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重生·反思(1)(1 / 1)

世子妃 錦竹 1537 字 1個月前

白芷穿著一身嫁衣隨軍,總是有一番韻味。白芷建議阿九讓她換個行頭,但因皇命難為,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這讓白芷極為尷尬,她和阿九騎著高大的駿馬一身紅裝招搖過市,她都不敢看四周百姓各種不同表情的臉了。她甚至聽著旁邊有人道:“慕將軍的小妾成了裴先鋒的新娘子,是不是慕將軍送給裴先鋒的?”“我看像,慕將軍自從娶了南詔公主,立馬休了。該是南詔小公主彪悍,慕將軍惹不得!以前,慕將軍多疼他這個小妾啊!”“是啊!”白芷並不喜他們把自己與慕屠蘇扯在一起。裴九瞧見她不高興的模樣,欺身靠近她,“怎麼了?”白芷被他大庭廣眾之下做出親昵的動作嚇了一跳,忙扭著身子,讓他節製點,裴九卻反而愈加放肆起來,朝她耳際吹熱氣,瞧見白芷大臊的模樣,笑咧了嘴。裴九的眸光忽然轉向在後麵慢吞吞騎馬的慕屠蘇,兩人眸光相撞,裴九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意,慕屠蘇的臉卻愈加陰冷。有生之年,不會再相愛,不會再在一起。慕屠蘇凝望著白芷的背影。他在想,如若當初他接受南詔小公主的香,他或許也會愛上小公主,與她伉儷情深,不會再為白芷心痛,不再幻想著能出現奇跡,他們還會在一起,還會像以前一樣,一起去京城第一酒樓吃紅燒獅子頭和山楂糕,晚上相擁而睡。在百姓的目送下,先行軍隊出京城了。半個時辰,他們到達京城城郊的驛站,打算在此住上一晚。裴九卻提議,趁著空閒之餘,把未完成的婚禮完成了。而“高堂”則由此隊伍中最大的慕屠蘇擔任。一行士兵見是喜事,又是粗漢,沒注意慕屠蘇漸漸青色的臉,還一味推著慕屠蘇上高堂。慕屠蘇冷然對之,士兵們這才懂得察言觀色,立馬停止了鬨哄。裴九卻不怕死,摟著白芷走至慕屠蘇麵前,“將軍,你難道不祝福我們嗎?”慕屠蘇死死盯著裴九,眼眸充斥著怒氣。裴九嘴角含笑地回望他,誰也見不著,唯有慕屠蘇能瞧見他眼裡最深的恨意。他奪走了裴家賴以為生的驕傲、自尊,還間接害死他的父親。慕屠蘇理解,他的怒氣不是因為這些,而是裴九竟然利用白芷來報複他!慕屠蘇說了一番彆有深意的話,“你真的愛她嗎?以一顆滿腔真情,毫無雜念地在愛她嗎?”裴九一怔。慕屠蘇再看著白芷,白芷蹙眉,並不給慕屠蘇好臉色。眼前這個男人,為何用情傷的目光看著她?明明是他但見新人不聞舊人哭,好似是她傷害了他,且語言怪異得很。“將軍教訓得是。”裴九忽然笑了,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慕屠蘇,“我定會用一顆滿腔的真情好生愛著我的娘子,不離不棄。”他忽而摟緊白芷。白芷嚇著了,忙側頭瞧他,裴九朝她咧著嘴笑,“娘子,你會真情相待我嗎?”白芷愣了愣,羞紅著臉,嗔怪得看他,太沒規矩了,在外人麵前常常說些做些難為情的事情來。裴九見白芷羞赧低頭的樣子,笑了。慕屠蘇目空地凝視白芷那低眉一笑。他最喜她小女子般的低眉淺笑,半媚半羞,隻為一人。可這樣的笑容,此生再也不會為他綻放了。慕屠蘇忍不住想伸手為她捋捋額前的碎發,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卻見裴九一道冷光朝他射來。好似讓他“試試看”。慕屠蘇嘲諷地笑起,收回手。裴九道:“將軍,上高堂吧?為我和芷兒證婚吧?”慕屠蘇瞧見台下的士兵滿心期盼地看著他,他深知,如今是非常時期,若兩大主將有矛盾,對士氣極為影響。三皇子勢力處於低靡時期,這場戰,他不能輸,不能讓太子鑽了空子,找理由削弱了他的權。慕屠蘇忍著心口被劃一刀的痛,含笑地對裴九道:“裴先鋒如此瞧得起本將軍,自當恭敬不如從命了。”他麵帶笑容地坐上高堂。台下的士兵集體高呼,臉上洋溢著歡樂。裴九注視著慕屠蘇那張毫無波瀾的臉,頓時萌生了一份敬意,真是忠臣。這種精神,他做不來。“夫妻對拜,送入洞房!”頌禮士兵高亢喊完,台下開始交頭接耳,不時傳來淫穢的笑聲。