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丘山鯤鵬遇見的那對夫婦身殞,魂魄入得輪回的時候,北冥中,在那玄冰中閉關的鯤鵬突然似乎傳出了一絲波動,過了片刻沉寂下來,似乎對於此事沒有再在意。而在無人能夠看到的鯤鵬身體中,那腹中乾坤天地,一個玉盤懸在那裡,玉盤中心一個凹口,裡麵一個白色的珠子閃著藍光浮在玉盤上,似乎隱隱的有排斥的力量,不過被一股莫名的東西牽引,無法分離,但是還是不時發出絲絲的震動,讓二者之間連接的那紅色的絲線斷了不少,不過不知道何處飄來的紅色霧氣再次轉化為絲線連接著玉盤還有珠子,在那玉盤珠子之外,還有一根黑色的如同繡花針一樣的東西懸著,那根針一端紮根在那珠子中心,另一側露在外麵,和那玉盤與珠子的關係一樣,二者也是相互不容一般,不過也是被一團殷紅的霧氣限製,無法分離。在鯤鵬的心臟之處,那心臟不斷跳動著,隨著每一次的跳動,都會有一道紅色的細線出現,立刻化為一團淡淡的血霧,飄在心臟附近,隨後那霧氣彙聚成為一團,朝著那玉盤飄去,而隨著心臟每一次跳動,擠出鮮血刹那,那閉關之中的鯤鵬都會從周圍的玄冰中吸取一股霧氣,麵色也是一直維持蒼白的樣子,不知是受不了玄冰中的寒冷,還是另有情由。洪荒大地,東勝神州之上某一處地方,鯤鵬走在前方,心中似乎思索著什麼,過了不久,似乎心中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久違的微笑,不過那微笑中到底有多少出自真心,可就不知道了。鯤鵬身後,如同當年的九媚一般,她的女兒九月也跟在那裡,不過麵色卻是怕怕的,似乎生怕鯤鵬會一口生吞了她。朝著身後掃了一眼,鯤鵬淡然道:九月,你有什麼心事嗎?後方的九月身子一顫,連忙急著道:沒有沒有,九月怎麼敢麻煩老爺!沒有什麼事情!真的真的!對於被九月稱為老爺,鯤鵬也沒有什麼多想,反正對於此人就是可有可無,若非之前有所感應,後來又得到本尊的傳信,僅僅憑借九媚後人這個身份,鯤鵬也未必會理會,想鯤鵬曾經教導人族三百六十五年,可是人族大難之時鯤鵬還不是作壁上觀,此時也不過看她有什麼打算,雖然將來多半不會有什麼作為,不過也不妨幫她一把。鯤鵬走在前麵,淡然道:九月,貧道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貧道可以傳你神通,道法,讓你道行大成,雖然不能笑傲洪荒,可是也可以得一方安隅,這也算是全了你母親讓你尋貧道的心願,不過既然傳了你道法,你日後就不要再纏著貧道,第二個,你就呆在北冥,不要出來,當然你還是可以學習道法,貧道不會阻止,至於你日後如何,全看你自己的造化,可是作為這樣的代價,你若是走出北冥,則你與貧道再無瓜葛,你選哪一個?貧道等你的回答。九月聽著鯤鵬給她選擇,若是之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第一條,畢竟她本身也不願意寄人籬下,可是天狐一族的沒落也是看在眼中,此時有機會翻身,自然會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可是去尋找鯤鵬的遭遇讓她知道修道一途,雖然得長生,可是也是萬分凶險,萬一自己離開了鯤鵬,以後遇到了危險,那誰來救她?而且聽鯤鵬的語氣,極為淡漠,恐怕就是自己死在他麵前,他都不會眨下眼皮吧。現在的九月對於修道有一種本能的厭惡,思慮了幾日之後,九月躬身道:老爺,九月選擇第二個,還望老爺成全。鯤鵬點頭,右手隨手一指,一縷青光透出,九月頓時感受到自己腦海中多了一篇修行的法訣,也不知道比自己修煉的高妙了多少倍,心中暗喜一番,不過想到日後再也無法離開北冥,心中又是一片黯然。