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話語一頓,似乎是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又似乎是在等著太一帝俊的回複,不過兩人都是臉色煞白,神色陰沉,雖然不時掃過鯤鵬的目光中滿是陰狠,但是又似乎顧忌著什麼,一直都強忍著動手的衝動,而三十三天,原本正在意猶未儘的看著這一場戲的諸位聖人,一個個也是神色變幻,老子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右手微微一頓,便又恢複如常,元始天尊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嘴角噙著冷笑,心中哼了一聲,也是不在理會此事,反正大劫將至,沒有人能夠脫出身來,不說他們自己願不願意,就是作為聖人的他們,也不願意看到有人能夠從大劫中脫身,至於心思如何,就不知曉了。通天眼中閃過一道驚訝之色,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不過也隻是淡淡一笑,不在乎此事了。西方,準提神色陰沉,但是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掛著陰笑,入定修行去了,接引愁苦的臉色也是稍微一滯,隨後也開始繼續講道說法,不在窺視。除了這幾位聖人,媧皇宮中女媧臉色鐵青,眼中更是殺機彌漫,手指捏的發白,似乎忍不住要動手一般,身軀都有些微微的顫抖,過了不久,女媧神色好轉,但還是陰沉的要滴出水來,玉齒咬著下唇,良久之後,神色閃過一道疲憊,右手一招,山河社稷圖不知從何處而來,落在手心,女媧也端坐在玉台上閉目打坐。妖皇宮中,太一帝俊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歎了一口氣,似乎做著神念傳音,似乎已經知道他們在做什麼,鯤鵬絲毫沒有阻止,反而氣定神閒地坐下來,淡淡的看著二人。帝俊也坐下來,但是似乎心思還是難以平靜,此次他們兄弟二人確實是有依仗,否則,雖然他們自信憑借著他們斬二屍境界的準聖,加上先天至寶,雖然較之聖人差之一線,但是聖人之下,他們不認為有人能敵得過兩兄弟聯手,雖然一同對敵或許有些自降身份,但是大劫之中,哪裡還顧及得了那麼多,再說,他們可是有周天星鬥大陣的,雖然鯤鵬也是天庭的創始人之一,但是現在的天庭眾妖可都是聽從他們兩兄弟的號令的,即便鯤鵬身份也算是尊貴,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動手,但是沒想到被鯤鵬看出了端倪,原本他們認為鯤鵬可以看出他們有意針對他,但是能夠看出他們身後還有人,這份眼力,這種冷靜,已經讓他們生不起對抗的念頭,更何況他們的依仗已經退出了。妖皇宮外,原本待命的眾多大妖都是神色一鬆,雖然他們並不知曉具體的內情,但是會受邀而來,還準備了如此的陣勢,那對手一定不簡單,若是一不小心丟了小命,那可就不妙了,後來看到宴請的是妖宗鯤鵬,更是心裡倒苦水,鯤鵬到底有多強他們不知道,但是當日破去萬仙陣之時,那種駭人的神通是有目共睹的,雖然他們靠著大陣,還有兩位妖皇壓陣,但是自己的命到底如何,可是個未知數,還好有一個大大的依仗,誰知道不知為什麼又收回去了,可以說是一波三折,讓他們身上的冷汗是出了乾,乾了又出,這不,剛才下令,收回了命令,他們全都鬆了一口氣,不過十大妖帥個個神色都有些不對勁,計蒙率先開口:白澤大哥,咱們兄弟好久沒有喝過酒了,今天就到你那裡打攪了!