裴九忽然抱起白芷,對那幫肆意意淫的士兵調侃,“本先鋒今兒洞房,你們不準偷看!”“哈哈,先鋒去吧。我們給你把風。”士兵齊聲應和。裴九朝他們笑了笑,回身看向慕屠蘇,“將軍,我不客氣了。”慕屠蘇並不回答。裴九隻是想讓他暴怒,當著士兵的麵,撕破臉皮嗎?他怎會中了他的奸計?慕屠蘇臉上淡笑,心卻在滴血,“請便。”裴九臉上卻沒有失望的表情,朝慕屠蘇燦然而笑,又把目光轉向白芷。白芷卻盯著裴九的靴子。裴九笑臉盈盈地一邊抱她去他們的“房間”,一邊問:“芷兒,你瞧什麼呢?”白芷轉頭看向慕屠蘇,“你的腳不保暖。我方才瞧見慕屠蘇腳上的靴子,雖然有些舊,但很保暖。我想給你做靴子。先前給你做的靴子,你覺得怎樣?”掛在裴九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他道:“先前?”白芷道:“你不記得了嗎?在不歸林……”裴九知道白芷和慕屠蘇失蹤於不歸林,他們的感情便是在不歸林開始的嗎?若不是當初自己義無反顧地去救父親和七哥,沒來得及趕回去,白芷和慕屠蘇是否沒有那麼多共同的記憶?他感覺自己生活在他們愛情的影子裡,悶得喘不過氣。白芷,真的愛他嗎?還是愛著屬於愛著慕屠蘇的那份心情?白芷見裴九神情凝重,不安地問:“阿九,你怎麼了?”“芷兒,你能告訴我,我們曾經的過去嗎?到底有多幸福呢?”裴九含笑,滿眼真情地凝視白芷,心卻在呐喊,不要去聽,他怕他傾聽以後,會更難過,更不知所措。可若不聽全,他對這份來得太容易的深愛,惶惶不安,又痛恨。白芷見裴九這般認真地請求她,推辭不了,便說著屬於自己記憶裡,讓她難忘的片段。其中,不歸林的那些日子最為深刻。為她暖腳,她著魔為他做鞋,冒雪背她出林……白芷像是忽然想到什麼,靈光一現,命裴九放下她。裴九依命放開她。白芷笑道:“我帶你去個地方,便什麼都知道了。”裴九歪頭不理解。白芷笑得像個幸福的小女人,“那裡偏巧離這裡並不遠。不會耽擱我們洞房。”“……”裴九似乎被這話弄得哭笑不得。看來洞房之事,並不是隻有他一人“自作多情”?白芷便拉扯著裴九出驛站,目送他們進洞房的眾人見他們方向改變,皆脫了下巴,麵麵相覷,他們洞房是要去哪兒?荒郊野外找刺|激?奔放!慕屠蘇見兩人手牽手離開,深沉的眸子一下子深邃起來,又瞬間染上了霧氣,視線愈加模糊起來。裴九去馬棚牽出他的坐騎,白芷摸了摸那馬兒的毛,安撫地道:“疾風乖,有勞你了。”“哦?你怎知他叫疾風?”裴九麵帶笑意地看著白芷。她的記憶裡,難道還有他的影子嗎?白芷甜甜微笑,佯裝神秘地掰掰指頭,“可意會不可言傳。”裴九直接抿住她的指頭。白芷慌張縮了回去,怒瞪他。裴九直接無視她生氣極了的模樣,自言自語地道:“雖然隻是一匹馬,但你能記得,我真的好高興,芷兒。”即便白芷愛著他,他覺得最為幸福的事,卻是她記得他的馬兒,隻屬於她和他的記憶,沒有任何插足者。白芷不甚理解裴九忽然之舉,但喜歡被裴九抱著,乖巧地靠在裴九的懷裡,享受著屬於自己男人的溫暖胸懷。白芷要帶裴九來的地方,因時辰較晚,已然沒了人煙。裴九看看四周,發現這裡除了掛滿錦囊的樹,無任何東西。白芷滿臉期盼地拉著裴九來到樹下,指著樹上參差不齊的紅色錦囊,“你記得嗎?這棵情人樹。”他不記得!裴九在心中淒淒慘慘戚戚,這個記憶不是他。白芷也不管裴九記不記得,也未注意他有沒有回答,因為她一直在找自己的紅色錦囊。她尋覓了許多,卻找不到錦囊下墜子木板刻有自己的名字的紅色錦囊。她明明記得自己那會兒,老先生幫他們掛的位置便是這裡啊?白芷的腳下忽然咯吱一下,她好像踩到了什麼,白芷低頭一看,是一枚從情人樹上掉下來的紅色錦囊。白芷拿起來細細看了一番,卻瞧見墜子木板上刻著的正是自己的名字。白芷心下一喜,迫不及待地拆開,打開裡麵的紙條,映入眼簾的,竟是“慕屠蘇白芷”。這不是假的,她認得自己的筆跡,她的筆法很不常規,甚少有人能模仿得出。怎會這樣?明明自己的記憶裡,這是她和裴九山盟海誓的來世之約。可紅色錦囊上怎是慕屠蘇的名字?“芷兒?你怎麼了?”裴九在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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