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了之後，普爾紹就拉住了趙亞寧和斯奎拉奇，“球迷們很想念我們，希望我們去和他們見個麵，簽個字，你們跟我一起去吧。”他們三個都效力過阿雅克肖，在這裡踢球的時候也都還算是開心，對於球隊也是印象頗佳。法國本來就是足球輸出國，球員流動很嚴重，阿雅克肖作為一個多年沒有升級成功過的小球隊，人員流動更是頻繁，他們也不講究背叛不背叛什麼的，自家走出去的人，如今混得不錯，回到俱樂部了，在他們看來是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而這些走出去的球星還願意念及舊情的話，他們自然也會有人願意來和他們要個簽名的。雖然就這個賽季來說，阿雅克肖已經升上了甲級聯賽，成了摩納哥的對手，這種會麵就有些尷尬了，但是球迷卻不管這些，對他們來說，趙亞寧，普爾紹依然是球隊走出去的好球員，見到他們的時候，還是一樣的熱情。“等到將來老了，在摩納哥踢不動了，就回來養老，這裡有你的位置。”球迷們紛紛和他們進行著各種約定。幾個人也是頻頻點頭，但是沒有幾個人把這些話當真。這隻不過是一個美好的願望罷了，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準？“我們可是會記住你的話的。”一個清脆的聲音讓趙亞寧渾身顫抖了一下。抬起頭來，他看到的，果然是那個熟悉的身影。艾莉婕——“又見麵了。”艾莉婕說話的時候帶著一點得意：她想要辦到的事情，很少有辦不成的。她想找到趙亞寧，自然就能夠找到。“艾莉婕小姐，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你這樣弄得隊友們都在背後嘲笑我，看我笑話，對你有什麼好處嗎？”趙亞寧臉色卻是皺成了一團。他被艾莉婕拉著離開了球隊，隊友們還滿臉堆笑，他卻是極為忐忑不安。艾莉婕是個聰明女孩，可是女人太聰明了就是麻煩了。自己總是受到她的擺布，無力反擊，這樣的事情讓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趙亞寧自問不是聰明人，因此他也很討厭和聰明人鬥心眼。他周圍的人雖然也都很聰明，但是大多都是厚道人，至少，他們不會不給趙亞寧留麵子。張元也好，貝貝也好，他們誰不會把騙趙亞寧當成樂趣，但是麵前的這個女人，卻不敢保證了。“叫我莉莉。”艾莉婕又一次提醒了他，“嘲笑你？你就沒有想過我來找你，你總是躲著我，在我的朋友眼裡，他們會不會嘲笑我？我是女孩，你是男孩，我們到底誰更丟人？”艾莉婕的咄咄逼人，讓趙亞寧無話可說，他隻能低下了頭，“對不起，不過我不是故意躲開的，我是有事情……”“回國參加比賽了，我知道了。不用你告訴我了，我也沒有讓你道歉的意思。我知道你拿了冠軍，難道你不準備開個派對慶祝一下？我可以幫你籌備。”趙亞寧搖了搖頭，“我們沒有那麼熟吧？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現在真的不想見你，我……”“你故意躲開我，害得我很沒麵子，朋友們都嘲笑我是花癡，你得向我道歉。”你剛剛才說無所謂的。趙亞寧心裡暗暗抱怨了一句，不過他也清楚，和女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我們慶祝一下……喝點酒好了，不要說你不能喝，足球運動員也能喝酒的，報紙上都是羅納爾迪尼奧又喝多了缺席訓練的新聞。”所以他快和教練吵翻了啊，巴黎媒體都快把他罵死了你就沒看到嗎？“彆那副表情，我有正經事情和你說。”艾莉婕抬起了頭，看看趙亞寧，“你不會是真的把我當花癡女了吧？”你不是嗎？“我要出新專輯了。”艾莉婕突然開口說話了。“你不是和公司鬨彆扭了嗎？”趙亞寧皺眉問道。“互相妥協唄，還能怎麼辦？我名氣還是太小，不足以和公司對著來。”艾莉婕說話的神態有些傷感，讓趙亞寧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想要出言安慰，但是還是閉上了嘴。“想說什麼就說吧。”艾莉婕看了他一眼。“你就準備這麼樣放棄麼？”趙亞寧問道。“還能怎麼樣？我對抗不了公司的。”艾莉婕無奈的笑笑，“我總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但是事實上哪裡是那麼容易的。”“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趙亞寧問道。“有啊，如果我真的不喜歡公司的安排，退出歌壇就是了。”艾莉婕打個響指，“隻是退出了歌壇我就沒飯吃了，活不下去了，那該怎麼辦？”趙亞寧啞口無言了。“有沒有讓你養我，乾嘛那副表情。”艾莉婕笑了出來，“其實不是什麼壞事，我還是有名的歌手嘛！都是一些小女孩的心事罷了，沒什麼好擔心的。你今天好不容易回到了阿雅克肖，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的，你來這裡是英雄的身份，說這些東西，是我的不對。還是乾杯好了……乾杯！”趙亞寧看著她，他實在不知道，艾莉婕到底在想什麼。但是他也沒有怎麼做，反正不管她想乾什麼，吃虧的都不會是自己。