玨輕歎了一聲,將頭靠在長椅上,對著正足的日頭眯起眼睛,沒有再說話。沈卻乖乖坐下,望著戚玨的模樣皺了皺眉。夏季的風吹來,帶來難得的涼意和席卷的鬱香。沈卻覺得有點困,她學著戚玨的樣子,倚靠在椅背上,對著炙熱的太陽眯起眼睛。她自小,就喜歡模仿戚玨。真曬。沈卻皺了皺眉,合上眼。原來迎著太陽的時候,就算是閉上眼也能看見金色的光。沈卻微微驚訝,竟是一時不覺得太陽有那麼烤人了,甚至有一股暖意從薄薄的眼臉滲進她的身體,舒服得很。“先生……”“嗯?”沈卻沒有回音,她呼吸勻稱,竟是睡著了。沈卻這一覺睡到夕陽西沉。她是被餓醒的。一早就跟沈休來了沉蕭府,半晌午的時候睡著,一直到了這個時辰都沒有吃過東西。沈卻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先生?”她喊。“嗯。”戚玨在她不遠處。“哦……”沈卻又合上眼。過了片刻,沈卻猛地睜開眼。花房正中的地方擺了個小火爐,火爐上煨著一口熬粥的小鍋,有肉香從鍋裡飄出來。而此時的戚玨隨意坐在地上,皓白的衣袍後擺鋪在地上。他手中執扇,扇著扇子,讓炭火不旺不滅。“先生,怎麼自己燒起東西來了,我來就好了!”沈卻急忙起身過去,蹲在戚玨身側。“差不多了。”戚玨將扇子放下。“曉得了。”沈卻拿起一旁小石桌上的布,將小鍋從炭火上搬到小石桌上。她小心翼翼地將蓋子打開,肉香撲鼻而來。“是鴿子肉!”沈卻揚起笑臉。戚玨含笑點頭。沈卻有些疑惑地問:“我睡了這麼久,我哥哥呢?我們吃?不管他了?”“下午的時候你哥哥過來了一趟,看見你在睡沒喊你。他和殷二公子出去了,尚未回來。”戚玨說著,在小石桌上擺了兩個白瓷小碗。“哦……”沈卻沒有多想,盛了滿滿兩碗鴿子肉粥。她大大舀了一勺吃下,尚未咽下,就將另一碗朝戚玨推了推。戚玨嘗了一口,就將勺子放下。這粥本來就是特意為沈卻熬的藥膳粥,他並不喜肉食。“先生,你要多吃些肉才好!”沈卻又喂了自己一口,吐字不清地說。戚玨果真就又吃了一勺。“先生,以後不要自己煮粥了,小心炭火傷了手!”沈卻說。她仰著頭,望著戚玨,眉眼彎了又彎。“好。”戚玨一頓,又應下。沈休趕到花房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他呆愣了好半天才狠狠瞪了一眼守在花房門口的紅泥,紅泥縮了縮脖子,向後退了一步。沈休想了又想,最後重重冷哼了一聲,轉身又走了。他這一下午已經過來好多趟了,每次沈卻都在睡著。這段日子沈卻吃不好,睡不好,沈休哪裡舍得喊醒她。這回過來終於看見她醒了,沒想到竟吃上了。瞧著她吃得那麼香,更舍不得叫她了。罷了,就讓她再待一會兒吧,最多半個時辰!等沈卻將滿滿一碗鴿子肉粥吃光放下碗,戚玨忽然問:“今天熱嗎?”沈卻想說熱得很,可是她想了想,好像並沒有太熱?她有些猶疑地說:“先生,阿卻不喜歡鄂南。這裡可熱,日頭要把我燒焦了。可是又很奇怪,今天應該是很熱的。可是我又沒有覺得特彆不舒服,這是為何呢?”她偏著頭望向戚玨,如瀑的長發傾撒下來。“因為我在這裡。”戚玨勾了勾嘴角。沈卻一愣,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她長長舒了口氣,說:“阿卻懂了,這段日子是我想岔了。不應當整日胡思亂想,更不該心生貪念。是我有了妄念,又求而不得,鬱結不釋。若心中澄澈,自不會受外界影響。”她低下頭,悶悶的。“還記得當初離開肅北的時候,你怎麼跟我說的嗎?”沈卻重重點頭,說:“記得。阿卻回鄂南是為了享福的!”戚玨頷首,問:“回沈家以後還那般不管不顧地昏睡和吃冰嗎?”沈卻輕哼了一聲,呢喃:“囡雪那個小混賬,又偷偷傳消息,我就該賞她頓板子!”如果是前世,戚玨樂意囡雪善意地告知,然而死過一次的戚玨卻說:“對。”“先生,你說什麼?”沈卻詫異地抬頭看他。“阿卻,也許以後會有很多人對你好,但是你不能因為彆人一點的恩惠記一輩子而忽略他的錯。每個人心裡的善意都應當有分寸。你以為你心存善意對人寬厚未必就有善果。”戚玨緩聲說。沈卻緊緊蹙著眉,她默了半天,緩緩搖頭,老實說:“先生,我不懂。”戚玨耐心跟她解釋:“囡雪一心待你,她覺得告訴我你的窘境是對你好。可是有些事你並未想讓我知道。她日後若是信任他人,再將你的事情告訴彆人呢?再如果,我本來就是個壞人呢?”“先生才不是壞人!”沈卻立刻反駁,可是戚玨說的話她的確聽懂了。“嗯,我不是壞人。”戚玨含笑應了句。“先生說的,我都曉得了,我知道怎麼做了。”沈卻說。她望了一眼花房門口,沈休站在那裡正瞪著她。她急急忙忙轉過頭來,就當沒看見沈休。“該回去了。”戚玨輕聲說。沈卻嘟了嘟嘴,大覺不舍。可是她也知道不能久待,在沉蕭府待了一整日已經很說不過去了,回去指不定要被訓斥的。可是她就是舍不得。她覺得沉蕭府才是她的家。沈休走進來,將沈卻拉起來,黑著臉說:“該回去了。”沈卻站起來,說:“下次,我再來看先生!”她眼神一黯。下次?下次再見先生不知道又要到什麼時候了。