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立身空中,雙手自然下垂,麵上看不出喜怒,隻是那冷漠的眼神會讓任何看到的人心寒,顯示出鯤鵬心情絕對不好。猛地,鯤鵬麵皮微微跳動一下,抬眼看向一側虛空,瞳孔縮起,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道:怎麼?道友想要阻攔貧道?鯤鵬四周突然出現一陣迷霧,將所有神念隔斷,虛無被破開,連接著一個漆黑無光的空間,一個蒼老又帶著疲憊的聲音傳出:道友當真要如此做?後果道友可曾想過?鯤鵬嘴角露出譏諷,‘嘿嘿,貧道隻是告訴他們,不要再招惹貧道,那個代價他們付不起!莫非道友想要維護那些弟子不成?若是如此——’鯤鵬話語頓了一頓,聲音轉寒道:貧道不在乎什麼天譴,更不會在意業力加身,貧道要將恐懼烙印在他們心底深處,道友真要相阻,貧道不在意現在就打壞天地,也許貧道不是對手,但是便是兩位道友齊出,想要拿下貧道,也是妄想!虛無中沒有回應,過了片刻,一聲歎息傳出,‘道友還請莫要打破規則!’鯤鵬看著空間恢複,隨手一抹,四周恢複如常,然而眼中卻爆出濃鬱數倍的殺機。鯤鵬立身之處沒有任何風,道袍卻唰唰作響,好似有狂風襲體,瞳孔一縮再縮,雙拳也不自覺握緊。忽的一聲,鯤鵬的頭發散開,朝著後麵亂擺,一股無形的氣勢散開。轟的一聲,鯤鵬立身所在的百萬裡所有生靈全都化為飛灰,真靈散去,就是大地也被轟出一個巨大的凹坑,深深地印入大地。鯤鵬的本身更是發生著詭異的變化,本來略顯滄桑的麵龐皺紋密布,可以稱之為吹彈可破的肌膚凹了下去,精光四射的雙目變得渾濁,最為可怖的是本來烏黑的頭發變得一片雪白。呼呼呼,似乎有狂風肆虐著這個不平常的世界。虛空中,兩道身影站立,看著鯤鵬的身影,眼中露出深深的忌憚。鯤鵬嘴角露出笑容,顯得格外陰森,本來凹了下去的皮膚好似被注入了水,麵龐的皺紋也消失不見,頭發變得半黑半白,更添一股妖異之感。右手抬起,隨手一拍,轟的一聲,鎮元子,冥河被破現身,臉色都有些發白。鯤鵬低笑道:兩位道友,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冥河與鎮元子都不說話,隻是暗中踏出幾步,準備一同應對鯤鵬。兩人沒有解釋孔宣之死與他們無關,因為他們明白,鯤鵬本身也不是個講理的人,既然對他們發了殺機,就絕不會收手。看到兩人表現,鯤鵬拊掌笑道:兩位道友果然了解貧道,作為答謝,貧道便讓你們看看真正的三十三重天道行,到底有何威力!鯤鵬抬起右手,隻是隨意那麼一擺,蓄勢待發,頭懸人參果樹,地書雙重防禦的鎮元子口中吐血,胸腹之處一個大大的窟窿,他抬起頭,嘴裡含著血水,眼中露出難以置信。冥河麵色慘白,雙手握緊了元屠阿鼻兩劍,過了瞬息,歎息一聲,收起了法寶,一副悉聽尊便,要殺要刮任由你的模樣。鯤鵬抬手一指,一道藍芒射出,隻取鎮元子泥宮丸,要抹殺他的元神。鎮元子咬牙退後,張口吐出幾口精血,地書與人參果樹得到鎮元子精血滋潤,威力遠超以往,垂下一層土黃色的光幕,一層綠色的光幕,護住鎮元子。然而那道藍芒好像催命鬼一樣,射穿兩道光幕,鎮元子身子緩緩倒下,眼神黯淡,到死他猶自不相信鯤鵬如此容易便取他性命。