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時值中午,吳小三再次被葉雨兒附體,一掌逼退了不知疲倦的拓跋雨晴,冷冷地道:“該吃飯了,下午再練。”拓跋雨晴一愣,眼中竟然閃過一絲悵然若失,平生第一次遇到如此酣暢淋漓的生死搏殺,她自然還沒有玩夠!吳小三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身體一縱躍出地窖,仿佛一點傷都沒有一般。拓跋雨晴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怪胎的抗擊打能力,搖頭苦笑,眼中竟生出一絲好奇:這人到底怎麼煉成這般功夫的?真要能學到手,我的武功肯定能再上一個台階,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教我……哎呀!想什麼呢?這人……真是奇怪的人嗬。就在拓跋雨晴胡思亂想之際,太平鎮鎮使的府衙前早已是一片雞飛狗跳。整整齊齊兩隊騎兵排在兩邊,為首兩騎坐著一個麵如冠玉劍眉星目的少年,手持長槍,槍尖直指著鎮長劉文才的鼻尖。“說!見過畫中這個女子沒有?”少年正是拓跋雨晴的弟弟,拓跋筱禾。此刻正手持一幅畫像,仔細問道。“不曾……不曾見過”劉文才哆哆嗦嗦如小雞一般,早已嚇得六神出竅,七孔生煙。身後幾個狐假虎威的手下早已被這一群騎兵被打趴在地,呻吟不止。“你得說見過”拓跋筱禾的槍尖又近了幾分,“不然你就有麻煩了,很大的麻煩。”“是是是,下官見過,見過此人!”劉文才見風使舵,保住小命再說。“在哪裡見過的?”拓跋筱禾微笑著問道。“這……”劉文才又哆嗦起來,求救一般地看著拓跋筱禾。“太平鎮!”拓跋筱禾麵色一寒,殺機頓現。“是太平鎮,是太平鎮!我見過我見過!好漢饒命!”劉文才磕頭如搗蒜,差點尿褲子。“既然,在太平鎮,那就好辦了”拓跋筱禾很滿意地用槍尖點了點對方的額頭,“給你三天時間,把她找出來!找不出來~~~我便把你埋在地下,等來年地下長出一個鎮使來替代你的位置。”“一定找到,一定找到!”劉文才連忙一骨碌爬起,出門召集人馬尋人去了。“小王爺,為何跟這種小角色一般見識?他們能成什麼事?”白麵道士騎在另一匹馬上,冷冷開口問道。“李道長有所不知,”拓跋筱禾拱手行禮道:“我手下帶來的這三百驃騎作戰英勇悍不畏死,但是人生地不熟。而劉文才這種地頭蛇,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是勝在消息靈通,倘若我姐姐真的在此鎮出現過,此人一定比我們這些外人更有辦法尋到。”白麵道士頷首,“小王爺果然胸中有丘壑,難怪王爺會派你前來,識人善任。”“李道長謬讚了”拓跋筱禾客氣地回敬道,“走,進府衙吃杯茶吧”太陽東升西落,彈指一揮間,夜幕便降下來了。太平鎮府衙之內,拓跋筱禾正端坐桌旁與李道長下棋。看那棋已至中盤,兩條大龍絞殺在一起,局勢尚不明朗。旁邊兩個年輕婢女心驚膽戰立在一邊,小心伺候著。李道長手持一黑子正自冥想,門外傳來一陣陣腳步聲,連頭也沒抬,開口問道:“人可有消息了?”那拓跋筱禾雙目直盯著棋盤,神秘一笑:“我看多半沒有。”門外,劉文才哭喪著臉,唯唯諾諾地走進來,“不瞞二位大人,全鎮上下搜了個精光,就連尼姑庵都搜遍了,也不見這女子蹤跡。”“再去找!”李道長手中棋子穩穩落定,吩咐道。“這個……”劉文才遲疑道,“兩位大人吩咐的事,下官自然肝腦塗地鞠躬儘瘁,隻是有一點顧慮,不知當講不當講……”“講!”拓跋筱禾道。“離此地三十裡地便是一座仙山,喚作落蒙山。山中住著一隻成了精的熊怪,此妖最是好色,常來太平鎮走動,捉拿年輕女子回山中,一去不回。在下看這畫中女子生的如此貌美,是不是被那熊怪給搶了去……”劉文才戰戰兢兢地說道。“放肆!”拓跋筱禾一聲冷喝,一掌拍去,將劉文才滿嘴的牙齒儘數打碎,“休要拿這些妖魔鬼怪來糊弄於我!還有兩日時間,找不到人,你死無全屍。”“大人饒命,小的這就去找!”劉文才痛哭流涕,磕頭不止,起身緩緩退下。“慢著”李道長叫住了他,“大小姐一身武藝已臻化境,尋常人等自然奈何不得!但倘若真有那成了精的熊怪作亂,大小姐武藝雖精,終究是凡人之軀,隻怕不敵!”“哦?”