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捧接過聖旨,怔愣的凝望著手中的聖旨,如此簡單的聖旨,沒有華麗的辭藻為我修飾,隻有短短一句“朕之所愛,願其伴朕餘生”。蒂皇妃――帝皇妃,如此高的封號,怎能叫我不為之動容?“蒂皇妃,奴才給您行禮了!”徐公公扯著笑,屈膝而下向我跪拜,其他婕妤也調轉身子,向我跪拜,齊道,“參見蒂皇妃!”“都起吧。”我立刻召喚他們起身,不習慣這樣的場麵,已經很久沒有人再跪拜過我了。徐公公站正了身子,躬腰哈首道,“皇妃請移駕昭鳳宮,奴才們早就將其大典好,隻等皇妃您的大駕。”我輕輕將頸邊被風吹亂的發絲順了順,“能否攜心婉一同進人昭鳳宮?她倒挺討我喜歡的。”他微一詫異,轉瞬即逝,“皇妃都開口了,奴才們當然照辦。”轉首朝心婉笑一笑,再道,“那就多謝公公了!”他忙接口,“奴才不敢當。”在眾位禁衛軍與奴才們的簇擁下乘著玉輦晃晃蕩蕩的朝昭鳳宮走去,踩著地上的雪花孜孜作響,心婉緊緊跟隨在我身旁為我打傘,將風雪儘數擋去。徐公公則是走在最前邊領路,我凝神側望這朱壁宮牆,赤金的琉璃瓦上早已覆滿皚皚白雪,蜿蜒如同銀白巨龍伏臥這皇宮之上,是個好兆頭。其間大小殿閣樓台複雜交錯,連綿不絕。臨走時,我與三位妹妹於房內小談了片刻才離去,她們皆是滿臉欣喜的恭賀我的晉位,臨彆時依依不舍的凝視著我,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下口。不論她們的表現是刻意的討好、虛假的奉承我都不介意,畢竟將來我要除去那不可一世的杜皇後與高傲自負的靜夫人還要仰仗她們。這些天我也仔細對她們三細細觀察了一番,尹晶心高氣傲,才學出眾,能歌擅舞。蘇思雲國色天香,心直口快,衝動浮躁。楊容溪溫雅端莊,品貌兼備,不喜於色。三人皆各有所長,獨俱一格。幾點雪花打在我眼上,不自覺的閉了閉眼簾,再睜開,茫茫之感更將我籠罩。當玉輦經過拐角處之時正碰上同乘玉輦迎麵而來的靜夫人。她依舊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摸樣,眉宇間卻少了初次在船上見她時那股脫塵、清雅,是這個後宮將她變得這般罷!徐公公一見靜夫人,立刻跪地行禮,“奴才給靜夫人請安,夫人萬福。”她睇了徐公公一眼,“免禮!”再將目光投放至我身上,眼神閃爍,“也不知雪婕妤你用了什麼狐媚手段將皇上迷的神魂顛倒,竟和本宮與皇後之力都無法阻止皇上的冊立之心。本宮真的很不解,你除了一張利嘴與驚天舞姿之外,還有哪兒能讓皇上著迷。”絲毫不介意她的暗諷之語,唇邊勾勒出似笑非笑之態,“雖說本宮未正式授璽印,可皇上的旨意畢竟已下,那麼在本宮麵前靜夫人你是否該自稱臣妾?後宮的規矩是這樣吧,徐公公?”徐公公臉色有些不自在,瞅著我與靜夫人之間的暗潮湧動,“回皇妃,您是皇上冊封的第一皇妃,除皇後娘娘外,任何宮嬪在您麵前都必須自稱臣妾。”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笑意越發濃,語氣卻格外溫和,“靜夫人,可聽清楚了?這規矩你是懂的。”她臉色登時一變,窘在那裡,氣得滿臉燥紅。而我也隻是悠哉的倚靠在輦上,凝著她。片刻,隻見她正身由玉輦起身,僵硬的跪在冰雪之地,半個膝蓋已被白雪掩埋。“臣妾無禮,請皇妃恕罪。”語雖是請罪之意,卻無半毫愧意,甚至有些憤恨。我趕忙正身道,“本宮怎受的起夫人如此大禮。你現在可是身懷六甲,若因這一跪,孩子出了個三長兩短,本宮罪過不說,夫人你的指望也就沒了。”我瞧見她的全身因我的話氣的微微顫抖,艱難的由雪地上起身,“謝、蒂皇妃。”她說那個謝字之時用了音量加重了幾分。由於她一直低垂著頭,以致我看不清她的神色,隻見簌簌白雪欺壓在她的青絲上、脊背上,凝結成霜,衣角被北風吹得翩然翻起。“回昭鳳宮。”將視線由她身上收回,轉而投向徐公公,此時他怔忪的盯著毫無氣焰的靜夫人。因我的話一個回神,不自主的打了個哆嗦,怯怯的望了我一眼,即刻收回,“起!”丟下獨自立於雪花飄零之中的靜夫人,絲毫不顧慮她此刻到底是何臉色。而我方才之舉,一是給靜夫人一個下馬威,二是警告這後宮眾妃嬪,我並不是她們所能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