鯤鵬看向冥河,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冥河道友,你是少有的能讓貧道佩服三分的大神,然而你最大的弱點,就是你太過謹慎,謹慎到有些怕事,所以便是你有了貧道的機緣,處境也比現在好不了多少,永遠走不到貧道如今的境界。’冥河臉上露出苦澀,‘本來貧道可以選擇自爆肉身,元神,隻存真靈投入輪回,想來鯤鵬道友也不會不念舊情,為了區區在下追殺,隻是貧道看來,若不能有大道機緣,殘喘苟活也是枉然,倒不若在道友手中得到解脫。’鯤鵬什麼都沒說,身子一閃,右手拍在冥河頭頂,身子迅速退回。鯤鵬退開後,冥河身子一晃,化為點點晶光,幾件法寶掉出來,鯤鵬看也沒有看一眼。抬頭望了一眼三十三天,鯤鵬手一招,九轉羅盤收回,眼中寒芒一閃,‘一年之期已到,好徒兒,貧道現在就為你血祭!’鯤鵬臉色猙獰,語氣也顯得有些癲狂,‘修道之人素來便有神性,魔性,神性道心,魔**念,今日,貧道便放縱一次!’身上飄出若有若無的煞氣,鯤鵬朝著三十三天望了一眼,自語道:後土,你屢屢算計貧道,巫族與妖族本是死敵,卻被你與女媧那個賤人合並為靈教,真是胡鬨,貧道便拿你巫族下手吧!鯤鵬話語說完,腳下踏出,身前好像出現波光粼粼的湖麵,鯤鵬的身影硬生生擠了進去,原地光華一閃,什麼都消失不見。三十三天幾位聖人的呼吸卻有些急促,不知道鯤鵬到底要做到哪個份上才罷休。鯤鵬身子出現在北俱蘆洲祖巫殿前,此時巫族雖然人數仍舊不多,但也比以往好了太多,畢竟有了聖人庇佑,底氣足,非以前可比。鯤鵬右手朝著下麵抹去,眼中帶著嗜血與瘋狂。撲哧撲哧,不知多少巫族身體爆開,化為一片碎肉,祖巫殿前成為了修羅場,甚至連修羅場都不如,最起碼修羅場還會有慘叫聲,哀號聲,這裡卻隻有刺鼻的血腥味兒。祖巫殿殿門打開,蚩尤,刑天,九鳳一起走出,看著眼前的血腥場景,瞳孔緊縮,雙拳握緊,卻又強自壓抑著怒氣,雙目噴火,盯著一臉淡然的鯤鵬。蚩尤深吸一口氣,上前躬身道:我家祖巫大人早料及前輩憤怒,還請鯤鵬前輩去三十三天與祖巫大人論斷,不要與我們小輩一般見識。鯤鵬臉色不變,眼神一閃,左手伸出,又收了回來。本來說著話的蚩尤身子轟的一聲爆碎,所謂的祖巫之身好似隻是一張脆弱的紙。刑天大吼道:鯤鵬!我家祖巫大人——他沒有機會說完,鯤鵬手指一點,刑天化為一陣血霧,隻剩下九鳳孤零零站在那裡。九鳳眼中露出駭然,身子不自覺退後幾步。鯤鵬看了她一眼,嘲笑道:逃吧,逃到輪回天,看後土能不能護住你!說完之後,鯤鵬已經不見了蹤跡。鯤鵬站在天道教山門前,隨手一揮,山門破碎,無數正在悟道的弟子身隕,身化飛灰,真靈消散。隨意踏出,站在一座大殿前,眼前天道教主夫人周青,古月,丘青,李峰,紅孩兒,金莉,天缺,天牢,倒是陣容齊全。天缺天牢忍不住身子顫抖,鯤鵬隻是掃了一眼,兩人身子便化為飛灰散去。周青忍住懼怕,想要說些什麼,好能讓鯤鵬有所顧忌。卻不想鯤鵬先說話了,‘當年貧道可是給過你們夫婦指點,雖然混沌鐘重錘幫了貧道大忙,可是貧道也醫好了你們的掌上明珠,更是相助你夫君證道成聖,他算計貧道親女叛入天道教,以了斷後土精血的因果,如今又害死貧道弟子,是不是太過忘恩負義了!’周青被這麼一說,想起鯤鵬算計他們夫婦的事情,不由心頭火起,但是想到眼前人的恐怖以及肆無忌憚,不由收起原來想要嗬斥的話語。鯤鵬也不等他們答話,朝著混沌天道宮望了一眼,一道神念傳了過去,‘天道教主,你最在意你妻子還有女兒,貧道便要你親眼看著他們身隕,你還隻能無能為力的看著!’