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章,等會替換】蘇媽媽瞧她這個樣子,也知道勸不了什麼,隻好在一旁守著也不再多說話了,想著有些事不是外人能勸的,還是要自己想明白。“你去找沈卻了是不是!”沈休氣衝衝的衝進屋子,對著何氏吼:“你又去找她做什麼?你又想乾什麼?”何氏好不容易壓下怒火又再次升起,她猛的站起來看著身休,問:“我找她做什麼還需要向你請示嗎?是不是在你的眼裡你的母親就不能去找她,一旦去找她就是去找她的麻煩?”沈休冷笑了一聲,說:“你會不會找她的麻煩你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站在一旁的蘇媽媽瞧著兩個人的氣勢不對,急忙說:“大少爺呀,夫人去殷家自然是去接姑娘回家的啊!如今沉蕭府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三姑娘家住在殷家也不是個事兒,總是要回娘家啊。再說了,大少爺您這幾日病著,嘴裡總是念叨著三姑娘,夫人也是為了您好,知道您想念妹子,所以才親自跑一趟,想把三姑娘接回來啊!”沈休瞪了蘇媽媽一眼,說:“如此話多!我倒是不知道母親這裡的規矩這麼少!主子說話一個奴才還可以隨便插嘴!”媽媽一驚,忙向後退了兩步,嘴上急說:“不敢不敢,是奴婢越矩了!”何氏有些累地揮了揮手,說:“你先下去吧。”蘇媽媽出去了,出去的時候不忘把門掩上。院子裡有幾個小丫鬟聽見屋子裡的動靜,正好奇地往這邊瞅。蘇媽媽瞪了她們一眼,訓斥:“去!去!去!都一邊忙活去,在這湊什麼熱鬨!”“孩子,”何氏放緩語氣,看著沈休,“你要知道母親為了你什麼都能做,你就是母親的命!我去殷家隻不過是想把沈卻接回家,不是你這幾天總擔憂著她嗎?她回來了,也舍得你病著還要往外跑。”何氏目光閃了閃,裝作不經意地問:“孩子,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人在你的耳邊亂說些什麼話?挑撥咱們的關係。”沈休冷笑,道:“挑撥我們母子之間的關係?我們母子之間的關係還用挑撥嗎?”“你!”何氏胸口的那股子怨氣又要往上衝,她盯著沈休執拗的臉,隻好再一次將心裡的火氣壓了下去。她說:“不管是誰在挑撥我們母子的關係,不管說了些什麼糊弄人的鬼話。可你已經大了,將來整個沈家都是要依靠你的,你可以不聽母親的。但是,你也要自己去分辨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的,切不可任人擺布!”“是非曲折,兒子自會分辨,不勞母親費心教導了!瞧著母親臉色也不大好那就自己好好養身子吧!兒子告退了!”沈休一甩袖子,再不看何氏的臉色,踹了門就走。何氏看著沈休遠去的背影,罵也不是,怒也不是!真真毫無辦法!好像一團火窩在她的心口,那團火燒得她都快要炸了!她袖子一揮,將桌上所有茶器推到地上。青瓷的茶器碎了一地,濺起的茶漬汙了她自己的裙角。馬兒一路狂奔,載著沈卻和戚玨回到了沉蕭府。王管家像往常一樣站在院門口,眯著眼睛笑得恭敬而慈祥。魚童從遠處無聲走來,立在王管家身旁。那張十來歲孩童的臉頰上麵無表情,眼睛裡倒是略帶滄桑。“姑娘!”囡雪、綠蟻和紅泥都提著裙角小碎步跑出來,欣喜地迎著沈卻。戚玨跳下馬車,就要把沈卻抱下來,沈卻急忙蹙著眉,連連搖頭。她眼裡藏著委屈,臉上還掛著點尷尬。瞧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戚玨上前靠近她,問道:“怎麼了這是?”沈卻就傾斜身子,一雙手攀在戚玨的肩上,小腦袋湊過去,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先生,我……我裙子好像……好像又臟了……”話一出口,沈卻的臉瞬間一片緋紅。她低垂著眼,再不敢看戚玨的眼睛。戚玨瞬間懂了。