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鯤鵬那不鹹不淡的聲音,而且連身形都沒有顯露出來,廣成子心中怒氣更盛,從他拜入原始門下,原始便反複告誡過他們妖族都是一群無恥卑鄙,下作卑賤的人,是以打心眼裡他看不起妖族,雖然鯤鵬是妖族的大巨頭,整個闡教也隻有他的老師能夠對付,但是聖人可是至尊的存在,鯤鵬哪裡會是對手,廣成子一直認為,隻要給自己時間,遲早鯤鵬會是他的手下敗將,沒想到自己親自前來拜見,鯤鵬連個身影都懶得出來,隻是一句話就要把他們打發了,心中也念到確實惹不起鯤鵬,乾脆袖子一甩,就要轉身離去,多寶雖然麵色有些難看,可是還是躬身,也是打著離去的主意,不管怎樣,他知道他惹不起鯤鵬,最起碼現在惹不起,而玄都則是眉頭一皺,顯然就是他也沒有想到鯤鵬如此托大,對待他們這些聖人門下也沒什麼好臉色,不過他可是受了老子的吩咐來的,不能空手而回,得把老子的意思傳達了,至於鯤鵬會如何,他可不打算勸解,反正不是他這個級彆能夠插手的事情。廣成子,多寶都站起身子,正要離去,卻見玄都再次一拜道:鯤鵬前輩,我家老師有事讓我轉告給前輩,還望前輩應允。聽到玄都如此說,多寶廣成子身子都是一頓,他們受了法旨來請伏羲轉世,畢竟玄門大教,氣運都著落在人族頭上,把西方教排擠在外,自然是三位聖人一同的意思,此時聽玄都所說,似乎老子還做了其他的吩咐,不由心頭疑惑,不過兩人都是精明之人,也沒有開口詢問,隻是盯著那封閉的仙島,看鯤鵬如何反應。聽到玄都如此說,即便鯤鵬也是一驚,不知道老子有什麼打算,從始至終,鯤鵬最為防範的就是老子,從表麵看來老子是最為無為的,也是不常打壓自己的,但是鯤鵬知道,那隻不過是一種偽裝而已,老子原本就道行最高,法寶也最厲害,立教更是獨霸了人族的氣運,若是老子不知進退,一味地為自己打算,那隻會把他自己放到風口浪尖之上,甚至引發其他所有聖人的圍攻,是以老子很是明智的退而求其次,隱身幕後,操縱著一切,他看似無為的舉動也不過是在自己的利益沒有受到波及的情況下,一旦這個底線打破,那麼老子就會露出獠牙,他的隱退把聖人之中不善交際,自負狂傲,又實力頂尖的通天推上了巔峰,通天的自負決定了即便他知道這種處境也不會退步,所以有了日後的四聖破萬仙陣的慘劇。如此狡詐的老子有事情跟自己說,鯤鵬自然要多留幾個心眼。一時間北冥中安靜了下來,玄都沒有得到答複,隻能躬身站著,良久之後,島中傳出鯤鵬的聲音,‘玄都你進來吧!’,說完之後那仙島周圍的禁製露出一個缺口,玄都站起身子,眼神動了一下,覺得也沒有什麼危險,邁步走入島中。反觀多寶廣成子二人,多寶眼中似乎有些遺憾,但是還有一絲慶幸,遺憾的是自己不能進入傳說中的鯤鵬的道場中一觀,慶幸的是自己不用為自己安全擔心。而廣成子則大不相同,眼神一閃,抬腳跟著玄都從那缺口中向著島中走去,多寶雖然看在眼中,但是廣成子對妖族的不屑,對自己的反感他都知道,此時巴不得看廣成子的笑話,心中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真把聖人門下當成絕對防禦了,看你吃個大虧還敢不敢囂張!玄都隨著缺口進入島中,身後廣成子跟著進來他也知道,心中暗惱廣成子不知進退,妄自進入島中,一旦鯤鵬發怒,豈不是自找苦吃,不過他一路無礙,心中覺得或許鯤鵬不打算出手吧,這個想法剛剛出現,他就後悔了,因為他一踏入那個島中,那個缺口開始迅速的愈合,而緊隨著他的廣成子還差著一些,若是陷入陣中,可就不好說了,眼睛一掃,看到不遠處一個人背著自己站著一個人,連忙拜道:見過鯤鵬前輩,廣成子他不知道前輩威名,還望前輩勿怪!鯤鵬轉過頭,看了玄都一眼,淡然道:放心,貧道還不至於跟他計較這些,你家老師讓你傳達什麼?你且道來。玄都想到正事,連忙正色起來,雖然鯤鵬說不會對廣成子出手,真假難辨,可是他也唯有相信,‘我家老師說,伏羲師叔證道,還需前輩幫忙,另外那聖皇之師還未定下,前輩若是有意,但可為之。’