鯤鵬手心狠狠一握,周青口中傳出慘叫,身上血霧陣陣,卻唯獨不能痛快身隕。古月看著急怒,拿著法器就衝殺過來,鯤鵬另一隻手一下子拿住她的腦袋,朝著三十三天的方向狠狠捏了下去。哢嚓哢嚓,頭骨碎裂的聲音是如此刺耳,另一隻手也下了狠手,飽受折磨的周青終於得到了解脫。混沌中似乎有一聲低吼傳出,鯤鵬右腿好似踏入湖麵,狠狠踢了一腳。碰,古青麵色慘白,口中吐血跌回混沌中,胸口一個明顯的腳印凹陷進去。一朵紅雲拉著金莉遁出,鯤鵬嘴角露出譏諷,隨手一揮,丘青,李峰徹底在地仙界消散,身子一閃,擋在紅孩兒,金莉身前。金莉踏前,哭道:你不能殺他!他是我的——鯤鵬冷聲道:你忘了,你與貧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嗎!說完之後,鯤鵬一指點出,紅孩兒化為一團血霧。金莉呆呆地站在那裡,好像接受不了這一切。鯤鵬看著金莉,冷笑道:恐怕這麼多年你都不知道,當年古青那麼好心告訴你,隻不過是一場算計,就是你與紅孩兒的姻緣,也不過是他人手中一步算計貧道的棋而已。隨意一揮手,金莉也化為飛灰散去,也許死前還在想鯤鵬說的是不是真的,刻意的她不想承認這一切吧。鯤鵬腦袋晃了晃,神念一掃,尋到廣成子的道場。‘鯤鵬!你不能殺我!我是闡教·······’鯤鵬的回應是淡淡的一揮手。闡教其他弟子也依次被抹殺,元始天尊氣怒交加,可是看到古青的悲慘下場,他也不想白白落了麵皮。女媧不在意妖族死多少人,鯤鵬也不在乎,但是既然清楚妖族不能讓女媧心痛,那麼隻有讓她自己心痛。鯤鵬身子一閃,立身西方靈山,翻天印落下,整個靈山,億萬佛子全都隕落。腳下再次踏出,西方極樂世界的佛陀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做了鯤鵬手下亡魂,不,連亡魂都算不上,徹底灰飛煙滅。截教,這是鯤鵬最後一個下手的對象。聖人之中,最有人性味兒的便是古青,這與他的證道之法不同有關,次之便是通天。準確的說,通天並不是在乎弟子,在他眼中,弟子仍是螻蟻,隻是相比元始天尊連弟子都算計,老子清淡無為,要顯得感性多了。鯤鵬就想看看,這個以霸道,重視弟子,願意為了弟子丟失麵皮的通天教主會不會出手。結果,鯤鵬失望了,或者說無所謂失望,因為這本來便是一場無趣的自娛罷了。截教覆滅,連金鼇島都被轟成灰塵,通天卻選擇了忍氣吞聲,或許他也清楚絕對的實力是不可逆轉的吧。鯤鵬神念一掃,看向太陰星,那裡有兩位熟人。鯤鵬身形閃動,站在太陰星上,看著桂樹下依偎著的後羿的嫦曦。眼中閃過一絲訝色,鯤鵬笑道:說來倒也可笑,堂堂的妖族天後,竟然與一個大巫廝守,實在讓我妖族丟儘了顏麵!嫦曦沒有回答,後羿眼中閃過惱怒,但是卻不發一言,不過空出一隻手摸了摸背後的盤古弓。鯤鵬身上光華一閃,站在太陰星外,冷冷道:嫦曦,你倒是大手筆,竟然與太陰星合一,不惜舍棄了肉身,既然如此,這太陰星便做你們夫婦的墳墓吧!右手緩緩伸出,朝前一攥。不知是鯤鵬的手在變大,還是太陰星在縮小,反正太陰星被鯤鵬握在手心,手心一緊,太陰星被磨成灰塵散出。身子一轉,鯤鵬看著三十三天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