他脫下外衣披在沈卻的身上,寬大的衣服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戚玨又次伸出手將沈卻抱下馬,不過卻沒有把她放到地上,而是打橫抱在懷裡往府裡走。沈卻整個人縮在戚玨的懷裡,她將臉埋在戚玨胸口,恨不得扒開戚玨的衣襟,將臉藏在他衣服裡。“是大姑娘了,以後就要自己算好日子,在我麵前也就罷了,以後可不許在外頭出了醜。”戚玨一直把沈卻抱回屋,還沒來得及放下她,就輕聲勸誡著。“先生你彆說了!我不聽!不聽!”沈卻捂著耳朵,在戚玨懷裡搖晃著小腦袋,顯然有些惱了。戚玨知道她這是害羞得緊了,也不再多說。拍了拍她的後腦,說了句:“好了,好了,不說了。”戚玨將沈卻放了下來,然後又招幾個丫鬟進來伺候著。在戚玨出去的時候,沈卻偷偷看了一眼,心裡懊惱得很,怎麼第二次來月事的時候又把先生的衣服染臟了。真是……太丟人了啊!她在這裡又懊惱又賭氣的,暗暗下定決心下個月絕對不丟臉!可是事實上,或許因為她年紀小的緣故,每個月月事的日子竟是不準,接下來的兩年不知道染紅了多少件戚玨的衣衫。等沈卻重新打理乾淨,她問囡雪:“這幾日你們去哪了?殷家的人都沒有打探到你們的消息。”囡雪搖頭,說:“那天王管家讓我們上了輛馬車,將我們三個和其他的家仆一起安頓在另外一處宅子。今兒個一早才又將我們送回來。”沈卻點了點頭,想來幾個小丫鬟也隻不過是任憑戚玨安排,並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情。過了好半天,戚玨都沒有回來。沈卻皺著眉,問:“你們說,先生去哪兒了?”三個丫鬟隻能是搖頭,哪裡可能知道。沈卻又等了很久,還是沒有等到戚玨的影子,眼看都是用膳的時辰了,戚玨還沒有回屋。“姑娘,先給您弄吃的嗎?”綠蟻問。沈卻搖了搖頭,她下了床,去尋戚玨。她去了鯉池那兒,去了花房,去了前廳,去了後院的酒窖,幾乎把沉蕭府轉了個遍。最後才想起來書房沒有去過。沉蕭府的書房建造的位置有些奇怪,與主屋離得很遠,在沉蕭府一片僻靜的竹林裡,平時也鮮有人過去。構造也比較奇特,竟是幾間竹屋。整個淹沒在一片綠色裡。沈卻踩著竹葉,穿過竹林,就遠遠望見竹屋裡隱隱約約的身影。“先生!你竟到這兒來了!”沈卻歡喜地奔過去,早把先前的出糗忘到腦後。幾道黑影瞬間消失,等沈卻跑到竹屋門口的時候,隻來得及看見一點虛影。她眨了下眼,假裝並沒有看到,她笑眯眯地望著坐在矮桌前的戚玨。戚玨席地而坐,兩隻手搭在矮桌上,桌子上放著些書信、書籍。“找我?”戚玨抬眼,問。沈卻渡著步子走過來,她拉起戚玨放在桌子上的左手,然後自己整個人鑽進來,坐在戚玨的懷裡。沈卻將腦袋靠在戚玨的胸口,有些埋怨地說:“先生,您知道我不舒服還不去看我!”“知道不舒服,還一路小跑過來?”戚玨敲了敲沈卻的額頭。沈卻就奪了戚玨的手,兩隻小手將戚玨的手捧著,捏了捏指腹,又將他修長的手指隨意擺弄成各種形狀——竟是把戚玨的手當成了玩具。戚玨微微無奈,可是瞧著懷裡人含笑的嘴角時,也跟不住跟著勾了勾唇。他始終放在矮桌上的右手翻了過來,手背朝下,然後中指隨意在桌上敲了兩下。那幾個尚未離開的人,這次便真的離開了。沈卻在戚玨懷裡玩著戚玨的手指正不亦樂乎,忽然聽見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抬眼,就看見戚玨將一支毛筆遞過來。沈卻微愣,手裡已經被戚玨塞了那支毛筆。戚玨將沈卻微微推起來坐直身子,然後握住她拿筆的手,說:“聽說你在沈家學堂的時候,時常被教書畫的先生訓斥。以前沒能好好教你寫字,便從今日開始教起吧。”戚玨就這樣抱著沈卻,圈著她小小的身子,握住她的手,專注地開始寫字。沈卻望著鋪好上的宣紙上逐漸露出漂亮的字體,竟是開心起來。好像這些漂亮的字兒真的是她寫出來一般自豪!“先生,為什麼您的字這麼好看?”沈卻回頭望向戚玨。戚玨眸光不變,薄唇輕啟,道:“專心。”“曉得了!”沈卻眯了眯眼睛,甜甜應下。她忽然覺得那些字兒哪裡有她的先生好看!不過她倒是真的靜下心來,回過頭專心寫起來。