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張嘴,嗯,好的,再來一口,真棒!”吳小三夾著一塊粉蒸肉遞到拓拔雨睛的嘴邊,哄孩子似地說道。拓拔雨睛嗔惱地瞪了口無遮攔的吳小三一眼:“你瞎說什麼呢,閉嘴!”不料對方直接無視之,依舊笑嘻嘻地打趣。拓拔雨睛嘴唇輕咬,卻隻能乾瞪眼沒有辦法。“不吃?”吳小三嗬嗬一笑,威脅道,“不吃的話,我以後就不喂你了哦……”“你……”拓拔雨睛無語,索性將臉扭到一邊,冷哼道,“我餓死算了,不要你管!”平日裡少言寡語氣質冷淡的拓跋雨晴如此賭氣的舉動,倒是讓吳小三吃了一驚,繼而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生氣了?”吳大官人看著對方白天鵝一般雪白修長的脖頸,有些失神。拓跋雨晴不理他。“好了我不逗你了,快吃吧,一會兒該涼了。”吳小三收起嬉皮笑臉,端正態度說道。拓跋雨晴還是沒有理會。“姑娘,你傷得很重,需要營養,彆賭氣了,我管你叫姐姐,行嗎?不行?叫娘也行!”吳小三豁出去了,滿臉的大義淩然。“我有那麼老嗎?去你的!”拓跋雨晴嗔道,隻是臉色緩和了許多:“想要我吃,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說!”吳小三有些莫名其妙。“我仔細回想了很久,也沒有搞明白,昨天你到底哪裡來的力氣,我記得很清楚你已經真氣枯竭了。”拓跋雨晴一雙美眸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厄……”吳小三啞然,繼而眼珠一轉:“我是在練一門奇特的功法,真氣時斷時續……”“停!”拓跋雨晴打斷他,單刀直入地問道:“你撒謊的時候右眼皮會有輕微的跳動,你沒覺察出來嗎?”吳小三一聲咳嗽,十分尷尬,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清了清嗓這才開口說道:“其實吧,這件事情告訴你也無妨,我前幾年在一個深山裡麵碰上了一個老道士,然後呢……”“好了!”拓跋雨晴沒好氣地再次打斷他:“你這次兩隻眼睛一塊兒跳呢,蠻有韻律的……”“厄”吳小三隻好硬著頭皮說道:“這是秘密!不能說。”“我吃。”拓跋雨晴麵無表情地道。吳小三:“……”好不容易才將拓跋雨晴喂飽,吳小三端碗端的手腕都酸了,真沒看出來拓跋雨晴如此嬌小,飯量卻抵得上兩個吳小三。果然是先天境界的高手,就連飯量都跟正常人不同。回到房中,吳小三又開始給王常有喂飯,一家倆病號真有些忙不過來。王常有自打那天夜裡被拓跋雨晴打上之後一直昏迷在床,前天才醒過來,整個人消瘦了一圈,而且不能太長時間說話,果然應了葉雨兒的話,雖無性命之憂,卻要臥床半年。王常有此時甚至都不知道拓跋雨晴就跟他住在同一家客棧裡,而且距離僅有三丈之遙。喂飽了王常有,吳小三揉了揉手腕,開始盤腿打坐。不一會兒的功夫,頭上便冒出了絲絲白氣,顯然武功又有所精進。在上一次葉雨兒強行為他打通背部九處穴位之後,被打通的穴位數量已經變為二十五處!整個背部五十多處穴位已經打通了近一半,真氣運行之處一陣陣熱流像蚯蚓一般竄動,不一會兒,一天的疲勞就被這滾滾熱流洗刷乾淨,剩下的隻有真氣蓬勃帶來的各個器官的愉悅感。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吳小三緩緩停下來,最近真氣的漲勢喜人,他十分高興,但是也暗暗告誡自己把好關卡,越是這種時候心中越不能放鬆,一不留神便會有真氣錯亂走火入魔之險。舒活了一陣筋骨,吳小三躍下閣樓,來到院子裡,隻見一個白白胖胖的少年正提著掃帚掃院子,此人叫王二牛,是王常有從鎮上找來的夥計,為人十分憨厚老實,見到吳小三下來連忙點頭說道:“少東家,早!”吳小三笑著點點頭,找了一塊掃過的空地,開始練起般若金剛掌。這般若金剛掌自打前幾天突破第一層打到第二層之後,吳小三的力氣竟然足足增加了一倍,渾身的每一塊肌肉似乎都充滿了力量,拳頭微微一握便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而且每一次練拳,吳小三都感覺身體進步很大,尤其是這半月來同拓跋雨晴這種頂尖高手殊死搏殺,更是讓他獲益匪淺。