鯤鵬神色一動,朝著玄都問道:你家老師讓你說的就是這些嗎?玄都正色道:不錯,老師讓貧道轉告前輩,隻是不知前輩意思?鯤鵬點點頭,口中道:此事貧道知道了,你回去轉告你家老師,關乎伏羲道友證道之事,貧道自會為之,至於聖皇之師,老子聖人為人教教主,這第一任聖皇自然當他來收徒,他所想之事,日後在行分說就是。玄都也不知道那所謂的聖皇之師是什麼,不過他也有自知之明,沒有多問,躬身一拜之後,就要給廣成子說些好話,免得鯤鵬把他扒一層皮,自己跟多寶無事,那豈不是太過紮眼。玄都還沒有多說什麼,就聽到廣成子憤怒的吼聲:鯤鵬!你這是什麼意思!貧道乃是闡教弟子,你如此作為,分明是不將我家老師放在眼裡,還不速速放了貧道!聽聞此話,玄都皺了下眉頭,覺得廣成子太不知所謂,總是拿著聖人的幌子出來招搖,這不踢到鐵板上了吧!他還未開口呢,鯤鵬神色一動,‘好了,你回去吧,把貧道的話轉告給你家老師。’玄都稱是,頓時那缺口再現,玄都走入缺口,看著外麵神色震撼的多寶,而廣成子則是立在一旁,滿是怒氣,玄都皺了下眉頭,‘如今吾等老師的事情已經辦完,這就回去交法旨吧,免得讓老師等急了。’廣成子雖然不甘,也知道這是玄都給他的台階,聖人何等神通,哪裡需要他們回去,神念一動就知道前因後果,不過他也不能自己斷後路不是,點頭道:不錯,此間事了,還是趁早回去為好。多寶也不知道廣成子吃了什麼虧,也不打算揭傷疤,也是點頭同意。三人一齊架起遁光,離開北冥,不過廣成子卻是一直冷著臉。三人離去北俱蘆洲,一直到東勝神州之後,因為就要分彆,玄都疑惑道:廣成子師弟,不知道你在那島外禁製中遇到了什麼,也沒有什麼損傷,為何如此生氣?廣成子想起適才之事,心中更怒,打定主意一定要告訴家長,以後去收拾鯤鵬,讓他知道聖人門下不是他能招惹的,此時玄都發問,他也不好拒絕,‘也沒有什麼,貧道隻是慢了師兄一步,不知那鯤鵬用何手段,竟然如同相隔千萬裡一般,後來就如同進入星空一般,飛遁了好久,也破不出大陣,這才讓他放貧道出去。’聽完之後,玄都再次皺眉,不知道那是什麼陣法,而多寶則是心中吼道:周天星鬥大陣!心中震撼道:此陣本是妖族天庭的大陣,鯤鵬是不知曉的,隻是為何他也用了出來,而且北冥那裡沒有感應到絲毫的星辰之力,難道比帝俊太一還強不成,或者是我道行還低感應不到。三人也沒有就此事在討論什麼,直接回到各自的老師那裡複命去了。老子聽了鯤鵬的回話之後,神色淡然,雖然鯤鵬拒絕成為聖皇之師,讓老子了結因果的打算落空,但是隻要他肯讓伏羲借助河圖洛書證道,那因果之事,也不急於一時。玄都想了想,把廣成子的遭遇也說了出來,老子眼中精光一閃,吩咐道:玄都,闡教門下雖然根性不錯,不過太過自負,你日後與他們不要深交,免得惹來不必要因果。玄都俯首聽命,然後去悟道去了。原始天尊聽了之後,臉上怒氣橫生,不過更多的是陰沉,廣成子心中冷笑:鯤鵬,你這廝敢惹吾等聖人門下,將來讓你好看!原始也吩咐道:廣成子,鯤鵬此事你不必在意,他不會與我教為難,你們也不要自己去招惹他,日後為師自會與他了結此事。廣成子聽命離去。多寶也稟告了所有事情,通天若有所思,問道:多寶,你如何看待?多寶想了想,‘弟子認為,鯤鵬雖然道行高深,性情多變,但也不會為難我們,倒也不用過於多想,隻要我們不去惹他便是。通天點了點頭,讓多寶下去,自己在玉台上端坐著,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原始啊原始,你的弟子果然都是廢物!’話說人族有一部落名為風兗,部落中有一女子出生在華胥山之渚,被稱為華胥氏。此人樣貌清秀,心地善良。風兗部落之西有一雷澤,雷澤中有雷神,人身而龍,鼓其腹,有如奔雷。部族古老傳言,雷神乃是居住於天上的神仙,掌控天雷,懲戒人間一切惡事,所以雷澤乃是部族的神聖禁地,無論任何人都不可私自進入雷澤,否則將被逐出部族!華胥氏從小便是聽著雷神的故事長大的,所以對雷神非常好奇,隻是她不能違反族規,隻是將它深深地埋藏在心裡。一日一道亮光向雷澤落去,恰巧被華胥看到。