拓跋筱禾眼珠一轉,“道長如此說來,倒真有這種可能性,這可如何是好……”“帶我演算一番,這太平鎮有妖有邪,一推便知。”李道長胸有成竹道,從半空中取出一副羅盤,盤麵精巧呈古銅色,隻見他豎起二指立在心口,嘴裡默念道:“無煉金身,無鬼無神,眾神歸位,妖魔現形,急急如律令!”一瞬間,狂風四起,吹得眾人東倒西歪,就連拓跋筱禾也有些身形不穩。那羅盤上古銅色指針開始緩緩轉動,繞著中軸轉了三圈,然後緩緩停住了!瞧那指針方向,直至西南!“果然,果然!”李道長緩緩收了神通,麵色陰沉,“此地西南方向百丈之內,有一鬼魅!”“真的有鬼?百丈之內?”劉文才兩眼一翻,一下子癱軟在地,昏迷不醒。“是否是這鬼捉了我姐姐?她可有生命危險?”拓跋筱禾急切問道,臉上現出一絲焦急。瑞祥客棧,盤腿坐在床上的吳小三此刻練功正酣,頭頂隱隱有一絲白氣冒出,猛然間他睜開了眼睛。“是哪裡來的野道士在推算我?難道是那徐連城賊心不死?”葉雨兒心頭驚異地想到,一聲冷笑,“待我去查探一番!”說罷,猛然一刀割開了吳小三的手腕,鮮血瞬間便流了出來,葉雨兒掌心微收,竟然將那血緩緩吸到半空,凝聚成一個球體,當空轉動不止,甚是詭異。“我血煉我心,我心恕我嗔,陰煞血咒,斬敵無形,破!”吳小三的唇間緩緩吐出這一連串音節,話音剛落,那團血球竟然在半空中彙成一個血骷髏的形狀,帶著一聲聲尖嘯破空而去!離此不遠的太平鎮府衙,李道長手中羅盤的指針竟然自主地轉動起來,而且那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漸漸的肉眼已經很難看清楚,隻能看到一個古銅色的圓圈震顫著那羅盤,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裂開來。這是葉雨兒正用血源心經隔空對他施展咒術,李道長不敢怠慢一聲爆喝,“大膽鬼魅,竟敢如此猖獗,看貧道收了你!”說罷雙掌交替,掌心兩道白氣瞬間成型,一清一濁彙成太極陰陽魚圖案,忽隱忽現,那李道長從半空中取出一隻桃木劍,一劍正中那太極陰陽魚的正中心!“轟!”一聲巨響,太極圖案當場爆掉,那羅盤瞬間靜止下來,不再顫動,指針也仿佛被巨力黏住,行進異常困難,幾乎要停止下來。葉雨兒心頭一顫,舌尖一咬再次噴出一口血來,葉雨兒一縷幽魂縱身跳進血霧之中,頓時那血霧變得清晰可見,化作陣陣陰風呼嘯著遠去。太平鎮府衙內,李道長心滿自得地擦拭著桃木劍,突然印堂處微微跳動,心道不好,連忙盤坐起來,一指點在桃木劍上,瞬間周身各處金光閃閃,一道金身金甲的將軍虛影瞬間遁入體內,地麵上一道金色光圈冉冉升起,將他護在中央。與此同時,一道紅色血霧破空而來,瞬間侵入了光圈之中,那金光似有靈性,知道外敵侵犯,一下子縮小了許多,緩緩升起,將那團血霧包裹起來,試圖煉化。那血霧左突右衝異常凶猛竟然將金光衝淡了幾分,每一次衝擊那李道長的臉色便沉重一分,似乎在竭力承受著如山般的劇痛。“啊~~~”李道長再度暴喝,身上的那件道衣竟然淩空飛起,在半空轉了三圈,朝著那血霧撲去。那血霧似乎感到害怕,猛地一發狠竟然衝開了那光圈的束縛,往遠處奔逃!李道長口吐鮮血,渾身金光暗淡,一門心思指揮者那道衣追了上去,瞬間狂風大作,將那血霧速度阻了一阻,道衣一下子撲了上去,將那血霧完全收住。李道長麵色慘白,嘴裡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身上的金光已經消耗殆儘,“小王爺,這鬼魅已經被我製住,暫時不能動彈,快去往西南方向百丈處解救大小姐!”拓跋筱禾大喜,連忙飛奔出門,跨上戰馬帶領三百騎兵朝著西南方向飛奔而去,留下一路煙塵。西南百丈處,一座客棧赫然映入眼簾,匾額上寫著四個大字:瑞祥客棧!拓跋筱禾一腳踹開店門,手持長槍大踏步走了進來,身後三百虎賁將士魚貫而入,刀兵林立,殺氣騰騰。“你們是在找我嗎?”吳小三背負著雙手,緩緩走出閣樓,俯視著腳下這滿園子的兵馬。拓跋筱禾略微沉吟,一聲令下:“拿下此人!”“諾!”身後將士刀槍在手直撲閣樓而來。吳小三麵色平靜如水,心中卻焦急萬分:那女鬼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這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