鯤鵬也不理會她想什麼,徑自道:好,既然你如此選擇,就要做好準備,不過最近貧道也不急著回去,就先在洪荒大地上遊曆一番,你就跟著吧,再看一看這洪荒大地,說不定日後你再也沒有機會了。九月咬著牙,不敢吭聲,隻是默默的跟在後麵。走著走著,突然在鯤鵬前方出現一些齊人高的蒿草,這種蒿草中最容易隱藏猛獸,若是人族誤入其中,說不定成了猛獸的腹中餐,但是鯤鵬豈會在乎,毫不在意走入其中,那些蒿草枯黃枯黃的,看起來很是肮臟,九月是不想進入的,可是鯤鵬都去了,自詡為婢女的她也隻能跟著去了。正走著的鯤鵬突然耳中傳來若有若無的呻吟聲,神色一動,想到前世學習醫學,不由朝著聲音傳出之地走去,隨著走進,九月也有所感應,神色疑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隨著蒿草一段段走過,兩人看到在不遠處一處茂盛的草叢中躺著一個人影,那是一個人族,身上穿著簡陋的衣裝,呻吟聲正是從那人口中傳出,隻見那人身子烏黑,身體不住的抽搐,口中的呻吟聲也越來越弱,似乎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而那人手中還抓著一株青草,其中一個草葉少了一截,而那人的口中還留著一些殘存的草葉,鯤鵬稍微一想便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定然是那人從未見過那株青草,便拿來嘗嘗看,誰知一口下去,直接身重劇毒,現在更是去了半條命,看那人隨時會咽氣的樣子,鯤鵬真的想大展拳腳,把自己所學的醫學給驗證一番,可是到了現代,中醫早已經沒落,沒有多少精髓留下,鯤鵬還真怕把人給治死了,雖然現在地府無主,就算有也不敢管自己的事情,可是那不是失去了親手醫人的意義了嗎,而且這人怎麼這麼不小心,沒事乾嘛吃那些未知的東西,難道不知道未知最可怕嗎?想到這裡,鯤鵬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麼,臉露古怪之色,看著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族,露出一絲玩味的微笑,手一指那人族,鯤鵬吩咐道:九月,你去救他性命吧!此人死了有些可惜。九月雖然不知道什麼玄妙,可是鯤鵬的吩咐也不敢違抗,走到那人近前,那毒草也不知是何種劇毒,散發出一陣惡臭,九月皺了皺鼻子,還是強忍著把自己的元氣度給那人族,那劇毒對人族是必死無疑,可是仙家術法神通豈是非凡,不久那人族就動了動眼皮,可是或許太累了,或者是身子發虛,還是躺在那裡。而鯤鵬也不待那人醒來,就帶著九月離開了,九月原本損失了些法力,可是按照鯤鵬所傳法訣修行,不一會兒就恢複過來,不由大大欣喜,殊不知自己已經與最大的機緣錯開了。鯤鵬也不知為何,接下來興致極高,總是在人族部落中穿插,似乎等著什麼。過了五十年,神農所在部落,突然天上降下一團功德金光,落在神農身上,等神農顯出身形,已經是大羅金仙道行,而幾乎無人發現的就是有一絲金光分離落到了未知之地。九月詫異的體味著自己金仙的道行,有些難以理解,自己做了什麼,就得了這樣的好處,想要詢問鯤鵬,可是又不敢發問,隻能悶在心裡。朝著遠處看了一眼,鯤鵬淡淡道:九月,你回北冥去吧,這是一枚玉符,可以開啟大陣。說著,一枚玉符落到九月手心,九月懼怕道:可是老爺,萬一,萬一再有人心懷不軌怎麼辦?鯤鵬手指一點,頓時九月身體四周繚繞起一層金光,正是功德,‘無妨,你有功德護體,沒有人自找沒趣,快回去吧,記住你之前所說,若是你現在離去,也是如之前貧道所言,再無瓜葛!’