戚玨對沈休微微點頭,忽然又開口:“過幾日的香爐宴,你當去。”沈休對戚玨這命令的語氣十分不滿,他一把將沈卻從戚玨身邊拉過來,沒好氣地說:“身子這麼差,哪兒都不許去!”“我去!”沈卻的臉上有了絲盼望,“先生也會去,對不對?”戚玨頷首,嘴角噙笑。沈休又重重哼了一聲。沈卻跟著沈休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望戚玨。戚玨彎著腰,順著花藤摸索,將一朵快要枯萎的玉簪摘下。似感受到沈卻的目光,虛空的目光投過來。沈卻一慌,急忙轉過身來。等沈卻回了沈家,沈家人驚訝地發現她們前幾日還以為快不行了的三姑娘,容光煥發,瞧不出半點病氣。兩兄妹口徑一致。戚玨為沈卻診脈、施針、下方、煮藥,診治了大半日,竟神奇地讓沈卻好起來。沈家人都感歎洛神醫關門弟子的醫術果真了不得。何氏名義上過來看望沈卻,實際是要興師問罪。可是瞧著沈卻臉色紅潤,病果真好了大半,就將話忍了下去,什麼都沒說。不過她心裡還是忍不住狐疑:她莫不是裝病吧?“母親,”沈卻乖乖地說:“女兒身子已經好了,很想和姐妹們一起去讀書學規矩。”何氏有些猶豫。沈卻又說:“女兒已經答應了祖母不能在香爐宴上丟臉的。”何氏的臉上就露出嫌惡的神情。她沒想到沈卻竟想著香爐宴,不過是十一歲的年紀這個時候就惦記上香爐宴,是不是想和世家巴結,早日嫁入名門世家?果真是自小和外男住在一處的,沒羞沒臊。“隨你吧!”何氏不耐煩地說,“看你如今大好,我也放心了。累了一天,早些歇著吧。”說罷,就走了。何氏並非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而是對著沈卻,她根本不想掩飾。“送母親。”沈卻彎了彎膝,規矩行禮。等何氏走遠了,囡雪迎上來:“姑娘這臉色可好多了,姑娘累不累?要不要梳洗?還是吃些什麼?囡雪去給你做!”沈卻看了囡雪一眼,獨自走到玫瑰小椅上首的位置坐下,說:“今日我去沉蕭府的時候,發現先生那兒伺候的下人少得很,丫鬟更是一個都沒有。囡雪,我把你送給先生吧。”沈卻靜靜地望著囡雪,目光澄澈。囡雪懵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沈卻笑了笑:“你要是現在想過去也成。不過我覺得時辰不早了,還是明日再去比較好。更何況還要麻煩你將這頭的事兒跟綠蟻和紅泥做個交接。”囡雪“噗通”一聲跪下,臉色煞白。她聲音發顫地說:“姑娘,奴婢錯了,奴婢不該背著您做小動作。求姑娘原諒奴婢這一次,不要將奴婢送人!”囡雪開始磕頭,眼淚溢滿了眼眶,整個人開始發顫。她知道,沈卻真是生氣了,竟然要將她送人!“我知道你不願意走。”沈卻平靜地說。“是!姑娘你怎麼責罰奴婢都行,求求您不要趕我走!奴婢自小跟著您,不願意離開啊!”囡雪跪著爬到沈卻身邊,緊緊抱住沈卻的腿。沈卻忍住心裡的難受,對綠蟻說:“取戒尺。”綠蟻和紅泥早就嚇到了,靜靜站在一旁,此時聽了命令,綠蟻急忙去拿來戒尺。“好好好,姑娘你打我,你罰我,隻要你不趕我走就行!”囡雪見沈卻要戒尺,就是一喜。隻要不趕她走就好!沈卻輕歎了一聲,道:“我知道你不願意走,我也舍不得你。”她垂了眉眼,望著手中的戒尺。然後,狠狠地打在自己的掌心。“啪”的一聲清響,沈卻白皙嬌嫩的掌心立刻紅腫了一大塊。“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囡雪驚呼,急忙抱住沈卻的手,哭道:“姑娘,您打我,打我!奴婢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您是我的主子,奴婢不該背著您,將事情一股腦告訴先生。奴婢再也不敢了!”“你們兩個把她拉開。”沈卻忍著掌心火辣辣的疼,說。綠蟻和紅泥急忙過來將囡雪拉開。沈卻看著囡雪說:“自古以來,刁奴總是被主子養壞的。你如今這樣,是我的過失。從未教導過你,是我的不對,我自罰。”又是“啪”的一聲,沈卻又在自己掌心狠狠抽了一下子。綠蟻和紅泥都驚了。“姑娘……”綠蟻想勸,卻被沈卻的眼神擋回來。沈卻悄悄咬住了唇,又狠狠朝著自己掌心抽了三下,嬌嫩的掌心紅腫一片,慘不忍睹。她呼了口氣,正色說:“這一次,我替你受罰。下一次,絕不姑息!”囡雪磕頭,淚流滿麵地謝恩。沈卻這才將戒尺放下,她的眼睛也是紅了。先生說的道理她都懂了,可是她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那般狠心。囡雪磕頭,淚流滿麵地謝恩。沈卻這才將戒尺放下,她的眼睛也是紅了。先生說的道理她都懂了,可是她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那般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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