戚玨握著沈卻的手寫了近一個時辰,直到沈卻的小手快沒了知覺,戚玨才鬆口,說了句:“今日就到這吧。”沈卻鬆了口氣,她有些沒力氣地倚靠在戚玨懷裡,說:“先生,我在沈家學堂時,教我書畫的那位許先生說過曾受過你的提點,是不是真的呀?”沈卻真的十分好奇戚玨明明看不見是怎麼做到提點彆人的呢?“哪個許先生?”戚玨隨意問。“唔……”沈卻皺著眉想了想,“姓許,名嵐,字……好像是至沉。”戚玨說:“沒印象。”“哦……”沈卻拉長了音,顯然還在陷入思索中。瞧著她蹙眉凝神的模樣,戚玨便說:“世間萬物本就相同,學問與各種領域的造詣更是如此。所謂提點也未必就是通常意義的提點。”沈卻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忽然又說:“先生,您都知道我肚子難受怎麼還拉我寫了這麼久的字?”“那你現在還難受嗎?”戚玨好笑地看著她。沈卻一愣,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肚子裡那股奇怪的疼痛竟然輕了不少。戚玨便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著說:“專注,是可以忘記疼痛的。”“阿卻記下了!”沈卻璀然笑開,她歡喜地轉身,然而她的手裡還握著筆,筆尖劃過戚玨的臉頰,在戚玨的臉上留下一抹墨跡。“呃……我、我不是故意的……”沈卻吐了吐舌頭,急忙將手裡的作案工具放在矮桌上,然後拿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討好模樣望著戚玨。戚玨無奈地搖了搖頭,輕斥:“還是這般毛毛躁躁的。”他本想板著臉,可是望著沈卻那雙蒙了一層水霧的眼眸,戚玨的心都快要化了,所以他說這話的時候,到了最後尾音低沉,帶著點無奈和寵溺。沈卻聽了出來,知道戚玨並沒有生氣,立刻歡喜地笑起來。“先生,我給你擦乾淨!”沈卻挺直了腰杆,靠近戚玨的臉,用小小的指腹去擦戚玨臉上的墨跡。可是那一層薄薄的墨跡幾乎乾了,竟是沒能擦去多少。沈卻皺著個小眉頭,她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能更靠近戚玨的臉一些,她的眼睛盯在戚玨臉上的墨跡上,仔細地去擦。沈卻的氣息撲在戚玨的臉上,癢癢的,她距離他那麼近,戚玨幾度差點伸出手抱住她。可是墨汁這種東西,若是乾了,就極難擦掉。眼看著戚玨的臉被自己擦紅了,還沒有把墨跡全部擦乾淨,沈卻有點急。她轉過身打量著矮桌,失望地發現茶杯裡一滴茶水都沒有。戚玨無奈地笑著說:“這裡沒有水,我們回去再洗。”“哦。”沈卻點點頭。沒有水?沈卻仔細想了一下,然後再次湊到戚玨的臉邊,然後伸出粉嫩的小舌頭,用舌尖輕輕舔了一下戚玨的臉。沈卻剛想伸出手去擦濕了的墨跡,整個人卻被戚玨忽然推開。戚玨幾乎是一下子站起來,轉過身去,他說:“我自己擦就可以了。”沈卻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剛剛不小心把墨汁弄到先生臉上的事情,先生不是已經不生氣了嗎?難道是嫌棄自己笨手笨腳沒有把墨跡擦乾淨?應該就是這樣了吧,先生最是愛乾淨了。她起身,站到戚玨對麵,說:“先生,我闖的禍,就讓我給你擦嘛。而且這裡沒有鏡子,你自己擦不乾淨的!”戚玨忽然問:“餓不餓?”沈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的確是餓了,好像她來找戚玨的時候已經是用晚膳的時辰了。“走了,我們回去吃東西了。”戚玨說著,已經先一步往回走了。“先生!您等等我!”沈卻追上去,拉住戚玨的手。戚玨微微側眼,望著身邊的小姑娘,然後反手握住沈卻的小手,將她整個手掌都攥在掌心。戚玨陪著沈卻吃了東西,又陪她下了會兒棋,直到沈卻心滿意足窩在床上睡著了。戚玨才從她身邊起身,重新踏入竹林中的竹屋。