九月一想自己現在是金仙道行,跨了個層次啊,最後斟酌之下,還是選擇離去了。九月走後,鯤鵬淡然道:準提聖人,既然有事情尋貧道,何不現身一見!不遠處慢慢走來一道人影,正是西方準提道人,準提讚道:鯤鵬道友果然**,貧道還未到,道友就知道了。口中雖然讚許著,可是臉色卻沒有絲毫的笑容,反而很是沉重。鯤鵬打了個稽首,‘聖人謬讚了,貧道這些手段,哪裡入得聖人法眼,說起來也真是有緣,在這偏僻之地,竟然還能遇到聖人法駕,真是貧道緣法!’準提臉色稍沉,不知道鯤鵬到底是抬高自己,還是真心實意,輕輕一笑,‘鯤鵬道友所說不假,貧道也是甚是覺得有緣呢,之前大劫之中道友神通讓貧道很是佩服,今日貧道特來見識一番,還望道友不吝賜教才是!’鯤鵬淡淡道:準提聖人,這洪荒大地恐怕經不起折騰啊!聖人可想好了?準提搖頭道:道友錯了,貧道今日來隻是為與道友切磋,道友可莫要誤會!心中冷笑一陣,鯤鵬沉聲道:罷了,準提聖人,領教神通之言,貧道當不起,不過近日貧道道行再進,領悟一式神通,不如聖人就指點一番如何?準提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不知鯤鵬什麼意思,但是能夠了解鯤鵬實力的機會當然不願意放過,當即稽首道:道友儘使無妨,指點什麼談不上,我們切磋道法才是正理。口中如此說,手中卻已經拿起七寶秒樹,神色沉重,眼中精光閃爍,防備著鯤鵬。卻見鯤鵬淡淡一笑,口中道:準提聖人,你且看好了!說著,鯤鵬眼睛閉上,身體四處出現一片淡淡的波紋,準提麵色更加沉重,僅僅盯著鯤鵬,雙目一閃,鯤鵬右腳抬起,朝著前方踏去,在鯤鵬右腳落下之際,那隻腳似乎重於萬斤,在那隻腳也出現一片波紋,準提神色一震,身子閃動,不過鯤鵬身前隨著右腳踏下,湧現一片波紋,橫在兩人之間,如同一道大門一般,而鯤鵬的身子也漸漸被波紋吞沒,準提七寶秒樹刷出,打在那片波紋上,不過卻沒有什麼成效,等準提回過神來,再看,哪裡還有鯤鵬的身影。準提麵色一沉,神念掃視,終於在不知多遠的地方察覺出鯤鵬的存在,不過右手狠狠握住七寶秒樹,準提身子閃動,回西方大地去了。須彌山中,準提臉色沉重,似乎生著悶氣,對麵接引還是苦瓜臉,‘師弟,你又何必如此在意?’準提掩飾過不快,‘師兄,鯤鵬如此神通,吾等可就不能輕易動手了!哎!’說著,準提歎了一口氣,閃過一道落寞。接引苦色更重,不過問道:師弟,為何你如此重視,此事原本也不該我們去做,東方聖人比我們還要著急!準提臉色肅穆,口中道:師兄,我也不知為何,總是隱隱察覺鯤鵬是我西方大興的阻礙,此事一直懸在心中,師兄,你說是師弟多慮了,還是煞有介事。接引一笑,手指一點,兩人身前池水中倒影出一副畫麵:隻見一處地方波紋一閃,鯤鵬從波紋中走出,不過立即口中哇的吐出一口血,臉色也蒼白了幾分,擦完血跡,鯤鵬繼續遊走洪荒,根本沒有回去的打算。準提看完,鬆了一口氣,‘看來這神通不是能輕易是用的,這也好,不過終究是個麻煩。’接引思慮一番,口中道:師弟,也許你未曾發現,此人乃是當日我們所見到的鯤鵬化身,並非本尊,若是他本體前來,就不好說了。準提一驚,也不多想,原本此事就瞞不住他們,隻要細想一番就能明白,不過關心則亂,準提此時卻是有些亂了方寸。準提想了想,突然沉聲道:此事透著詭異,師兄,你說會不會是······準提還沒有說完,卻聽接引一聲大喝:師弟!準提也似乎察覺了什麼,住了口,隨後似乎有所忌憚,深吸一口氣,靜下心來,開始打坐修行,而接引臉上滿是沉重,看到準提打坐,這才收起沉重之色,再次現出一張苦瓜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