白澤眼神一閃,苦笑道:你都這麼說了,難道兄弟我還能不賞臉不成!走吧!既然眾位兄弟都在這,不如一起去如何?其他的妖帥似乎現在都空閒,或者是被白澤所說勾起了喝酒的念頭,都一個個開口前去,故而,解散之後,十大妖帥就一起同行,看的眾位妖將羨慕不已,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可以做到那個位置,卻沒看到十位妖帥個個神色陰沉,佯作高興前往白澤府邸。太一神色還是不太好看,不過已經冷靜了下來,似乎在計較著一些得失。帝俊眼中看著,也插不上口,不過神色也是陰沉著。過了一小會兒,太一神色一動,開口客氣道:鯤鵬道友,不知道道友是否知曉了什麼?不妨直言。鯤鵬臉色冷漠,淡淡道:太一道友,貧道還是那句話,隻要道友按照貧道所言,自然會知曉一切,而且說不定可以解掉道友的一些疑惑。帝俊神色震怒,似乎想說些什麼,太一卻一擺手,苦澀的道:道友說笑了,貧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道友,若真是如此,貧道大傷元氣,難道於我妖族有利不成?鯤鵬冷笑道:太一道友,貧道已經說過了,道友好自為之!當然若是道友不願意,那就不要在賣關子了!太一話語一滯,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沒想到自己已經如此忍讓,鯤鵬還是沒有給他台階下,不過心中真的被勾起了一些興趣,考慮著其中的得失。又過了片刻,太一沉聲道:好!鯤鵬道友,貧道不知道你為何會如此說話,但是既然道友說了,貧道就搏一次又何如!料來也無大礙!說著太一伸出手掌,向帝俊索要河圖洛書,帝俊神色大變,勸道:太一!此事·····,正要說些什麼,但是看到太一認真的神色,也知道勸解不得,暗歎一聲,心中懊悔自己道行不濟,還要太一出力,神念一動,河圖洛書出現,太一手中托著二物,轉過頭看著鯤鵬,意味深長得道:鯤鵬道友,若是貧道一無所得,該當如何?鯤鵬皺了下眉頭,似乎真的有些疑慮,因為他也沒有十全的把握太一一定可以推演出天機,此事倒是有些難辦,但是自己能做什麼呢?太一哈哈一笑,神秘得道:貧道不過開玩笑罷了,道友不必過於在意,不過巫妖大戰在即,道友而不要臨陣退縮,否則倒是莫怪貧道不講情麵!鯤鵬看著太一,正色道:大劫不結束,貧道絕不脫身而出!這下道友可以放心了吧!太一露出滿意的神色,轉過頭,不過神色也是微變,鯤鵬的諾言似乎太過了些,畢竟他們都是知道龍漢初劫的慘烈的,鯤鵬竟然如此說,可以說把自己完全綁在妖族天庭了,讓太一想不透。雖然鯤鵬並非對天道立誓,但是他們這般大神通者,若是違背自己所說,容易留下心魔,日後甚至因為這個證道無望,所以他們說話都很是小心,沒想到鯤鵬會給出如此珍貴的諾言。太一站在妖皇宮外,河圖洛書一展,引動周天星力彙聚而來,將太一的身軀包裹住,看不真切,帝俊神色內疚,但還是有些緊張,他也想知道妖族的未來,而鯤鵬也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太一拿著河圖洛書,似乎天地間的一切都在自己一念之間,但是似乎有那麼一層淡淡的迷霧遮攔了一切,讓他看不清楚,正是大劫之中,因果纏身,哪裡能夠算的清楚一切,太一知道憑著自己的道行,是算不出什麼來了,索性一手抖出混沌鐘,嗡的一聲鐘鳴,腦中一陣清明,那迷霧似乎也淡了一份,不過還是看不到那冥冥之中的天機,似乎差了些什麼。