“我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我身邊的人都在跟我說著我的歌壇地位的來之不易，勸我好好珍惜，他們誰都不懂我在想什麼。我就是想讓你聽我把話說出來，我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艾莉婕開始說話的時候，趙亞寧還在慶幸她的理智，但是他沒有想到，艾莉婕的酒量卻實在不怎麼樣，幾杯酒下去，就變了一個人。“我心情不好，真的很不好。”幾杯酒下肚，艾莉婕就低聲嘟囔起來，而且聽起來完全就像是醉話，“你不知道我這一段日子過的多麼糟糕。我向公司提出了我要寫自己的歌，可是公司給我的答複，讓我根本沒有辦法反抗！他們就是想要一個流行歌手，他們才不在乎艾莉婕·雅科泰的死活，我就是死了，他們也不會表現出一點關心的，隻會拿著我的名字，再去出版一個紀念版的專輯，把我身上最後的剩餘價值榨乾為止。”艾莉婕的話讓趙亞寧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能聽著。“我討厭我身邊的那些人，他們平時的時候都把話說得那麼好聽，都說我是獨一無二的，都是我是無與倫比的，可是我真正讓他們幫我做些事情的事情，他們沒有一個肯相信我是個實力出眾的好歌手！在他們眼裡我就是一個經紀公司包裝出來的花瓶，我的周圍的朋友們全都是些騙子！我的生活糟透了，糟透了。”這就是社會啊……自己在體校倒黴的時候，不也是這個樣子嗎？本以為自己是教練手裡的寶貝呢，結果一次傷病，就讓他徹底什麼都不是了。“我不懂音樂，你跟著我說這些我也聽不懂。”趙亞寧搖搖頭，“但是看得出來，你真的很喜歡音樂。”“因為音樂中，有我的自我。”艾莉婕抬起頭，飛快的在眼角下摸了兩下，“我自己的歌，自己的服裝，自己的台風，自己的一切一切，那是我的。”艾莉婕有仰頭灌下了一大口酒，“對我來說，音樂是一個世界，我就是那個世界裡麵的主宰者，那種感覺，就像你在球場上控著球一樣，你覺得你是能夠改變一切的。我唱歌的時候，也是自信可以讓一切人喜歡上我的。可是實際上呢，我什麼都不是……”她的樣子讓趙亞寧看的有些心疼了。他伸手奪過了杯子，放到了一邊，“天色不早了，你也喝了不少了，我送你回家吧。”“不要！”艾莉婕瞪了他一眼，把杯子奪了回來，“不要裝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你根本不在乎我，對吧？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長得不錯的小女孩，或者是說，一個蘿莉塔。你就跟那些猥瑣大叔一樣，覺得我就是一副漂亮皮囊，除此之外，我就什麼都不是了，那些音樂啊，創造力啊，天分啊，都是虛假的。你根本不在乎，隻要我長得漂亮，包裝的好，就是歌星了，對吧？”“沒有的事情……”“那你為什麼不理我！我找了你好多次，你都故意躲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嗎？你是不是把我當成想要依靠你的名氣混出頭的無腦模特了？在你眼裡我就那麼差勁嗎？”趙亞寧連連搖頭，但是卻不開口了——和一個醉鬼沒有什麼道理可講。“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告訴你，你真的估計錯了我了。我是艾莉婕，我才不是那些人！我做事從來都是怎麼高興怎麼來的，你以為你躲開就有用了？我想要找到你，就總能找到你！”“聽著，你給我聽清楚了！”艾莉婕看著他的眼神，有著幾分不善，幾分嫵媚的醉意，但是更多的是認真，“我是艾莉婕，我做事從來都不喜歡掩飾心思！我就是喜歡你，有什麼不可以的嗎？你以為我是在胡說八道嗎？才不是！我才不是炒作！知名度？商業利益？音樂成就？誰在乎那些，真的有了愛情，我明天就可以退休！”“你喝多了。”趙亞寧不知道該怎麼接她的話，想伸出手去扶住她，“我送你回家休息好了。”“不用你裝好人！”艾莉婕擺脫了了他的手，“我還不一定看得上你呢，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那麼對待我？你為什麼要裝出一副了解我的樣子勾引我，然後又對我置之不理？彆以為我對你有好感你就可以隨意欺負我，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喝醉了酒的艾莉婕哭了出來，趙亞寧無奈的看著四周人群異樣的眼光，還是扶著她，走出了酒吧，她的車還在外麵放著，趙亞寧打開車門，把她扶了上去。趙亞寧沒有駕照，但是好在他也不是對開車一竅不通。反正晚上的阿雅克肖人也不多，他把車開的慢一點，倒是也出不了什麼問題。“彆回家，不要回家。”艾莉婕低聲嘟囔著，“我不回家，媽媽看到了我這個樣子會罵我的。送我去旅館，我明天告訴媽媽我在朋友家裡住的。”這話讓趙亞寧啞然失笑，但是還是把車開向了旅館。“我們去旅館……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趙亞寧聽著她的話，心裡忍不住跳了一下。她是不是在暗示什麼？——ps：一節分開成兩節似乎也不是特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