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陽見龍玲顏色大變的樣子,以為對方與她有隙,當下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那老者苦笑道:“放心,我並沒有惡意。玲兒,你都長這麼大了,難道不認識我了麼?”龍玲宛若癡呆的緩緩向前走去,隨即醒悟,勃然大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冒充我皇爺爺?”朱重陽聞言目瞪口呆,心中暗道:“這老者真是龍玲的爺爺?”“我怎麼會是冒充?”老者道,“我雖然老了一些,但樣貌還是不差的。”“哼!我皇爺爺八年前就已經過世,是我親眼所見,怎會有假?”龍玲怒道,“嘿嘿,這年頭作假的技術真是越來越強了,竟然冒充得這麼像,差點把我騙過。”老者再次苦笑一聲,說道:“我確實是你爺爺,之所以能再次站在你麵前,是因為當初我是詐死的。”“詐死?”朱重陽和龍玲聞言一愣,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謊話越說越真了。”龍玲冷笑道,“你到底是誰?竟然能不聲不響來到這裡?”說話中,她將寶劍指著對方,對她來說,冒充已經身亡的爺爺,是絕對難以容忍的。老者將她的長劍置若未聞,緩緩道:“這把流光劍,是你七歲生日的時候,我命人打造給你的,在此之前……”老者的聲音不急不緩,娓娓道來著龍玲小時候發生的事情,說到溫馨處,嘴角還露出一絲笑容,似乎在回味當時的一切。龍玲初時還在冷笑,但隨後臉色越來越凝重,到最後竟低聲哭了起來,杵著拐杖跌跌撞撞的猛然撲到老者懷中,哽咽道:“皇爺爺!”“乖孩子。”老者拍拍她的後背,笑道,“不要哭,不要哭。”朱重陽有些疑惑,眼前發生的這一幕讓他有些難以想象,怎麼一個死去多年的人,竟能活生生的站在他麵前?“皇爺爺,你說當年你詐死是怎麼回事?”哭了一陣,龍玲再次恢複了往日的精明乾練。老者道:“是這樣的……”原來,這位老者正是龍玲的親爺爺、薑國曾經的皇帝龍興!與其他皇帝不同,他並不熱衷於權利,而是希望能夠長死不死,永遠逍遙。於是,在他登基之後,借由職權之便,一直致力於尋找修仙功法。正所謂“有誌者,事竟成”,雖然修仙界對功法管製得很嚴格,但還是被他得到了一部殘篇。於是,在此之後,他漸漸的荒廢了朝政,專心修仙。隻可惜修仙功法玄奧非常,並不是得到一本功法就能修成的,沒有人指點,極難入門。因此,龍興的進度一直不快。不過,經過幾十年的摸索,他也有了幾分心得。經過一番努力,終於在八年前渡過了第一道天劫,成為了真人!這一下,讓他喜出望外,更堅定了修仙的決心,對皇權更加厭倦。為了不耽誤修仙,他自導自演了一出詐死的“戲劇”,成功的從世界上“消失”,然後躲在皇宮內中修煉,這一煉就是八年。也許是厚積薄發的緣故,他的修為竟然奇跡般的進入了練氣化神中期!既然對方是龍玲的爺爺,朱重陽當下重新見禮,拜道:“朱某見過龍真人。”他們都是修仙者,並不用拘俗禮。“朱真人不用多禮。”龍興笑道,“今日能相聚也是一種緣,大家一起來喝一杯。”龍玲搖搖頭,說道:“沒時間了。”言罷,她將今晚皇宮發生的一幕幕講給龍興聽,最後哭著道:“爺爺,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了。”一夜之間,家破人亡,身份陡降,這對常人來說是個非常沉重的打擊。龍玲見到自己的爺爺,自然會將他當做唯一的依靠。龍興聞言勃然大怒,臉色變了幾變,隨後泄了一口氣,說道:“玲兒,你也彆想著報仇了,我們根本不是對手。”“怎麼?”龍玲疑問道,“就算龍真的很強,隻要我們刻苦修煉,就一定有機會報仇雪恨。”“唉,我是不行了。”龍興歎道,“時至今日,我已經發現我修仙的資質太差了,若沒有奇遇,根本無緣晉升人仙。而那湯溪龍王、毒龍王都是成名的龍族,就算數個地仙都不是對手,我們去隻是送死而已。”“嗯,我也不建議報仇。”朱重陽道,“若將仇恨放在心中,也修不成仙。對了,聽聞龍家與湯溪龍族有血緣關係,是真的麼?”“不會吧?”龍玲訝然道,她並沒有聽到湯溪龍王和毒龍王的對話,故此不知。龍興道:“不錯,我龍家先祖是湯溪龍王的外甥,所以才以‘龍’為姓。先祖雖不能變為龍身,也沒有修習仙術,但一身文治武功超絕,一手締造薑國。當然,這背後也有湯溪龍族的支持。薑國之所以一直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也有他們的功勞。作為回報,我們每年要進奉一些奇珍異寶給龍宮。”其實,九州上的所有國家背後,都有一個甚至多個修仙門派。薑國有湯溪龍宮的支援,這才沒被人覬覦。“既然這樣,那湯溪龍王為何不阻止毒龍王?”龍玲問道。龍興道:“兩位龍王之間的矛盾很深,毒龍王一直想占領湯溪河,湯溪龍王自然有顧忌。而且,後者也不是前者的對手,就算要阻止也是有心無力。”“哼!難道這深仇大恨就這樣算了麼?”龍玲憤然道。“也不能這麼說,萬事隨緣。”龍興道,“若我們修煉有成,或有落井下石的機會,自然要去報仇。但現在我們的力量很弱,要報仇根本沒可能。玲兒,你可不要衝動。”龍玲點頭道:“嗯,這我知道。”龍興知道自己孫女的性格,知道她不會亂來,當下放寬了心,問朱重陽道:“我剛聽到藥庫有打鬥聲,閣下可是想尋藥材煉丹?”朱重陽道:“不是,是想來尋法器的。聽聞皇家收購了不少法器,特來尋找一件。至於去藥庫,是為了醫身上的傷。”龍興見朱重陽胳膊上有血跡,知道他所言不虛,接著問道:“那兩隻小鬼呢?”言語中頗有些急切。“被我消滅了。”朱重陽道。“唉,也好,這未免不是一種解脫。”龍興喟歎道,“是我辜負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