神色露出苦笑,太一知道自己不動用元氣是白忙一場,直截了當的大吼一聲,吐出一口元神精氣,那精氣一半落在混沌鐘上,那鐘滴溜溜一轉,嗡的一聲,整片天地似乎都靜止了那麼一秒鐘,而太一則是腦中前所未有的清明,另一半精氣落在河圖洛書上,那二物一動,滾動起來,似乎承受不住如此多的元氣,上麵的黑白的圈點都模糊起來,慢慢的化為一片混沌,但是在太一的眼中卻不是如此,他隱約間似乎看到了一重重地畫麵,儘是日後巫妖大劫的場景,然後大劫結束,三皇五帝,封神,西遊,隱約間中間還有些什麼,但是太一還沒有看清,那些畫麵又被迷霧遮住,原本立在空中的太一臉色蒼白,吐出一口鮮血,不過臉色頗為複雜,似乎有惋惜,有痛苦,有殺機,還有苦澀,似乎覺得不公,抬眼看天,太一要看的不是這妖族的天,穿透天庭,穿透三十三重天,穿過混沌,那裡是什麼?不知道,前路總是未知的,黑暗總要有人探索之後才能變為光明。看到太一吐血,帝俊神色大變,立刻前去扶住太一,開口想要問些什麼,卻見太一拿袖子抹去嘴角的鮮血,臉上的神色似乎是解脫,又似乎是看透了一些什麼,抬手打斷道:大哥,不要問了!什麼都不要問!我不會說的!嗬嗬!天機不可泄露!帝俊張張嘴,還是沒有問,因為他相信太一,太一臉色露出欣慰,‘大哥!我隻問你,若是此次巫妖大劫我兄弟二人必然身殞,大哥你怕嗎!你會躲嗎!’帝俊不知道太一為什麼這麼問,但是既然談到了這個問題,帝俊哪裡有不答的道理,豪聲道:哼!即便是身殞又如何!難道貧道還是怕事之人不成!就是明知貧道也要力戰而亡!豈能苟且偷生!太一哈哈大笑道:不錯!我兄弟二人為妖族皇者,豈能背離妖族,獨善其身!我們是妖皇!不會臨陣脫逃!即便是明知身殞,也要讓這洪荒永遠記住你我二人!巫族,也彆想好過!太一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對帝俊道:大哥,我還要跟鯤鵬道友說些事情,你先去煉製屠巫劍吧!我此次元氣損傷,要修養一陣。接過河圖洛書,帝俊頭也不回的回到妖皇宮中,開始閉關煉化屠巫劍,此劍一旦功成,祖巫之身再也不是可以萬法揭破了。太一看著鯤鵬,臉上掛著神秘的笑容,鯤鵬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太一,直覺上,鯤鵬看出太一道行大進,已經踏入斬三屍境界,這是真正的進入,不是冥河那般靠著功德堪堪進入,而且不僅僅如此,鯤鵬隱隱覺得太一這一下不知為何,有些接近聖人了,不是準聖人與聖人的差距,似乎隻差臨門一腳了,讓鯤鵬神色陰沉,不知該說些什麼。太一卻似乎看破了什麼,淡然道:沒想到鯤鵬道友道行如此高深,之前貧道倒是小瞧了道友,難怪三十三天的諸位聖人要如此算計道友了!鯤鵬臉色陰沉,片刻後,神色鬆下來,冷漠道:道友看到了什麼?而且道友你的道行·······鯤鵬還沒有說完,便被太一打斷,‘哈哈,貧道什麼也沒有看到,說到道行,貧道雖然略高一籌,但是貧道這將死之人,豈能跟道友相比。’鯤鵬神色更加陰沉,冷冷的喝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太一還是那份淡然,似乎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看了鯤鵬一眼,太一轉身離去,口中道:妖皇,哈哈,妖皇,妖皇啊!······鯤鵬看著離去的太一,瞳孔收縮,過了一會兒,鯤鵬也離去了,不過似乎有呢喃傳來,‘回光返照嗎?沒想到先我一步·······’三十三重天,混沌之中,紫霄宮中,玉台之上,鴻鈞的身影再現,眼中閃過冷漠,右手抬起,輕輕一撫,一層模糊的波紋落下,不知為何,口中淡淡道:沒想到能夠有如此大毅力,隻是天意如刀,卻是要平衡方可。說完之後,紫霄宮再次消失在混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