竹屋裡,除了戚玨還有四個人,有一直跟在戚玨身邊的魚童、王管家和掌管隱衛的弦,而另外一個人,是一個年輕的青年,他的眼睛非常小,卻明亮異常,在眼眶裡轉來轉去,帶著一股痞氣。“都處理了?”戚玨問。弦恭敬地說:“回主上,參與刺殺的人已經那些暗中聯絡點的人,所有能查到的人都處理掉了。”弦看了戚玨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有話直說。”“是!我覺得……這些人不像是戚玡的人,甚至不像是大戚的人。”弦說。戚玨點了點頭,說:“是烏和人。”弦有些驚訝地說:“竟真的是烏和人,先前我隻不過是猜測他們並非大戚的人,並不能確定是烏和人和炎雄人。”一旁的魚童開口,說:“如果真的是烏和人,那就決不能是戚玡的人手。以戚玡的身份是決不可能和彆國沾上關係。”他皺著眉想了想,道:“可是雖說咱們的生意在烏和國也有涉獵,可是規模並不大,也一向沒有什麼摩擦。據昨日的消息來看,咱們在烏和的生意還是一切正常的。”戚玨也想不通,他在烏和會有什麼仇人。他想了想,說:“王管家,又要辛苦你跑一趟了。既然烏和有未知的可能,我們也隻能先探探路。”戚玨頓了頓,說道:“試著將烏和的生意擴大,哪怕移走三成在大戚的財力。”“是!”王管家心中一凜,作為蕭家的老家奴,他比誰都清楚三成在大戚的財力代表了什麼。戚玨這才將目光落在最後一個人身上,他說:“鞘,做一套完整的機關將整個沉蕭府圍住要多久?而且要在暗處進行。”鞘咧了咧嘴,笑嗬嗬地說:“給我一年的時間,我保準讓整個沉蕭府的內裡變成銅牆鐵壁,任何想要硬闖的人,隻要啟動機關,絕無生還可能!”戚玨搖頭微顯不滿。鞘求助似地看了一眼弦,弦抱了抱拳,說:“主上,依鞘的實力,三個月足夠了。”“你!”鞘跳起來,要不是估計自己打不過弦,早就一拳轟了上去。“六個月,最遲六個月。”戚玨說。鞘就收起了嬉皮笑臉的神情,略一琢磨,咬牙應了下來。戚玨忽然勾了勾嘴角,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說:“如果讓你做一套機關,囊括整個鄂南城呢?”鞘長大了嘴,像個結巴一樣地說:“你、你……你一一、一定是開、開開……玩笑的吧?”“你就當是說笑吧。”戚玨起身往回走。這個時候,沈卻又會踢被子了。穿過青綠的竹林,戚玨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收起來。這次刺殺實在太突然了,前世並沒有烏和人對他出手,而他潛伏在整個鄂南城的探子事先竟是一無所覺。這種對未知危險毫無掌控的感覺他並不喜歡。也許從他娶了沈卻,打破前世的軌跡時,未來的發展也在悄悄發生著變化。看來,他原本準備的那些並不夠。戚玨的那一句“以前沒能好好教你寫字,便從今日開始教起吧。”原來竟是真的,而且每日都讓沈卻寫四個時辰。上午的時候,沈卻還能笑嘻嘻地練字,可是等到下午的時候她的手腕就十分酸痛,簡直連握筆都艱難。所以下午的時候,戚玨就親自握著她的手來寫。如此,下午的時光竟是比上午過得還要快。而在這種練習之下,沈卻的字當然是突飛猛進,半年之後,她的字再拿去給許先生看,估計許先生驚訝地連胡子都要顫一顫。“先生,先生!您瞧!”沈卻將自己的字獻寶似地遞到戚玨眼前。“嗯,很好。”戚玨點了點頭。沈卻眨了下眼睛,說:“那……今天可以請假了是不是?”戚玨含笑望著她,也不說話。沈卻伸出小手拉了拉戚玨的袖子,小聲地說:“今天是阿卻十二歲生日嘛,先生就放我一天假嘛!”“連客人都請了,現在才跟我請假?”戚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沈卻的臉頰。先前沈卻住在沈家的那段日子,整個人越來越消瘦。如今在沉蕭府養了半年,氣色越來越好,身上的肉也多了些。沈卻瞬間笑開,她張開手臂,緊緊抱住戚玨的腰,仰著臉,望著戚玨,說:“先生,先生!阿卻的禮物呢?您今年該不會沒給我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