華胥看到那道亮光不由想起,部落裡的古老傳說。華胥既想去雷澤看看,又怕被人知道後被逐出部落。華胥一陣天人交戰後,最終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華胥悄悄的向雷澤行去。如此行了半天,華胥終於到達了雷澤邊上,看和近在咫尺的雷澤,華胥又有些猶豫了,畢竟自己一旦進去,被人知道後是要逐出部落的。一番交戰下來,又是好奇心占了上風,華胥心道:“既然都已經來到雷澤邊上了,進不進去也沒什麼分彆了。”當下邁步進入了雷澤。進入雷澤後,華胥並沒與見到雷神,雷澤到處都是高高的蘆葦,華胥怕迷路,當下將所走過的地方的蘆葦全部放倒,以便使自己不迷路。華胥在雷澤中有時行了半個多小時,隻見前方有一大片地方沒有蘆葦。華胥大奇,快步走了過去。走到近前,華胥才驚訝地現在前方不遠處,竟然是一個大大的腳印,其長約十幾丈有餘,其寬也有兩三丈,華胥不禁想象著自己與腳印的原主人相比是多麼地渺小啊!華胥心想,我就來量一量看看你到底有多長,當下邁步向大腳印走去。當華胥走入大腳印是,隻覺一道彩光向自己衝來,瞬間沒入自己的腹中,消失不見了。華胥在彩光入體後,隻覺肚子中好像多了些什麼,當下大驚,也顧不得在雷澤玩了,當下快步沿著來時的路向部落跑去。華胥回道部落後,隻覺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後來一問才知道自己懷孕了。華胥未婚先孕,部落裡由長老出麵,問起原因。華胥此時也顧不得隱瞞了,當下將自己如何看到亮光,如何到達雷澤,如何看到大腳印,一一向長老講明。眾人聽到華胥講了這事情的經過後,隻覺得華胥是懷了一個怪物。但念在華胥平日為人善良,卻是沒有將華胥直接打殺,也沒有將華胥逐出部落。隻是在渝水邊上給她建了間小茅屋,讓她在那裡自生自滅。華胥的肚子越來越大,已經到了影響行動的地步,在無法勞作後,華胥不得不麵對沒有食物的困境。就在華胥為沒有食物而愁的時候,隻見天上飛來一隻麒麟,口中叼著一片荷葉,荷葉中有一些果子。後來一段時間,麒麟也不斷給華胥送來食物,但以不僅隻是水果了,還有一些肉食。華胥的族人一看,這可不得了,連麒麟都來送食物,莫非那孩子不是妖怪,是什麼神人仙人轉世不成,不由心態有些轉變,不過也沒有誰敢去救濟華胥,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走到部落中,徑自朝著華胥居住的茅屋而去,其他的族人看到那老者,都是禮貌的行禮,不說此時的人族性情淳樸,尊老愛幼,就單單是老人的那身道袍就足夠了,此時人族之中求仙問道之風極盛,當即就把整個部落的人都招了過來,那老者拍開華胥的門,華胥一看是一個老頭,還是個道士,當即就要下拜,卻見那老者手一撫,她就如何都跪不下去,這老者自然是老子了,老子笑嗬嗬道:你不必多禮,你腹中胎兒乃是秉持天命而生,日後可為人族聖賢,待你生下胎兒之後,貧道想要傳些道法與他,不知你可願意?華胥看著這個老頭總有種熟悉的感覺,不由問道:不知道道長名號為何?還有為何道長不收我孩兒為徒?豈不更好?老子一笑,‘貧道乃是太清道人,老子,至於收徒之事,日後貧道自會問他,其中緣由,天機不可泄露。’一聽到太清老子幾個字,所有人都反應過來,難怪這個老頭看著這麼眼熟,那可是日日燒香跪拜的聖人啊,當即地上一下子跪了一地人,除了華胥被老子扶著跪不下去,其他人都是口中大拜道:拜見聖人,聖人聖壽無疆!老子也不矯情,讓他們全部起來,然後就在華胥茅屋百丈外蓋了另外一座茅屋,在裡麵打坐修行。族人一看華胥腹中乃是聖賢,把她接入部落中,照顧有加,等待孩兒降世。北冥,鯤鵬看著地上的一張石桌,上麵一局殘局,手一拍,那棋盤化為飛灰,口中道:故人不在,棋局留著還有何用?隨後想了想,低語道:老子聖人何必急著了結因果,此事貧道早有算計,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