原本這套掌法在江湖上隻是一套二流的武功,掌法之中很多紕漏之處,在吃過對方虧之後都被吳小三一一更改過來,加以完善。隻見他時而身形如梭,時而沉穩如鬆,一招一式之間都帶著呼呼風聲,看得王二牛豔羨不已,連連咋舌。吳小三本就不是什麼江湖名門大派出來的弟子,因此練武的時候也不太講究什麼規矩,並不避諱外人,倒是讓王二牛飽了眼福。正練著呢,門外走進來一個中年男子,此人身著玄色勁裝,腰劄蟒帶,走起路來龍驤虎步器宇軒昂,頗為不凡。王二牛一見來了客人,連忙上前招呼,此人進了客棧,便挑了一個靠近門口的位置,要了四個小菜一壺老白乾,穩穩地坐著邊吃邊喝,時不時地瞅幾眼院子裡勤練不輟的吳小三。吳小三此刻正練到高興處,身體周圍的空氣似乎被攪動得呼呼作響,走到近處便可以看見他的身體仿佛是一個大熔爐,周身有一道道微弱的白氣從體內散發出來,緩緩飄遠。不知不覺間,日頭過頂,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啪!”吳小三雙腳合攏,收住了身子,雙掌從眉心處緩緩按下,鼻孔中吐出兩團淡淡的白氣,逐漸散向遠方。“好!好功夫!”那中年男子緩緩拍手稱讚,聲音遠遠傳來。吳小三啞然一笑,連忙說道:“先生謬讚了,一點三角貓的功夫而已。”“你可太謙虛了,倘若是三角貓的功夫,怎能以一人之力喝退三百虎賁將士?”中年男子朗聲笑道,那語氣似乎在拉家常。吳小三一聽這話,立馬警覺起來,前幾日天星城拓跋筱禾一行來瑞祥客棧的事情,雖然吳小三沒有刻意隱瞞,但是還是被一些有心人聽到耳裡。眼前這人到底是何來路?“哦,哪裡有什麼一人喝退三百將士的事情,想必先生一定是輕信了他人謠傳,這房間流傳的東西本就不可信。”吳小三搖頭笑道。“可信不可信,老夫一試便知!”那中年男子眉心猛然皺起,一掌勢若奔雷向吳小三麵門打來。沒想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吳小三連忙後退一步側身去擒拿對方的手腕,哪裡知道對方這招竟是虛晃一槍,掌到半路收了回來,手腕下壓,拍向他的胸口。吳小三處亂不驚,一掌迎了上去,心頭隱隱覺得這招式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雙掌相交,吳小三隻覺得一股如山的巨力震得他心頭狂跳,呼吸都為之一滯,整個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跌飛出去。“咦?怎的如此不濟?”中年男子有些驚訝,似乎感歎對方如此不堪一擊,名不副實,生怕一掌將對方打死,連忙收回了一半的內力。哪裡知道吳小三被擊飛之後隻是哎幺了兩聲,便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沒事人一樣撲了上來。“咦?”中年男子又是一聲驚異地低吟,要知道自己儘管收回了一半的內力但是那威力卻是可以輕而易舉將一麵堅實的院牆打得粉碎,而對麵這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竟然一點傷都沒受?於是,他手掌上再度用力,施展出了八成的力氣雙掌迎了上去。意料之中的,吳小三再一次跌飛出去。此人什麼來路?一身功夫竟然還在拓跋雨晴之上!吳小三心中同樣震驚,難道先天境界的武者真的如同大白菜一樣不值錢嗎?哼哼兩聲,吳小三揉了揉酸麻的雙掌,再次蹦了起來。這一下,雙方都沒有再出手,隻是謹慎地看著對方,各懷心事。中年男子眼中閃爍不定,突然嗬嗬一笑:“小夥子,你這身功夫可是從晉書禪院學來的?你師父是那位高僧?”“晉書禪院?高僧?”吳小三驚訝地說道,不知該如何回答,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套內功心法到底叫什麼名字。“嗬嗬,不用顧慮,小夥子,我跟那晉書禪院的主持禪機長老有幾分交情,你既然是出身那裡,咱們便也有幾分緣分,但說無妨。”中年男子以為吳小三心中有顧慮,不願意吐露真話,所以才出言澄清。“我師父……”吳小三靈機一動,“她已經不在人世了……”“啊?”中年男子奇道,心中開始回想到底是禪院裡哪位已故高人,交出這般好徒弟,一時竟然沒能理出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